第5章
第5章
宋紹欽嘆口氣，想必是他太過着急，出現幻聽了。
“大哥在意的並非將軍府顏面，而是你。”
宋九凝點點頭：“大哥放心，我已經明白沈雲霆與我沒有緣分，今後不會再強求，更不會惹禍上身。”
竟不是幻聽？
宋紹欽皺了皺眉：“小九，你是不是自覺失了清白配不上沈雲霆，纔不得已放棄？”
見宋紹欽不肯信，宋九凝頗有些無奈：“我是真的想通了，也不想再委屈自己。對了哥哥，今天的事情我不想讓父親知道，你可不可以幫我保密？”
女兒家失去了清白本就傷心，自然是不好宣揚出去的。
宋紹欽點頭：“好。”
夜已深，將軍府卻還亮着燈，無人敢睡。
只因爲宋九小姐還沒回來。
大將軍宋昭然襟危正坐，桌上放着準備好的藤鞭。
滿屋衆人大氣都不敢喘，唯有角落裏的宋清瑤，眼底嘴角是藏不住的暢快之色。
她也是將軍之女，待遇卻和宋九凝截然不同。
闔府上下都當她是個透明人，連宋九凝身邊的大丫鬟都不如。
風水輪流轉，終於輪到她看宋九凝的笑話了。
打死她纔好呢！
終於，外面有了動靜。
回到宋家，望着熟悉的一磚一瓦，一草一木，想到上輩子這裏血流成河，宋九凝心緒翻湧，眼眶也紅了。
“父親！”
宋紹欽纔行了個禮，就聽見“噗通”一聲，身側的宋九凝猛竄出去，抱住宋昭然的大腿就跪了下來。
“父親！女兒知道錯了！女兒對不起您的教誨！”
上輩子她死不認錯，甚至絕食相逼，氣得宋昭然差點吐血，最後實在拗不過她，不得已同意了和沈雲霆定親。
想到父母臨死前的慘狀，宋九凝只覺得剜心一般疼。
宋昭然原本攢了滿肚子的怒氣，看見女兒一哭便煙消雲散了。
他連忙將宋九凝扶起，心疼地輕撫着宋九凝的鬢髮：“好了好了，知道錯就好，別哭了。”
宋清瑤瞠目結舌。
她期待了半天，這就完了？
不行，絕不能讓宋九凝這麼簡單地混過去。
思及此，她走上前，抹了一把眼淚：“姐姐你總算是回來了，母親都快擔心死你了！”
宋九凝原本正哭得梨花帶雨，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神色立刻冷了下來。
她轉過頭，看向這個一向不起眼的妹妹宋清瑤。
宋清瑤的母親柳春嫋原本只是宋夫人的侍女，宋夫人那時正懷着宋九凝，柳春嫋便趁宋昭然酒醉之際爬上了他的牀。
宋夫人良善，便讓她生下了宋清瑤。
誰料柳春嫋非但不知足，還妄圖害死宋夫人取而代之，被忍無可忍的宋昭然當場打死。
原本宋清瑤也要被髮賣，是宋九凝覺得她可憐，求父親留下她。
卻沒想到，她是給自己留了個禍患。
所有人都不看好她和沈雲霆，只有宋清瑤一直在慫恿她。
現在想想，只怕他倆早就勾搭上了。
她還沒找宋清瑤呢，她倒是主動送上門來了！
“姐姐，雖然我答應了要替你保密，可事到如今，妹妹也不能看着你再錯下去了。”
宋清瑤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看得宋九凝忍不住發笑。
宋九凝冷笑道：“哦？”
見她笑了，宋清瑤一愣：“姐姐，你......”
宋九凝鬆開宋昭然的手，轉動着手腕：“你繼續說。”
宋清瑤心裏“咯噔”一下，但還是壯着膽子繼續道：“十皇子根本不是你的良人，他......”
宋九凝點點頭：“嗯。”
宋清瑤凝眉，宋九凝的反應太過淡然，好像早就料到了一樣。
“你不能爲了一己私慾，置將軍府的顏面於不顧......”
啪！
清脆的巴掌聲打斷了宋清瑤剩下的話。
宋九凝用了全力，宋清瑤被打倒在地，頭重重地磕在了桌腿上，鮮血直流。
臉上火辣辣的疼，宋清瑤捂着臉，不敢相信地看着宋九凝。
“姐......”
宋九凝冷笑道：“你也知道我是你姐姐！慫恿我去跟沈雲霆私會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是你姐姐？”
她逼近宋清瑤，嘴角勾出一個殘忍的笑意：“不忍心看我錯下去？宋清瑤，你演給誰看？”
宋清瑤徹底呆住。
宋九凝對她的話一向深信不疑，怎會突然醒悟過來？
反應過來之後，一股極大的恐懼籠罩住宋清瑤，她聲音都顫抖了起來：“我......我沒有......姐姐你誤會我了。”
宋九凝一掌拍碎桌上的瓷杯；“誤會？”
她拿起尖銳的碎片，抵住宋清瑤的臉：“你說，如果我用這個碎片劃破你的臉，算不算誤會？”
宋清瑤瞪大眼睛，臉上的疼痛讓她驚恐到了極致，渾身顫抖：“不要，求你，不要......”
宋九凝手裏的瓷片往前送了送：“攛掇我與人私會，又在父親面前故意提起。”
殷紅的血跡順着瓷片滴落而下，宋九凝陰狠至極：“宋清瑤，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啊！”
宋清瑤看到地上的血跡，徹底失控，捂着臉尖利地哭起來。
“啊！我的臉，我的臉！”
宋九凝丟掉碎片，暢快地看着發瘋的宋清瑤。
前世被丟入祡盆的仇，她才報了萬分之一而已。
看着這一幕，宋家衆人也瞬間明白了其中原委。
宋昭然氣得指着宋清瑤罵道：“你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小九拿你當親妹妹，你竟如此狠毒！來人，把她給我扔出府去！”
她雖然恨宋清瑤，可是留着她還有用。
她向宋昭然請示道：“父親，可否把她交給小九處理？”
宋昭然自然同意：“你做主就好。”
宋清瑤怎麼也想不到，事態是如何演變成了這般。
既然已經被宋九凝識破，自己落到她手裏，那還能有甚麼好下場？
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當下她也顧不上臉上頭上的傷了，猛地站起來撲向宋九凝。
離她最近的二哥宋重山率先反應過來，一腳將宋清瑤踢開。
宋重山護在宋九凝面前，怒視着倒在地上的宋清瑤：“你做甚麼！”
宋重山這一腳可不輕，宋清瑤臉色發白，差點疼暈過去。
她強忍着劇痛，指向宋九凝：“她是裝的，她早就......早就跟人暗通款曲，父親，是姐姐讓將軍府蒙羞啊！”
宋九凝中了易歡散，那麼烈的情藥，不可能毫髮無損地回來。
宋清瑤顫抖着爬向宋昭然：“父親，清瑤只是爲了將軍府的顏面，是姐姐惡意構陷！不信您可以讓孃親去檢查姐姐身上，一定有......跟男人苟合的痕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