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這一次，我絕不手軟
我抱着孩子走到我婆婆面前，把我剛剛換下來的尿不溼衝着她的臉扔過去。
我婆婆“嘔”了一聲，捏着鼻子用手指着我。
我說你可真夠能耐的，老了老了還要風流一把，把人帶到我家來談夕陽戀，你也不看看你長了張甚麼臉！
要談滾出去，別髒了我的家！
我婆婆“哼”了好幾聲，再沒說出話。
又到廚房裏“哐哐哐”的砸着鍋碗瓢盆。
我將寶寶放進嬰兒車裏，也走到我婆婆面前，拎起鐵盆“啪啪啪”全摔在地上。
比誰扔的響，我可以申請出戰。
我婆婆瞪着我，沒敢再吭聲。
不就是欺軟怕硬嗎？
要真打起來，我也絕不手軟。
趁着我婆婆出去找舞伴訴苦的空檔，我託朋友找到離婚律師，然後又把我的基金理財全部贖回，以我爸的名義，在郊區買了套房。
而我名下這套婚房，我也打算賣出去，價格都談好了。
當初結婚，高明輝出了輛車，我名下有套房，所以也無需他再買。
對於婚姻，我比較喜歡一切從簡。
我不喜歡彩禮、陪嫁那些老掉牙的講究。
現在我才明白，有些習俗，該講究還得講究，否則他們並不覺得你哪裏好，反倒說你輕賤。
我婆婆就是個典型的例子。
她甚至到處說她兒子可真能耐，沒花幾分錢就娶了個有錢又有能力的老婆。
這一世我可不慣着她。
我裝作甚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每天與我婆婆相恨相S，與高明輝相敬如賓。
大概由於我裝的實在太像，高明輝也放鬆警惕，甚至肆無忌憚的將小風帶回家來一起喫飯。
小風偶爾會摸摸肚子撒嬌，當着我的面。
我仍然裝作甚麼都看不懂的樣子。
其實，我在心裏腦補了無數遍把他倆的頭塞進馬桶裏摩擦的場景。
所以，當我把離婚協議書扔在他臉上，又親手把他交到檢察官手裏的時候，高明輝的表情無比精彩。
5
我知道高明輝馬上要進行一場升職競聘，爲了他的這場演講，我已經準備很久了。
當他在臺上聲情並茂的演講，看到我踩着高跟鞋推開會議室的門進來的時候，就跟看到了鬼似的。
“近半年來，高明輝同志收受回扣共三百六十八萬元，白酒香菸各七份，高明輝的情人收到首飾五件，其中包括兩條手鍊，三條項鍊。”
我一邊走一邊說道，手中的證據甩在主席臺上，“作爲高明輝即將離婚的現任妻子，現在我將這些證據全盤托出，這樣的人，無法勝任科長一職。”
同時，檢察院的領導齊齊破門而入。
高明輝當場被帶走接受調查。
我的家也被搜了個底朝天。
我拿出早就擬好的離婚協議，甩在他臉上。
“離婚吧，孩子、房子歸我，財產也沒你的份。”
“你……你是甚麼時候知道的？”
高明輝被兩位檢察官架着，嘴脣發抖。
我看着他的眼睛。
“在你告訴小風，讓她把孩子生下來的時候。”
我勾起脣角笑了。
然後，我將u盤一併交到檢察官手中，“他除了經濟有問題，作風也有問題，是公務員團隊中的害羣之馬。”
“晶……晶晶……”
高明輝嘴角抽動着，有些語無倫次。
這段時間來，我一直在蒐集高明輝收受回扣的證據。
我一直以爲，他生性耿直，不願同流合污，卻沒想到，當初他拒絕我的高檔禮品，只是引起我注意的手段而已。
我婆婆見家被翻得亂七八糟，邁着小碎步跑出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道：“我的天哪，造了甚麼孽啊？爲甚麼會這樣啊？”
她拉着自己親愛的兒子的手，“明輝，你告訴媽，是不是程晶晶這個賤人誣陷你的？啊？我的天哪！我當初就不讓你跟她好，你看看你看看，娶個悍婦毀三代啊！”
我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冷靜的看着她發瘋似的表演。
到底誰纔是悍婦啊？
高明輝被帶走的時候，拉着哭腔對我說，晶晶，我知道錯了，求你放過我好不好，求求你……
我看着他那張虛僞的臉，聽着他說些不知真假的話，一陣噁心使我頭暈目眩。
“晶晶，是我媽，我媽非要我再給高家生個男孩兒，所以我才——”
我一巴掌抽在他臉上，讓他閉了嘴。
一起被帶走接受調查的，還有他的情人小風。
上一世我雙目失明，一直以爲那個模糊的影子，是高明輝的白月光。
重活一世我才知道，他的白月光，早就恨透了他，又怎麼可能委身於他。
高明輝就跟皇帝似的，有收集白月光周邊的癖好，大概是，打算湊出一個後宮來吧。
過了一陣，我婆婆跳起來，拿起離婚協議撕的粉碎。
“程晶晶！你別欺人太甚！合着家裏的一切全部都是你的，我們明輝一分錢也分不着唄？”
“不然呢？”
我翻了下眼皮子冷聲道。
“您好高女士，在高先生與程女士的婚姻裏，高先生確實是過錯方，他在程女士坐月子期間與她人同居並且懷有一子，這是重婚罪，另外，程女士的收入是高先生的兩倍不止，固定資產也更多，無論是資產還是人品，都更適合養育孩子，還有——”
“好了好了，別說了，說了我也聽不懂！”
我的離婚律師正說着呢，我婆婆就急急忙忙的打斷了。
她咋咋呼呼的，把頭髮撓的跟雞窩似的。
“這房子，我不搬！這我兒子的，我不走！”
我點頭微笑。
行，你不走，我走。
6
我把我所有的東西全部打包，甚至叫了個搬家公司。
不僅這房子是我的，裏面的傢俱也是我婚前買的。
我能留給她？
再說了，她也賴不了幾天了。
我叫搬家公司的小夥子們抬走了一切傢俱包括衣櫃、牀、電視、馬桶。
連瓷磚都摳下來一併帶走。
畢竟我買的別墅已經辦好手續能住進去了。
我打算把這些全都放進我別墅的庫房裏。
我婆婆跟個小丑似的上躥下跳。
搬電視時她抱電視，搬衣櫃時她攔衣櫃。
搬家的小夥子們問我，姐，怎麼辦？
我說，只要能把東西搬走，從她屍體上跨過去都行。
我婆婆一聽害了怕，挪開身子低着頭，任由我們把房子搬成了個毛坯房。
臨走的時候，我連門都叫人給卸了。
並且十分貼心的提醒她。
“高女士，我走了，今晚就委屈你在水泥地上睡一覺，哦對了，記着找東西把門給堵上，否則萬一來了歹徒小偷甚麼的，我怕你這老骨頭得提前去見閻王爺哦。”
“你你你……你遲早要遭報應！”
我婆婆臉都快氣綠了。
我聳聳肩。
“壞人才會遭報應，比如你哦。”
說罷，摔門離去。
與此同時，高明輝的出軌視頻霸佔了頭條熱搜。
熱搜是我買的。
高明輝很快成了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和笑料。
還有人把他出軌的視頻做成表情包和動圖傳閱。
有人說體制內出現這種害羣之馬，幸虧發現的早，萬一真的升職了，以後又不知道要潛規則多少女孩。
我附議。
應該改成：不知道要潛規則多少長得像他白月光的女孩。
我每天待在我的大別墅裏，爲我女兒請了金牌育嬰師，閒暇之餘就在手機上翻翻熱搜。
高明輝可是火了好一陣呢。
要不是我，他哪有這個曝光度啊？
他不得謝謝我，哼。
當初，我真的愛慘了高明輝。
而現在，我要他，永世不得翻身。
7
做完這些，我迅速重返職場。
上一世由於我瞎了眼，不得已只能辭掉工作待在家。
高明輝和我婆婆橫豎看我不順眼，想怎麼欺負就怎麼欺負。
我一個瞎了眼的產婦，手無縛雞之力，只能挨着。
這一世，我迫不及待的回了公司，原本請好的幾個月產假也縮短了。
但是我樂意。
畢竟要靠自己賺錢養家，壓力還是蠻大的。
小朋友是吞金獸呢。
我重新回到項目組組長的位置上，很快適應了新的生活。
我與慕嵐相約在一家咖啡店。
咖啡和甜品擺上桌，我們倆面面相覷。
好像……確實像。
慕嵐是高明輝的白月光。
是她幫我買了高明輝的熱搜，也是她告訴我，高明輝不是甚麼品行正直的人，如果我細心一點，一定會發現破綻。
她說，那年大學畢業，高明輝的論文，都是抄襲的。
我問她，抄襲誰？
慕嵐盯着我的眼睛，嘴巴微微張開，說，我。
出了月子沒多久，是慕嵐先聯繫了我。
她幫我搜集了有關高明輝經濟犯罪的證據，交到我手裏。
起初，我還有些詫異。
我問她，相愛一場，哪怕最後鬧得不歡而散，也沒必要到這種地步吧？
慕嵐搖搖頭，說，你不知道。
上大學的時候，他對我無微不至的好，到了最後，他抄襲我的畢業論文，還差點踩着我進入頂尖企業。
當初面試者經歷幾輪淘汰，只剩下了他們兩人進入最後一輪面試。
面試官讓他們之間互相打分。
慕嵐說，我給高明輝打了10分。
她問我，你猜高明輝給我打了幾分？
我搖搖頭。
慕嵐看着我的眼睛，輕聲說道：“0分。”
“後來，面試官好像並不喜歡給我打了0分的高明輝，認爲他毫無大局意識，也不能與人爲善，所以將他給淘汰了。”
“自此之後，我便被造黃謠。”
“他們都說我是睡了公司的董事長才上位的。”
慕嵐冷笑，“可是你知道，公司董事長是誰嗎？是我舅舅。”
“謠言不攻自破以後，他又到處宣揚公司給我開後門，我動用關係把他給擠出局。可是事實上，我舅舅那個位置的人根本管不到人才招聘，我應聘他的公司也沒有告訴他，沒有面試官知道我是誰，後來我沒有辦法，只得辭職，重新證明自己。”
“這就是他的本性。”慕嵐嘆口氣道，“以現在的狀況來看，確實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我喝完了咖啡，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像有甚麼堵在喉嚨裏，半天出不來。
半晌，我開口道：
8
“我結婚的時候看到你了，你眼裏的不甘心，讓我覺得……”
“我是不甘心，不甘心他居然還有臉娶你這樣條件好，又漂亮的女孩子。”
慕嵐說道。
我忍不住笑出聲。
嘴可真甜呢。
高明輝因爲收受回扣被判處有期徒刑三年。
他的情婦小風收受金額少，也因爲有身孕，只被判了罰款。
高明輝進去以後，她捂着肚子來見我，希望我能把高明輝保出來。
她還說，畢竟他是孩子的爸爸，兩個孩子，都不能沒有爸爸。
我懶得打她，揚手潑了一杯水在她臉上。
“我不屑跟你的孩子搶爸爸。”我冷聲道，“我的孩子，也可以沒有爸爸。”
開玩笑，高明輝是我費盡心機送進去的，現在把他保出來？我喫飽了撐的？
小風見狀，哭着求我。
“可是我需要錢，我一個人養不活孩子呀！”
我看她可憐兮兮的樣，還真有些同情。
不過同情歸同情，我可不當聖母。
“那我就告訴你，高明輝沒錢，我生產之前，工資是他的兩倍不止，就算他出來，也沒有一分錢給你，你死了這條心吧。”
小風嗚咽了一聲，捂着肚子一動不動好半天。
我對他沒有絲毫同情。
縱然有錯的是渣男，她就一點責任也沒有嗎？
在我的地盤興風作浪，明晃晃的當小三，毫無廉恥。
落得這個下場，完全是咎由自取，是活該。
只是可憐了她肚子裏的孩子。
又過了幾天，我房子的買家準備來看房了。
我們交易的非常順利，帶人看完房以後，就準備確認收款。
可笑的我那前婆婆高女士，住在毛坯房裏有一段時間了，爲了繼續湊合做她的“釘子戶”，她還找人裝了個不怎麼樣的大門。
我帶着買家走進來，一樣樣的介紹着家裏的東西。
“我庫房裏放着一套傢俱，如果你不介意，我還可以搬過來，如果你想自己裝修也可以。”
買房子的是一對新婚小夫妻，他們商量了一下，決定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裝修。
正得我意。
我前婆婆“噔噔噔”跑出來：“你們這是幹甚麼？這是我的房子，你們幹啥？”
我給小兩口介紹：“這是我前婆婆，她腦子有點問題，請你們不要介意，今天她就會搬出去，你們放心。”
說罷，又對我前婆婆道：“阿姨，我把房子賣出去了，麻煩你儘快搬走，別打擾我交易。”
老太太瞪着我好半天，那瞳孔就跟地震了似的。
“你……你說甚麼？這是你跟明輝的房子，你有甚麼資格！”
我笑嘻嘻的看着她：“你可真是老糊塗了，這是我一個人的房子呢。”
老太太臉色極差，愣了好半天沒有回過神來，我帶着人走的時候，她衝我們潑了一杯水趕我們走。
我安撫小兩口，讓他們放心，我馬上報警。
兩位警察把老太太一左一右架了出去，爲表示我的誠意，我自掏腰包換了新門和新鎖，以免老太太繼續搗亂。
果然，沒出幾天，之前小區物業羣裏，有人發視頻，說一個老太婆在我以前那家房子門口大喊大叫，攪的整棟樓上的人都不得安穩。
晚上還帶着自己的被褥睡在樓道，上上下下的住戶都看在眼裏，無比厭惡。
後來，她被大家聯合攆出去了。
有人說，老太太蠻可憐的。
又馬上有人回覆，那你讓她住你家啊！
羣裏靜悄悄，沒人說話了。
我順勢退羣。
後來，聽說老太太被S豬盤騙了四百多萬。
她那個舞伴老頭，是個老騙子。
正好老太太缺錢，一頭扎進S豬盤裏，爲了投資掙大錢，各種平臺借貸了幾百萬，結果老騙子跑了，只剩下她一個人被高利貸追着打。
9
我過了段安安穩穩的日子，還找了個小男朋友。
他是前世爲我治療眼睛的醫生，叫許昊。
那時候我眼瞎，看不見他。
這一世，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又認識了他。
第一次見他，只覺得他聲音無比熟悉，有種莫名的親切感。
後來才知道，他就是我生產那家醫院的眼科主任。
人能對上號了，我心底蠻竊喜的。
好在人家完全不介意我單身離異還帶了個孩子。
大概是由於我離了婚以後渾身都散發着無處安放的魅力吧。
我女兒三歲的時候，幼兒園第一天放學回來，告訴我說，有個陌生叔叔，說是她爸爸。
我看了許昊一眼，心驀地一沉。
三年了，高明輝出來了。
他在監獄裏表現還不錯，還減刑了幾個月呢。
我對我女兒說，你記清楚了，除了媽媽和許叔叔來接你，其他的人一概不許理。
又過了幾天，我在我家別墅門口，遇見了高明輝。
他居然能找到這裏來。
好久不見，他比以前看上去老了十歲不止。
眼窩深陷，鬍子拉碴，一看就是勞改犯剛出來。
我裝作看不見他，卻被他一把扯住胳膊。
“晶晶，你準備躲我到甚麼時候？”
“躲你？”我反問，“我用得着躲你？”
高明輝眼睛猩紅：“可以讓我再見見女兒嗎？我真的好想她。”
我想都沒想就搖頭拒絕。
有他這樣的爸爸，是我女兒的恥辱。
我告訴他，我女兒認你當爸，那就是認賊作父，以後她考公都受影響，你們還是保持陌生人比較好。
高明輝從雙肩包裏取出一摞信封。
“我在裏面，給女兒寫了好多信。”
“你不讓我見女兒，但是總不能否認我是她爸爸吧？”
他把信接到我手裏，“我想求求你，把信交給女兒，等她長大了，就會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一個人愛她……”
我心下只覺得噁心又好笑。
愛她？如果他真的愛女兒，又怎麼可能捨得在她剛出生的時候就帶着另一個女人來家裏偷歡，怎麼捨得逼死她的親生母親，怎麼捨得親手拆散這個家！
他愛的，自始至終只有他自己。
那些信，我一眼都不想看。
我當着高明輝的面兒，把他們一個一個撕碎，然後從高明輝頭頂砸下去。
“你是想重新搞定我，讓我回去幫你媽還錢吧？”
“我……我跟我媽斷絕關係了，晶晶，我不知道我做這些有沒有用，我只是——”
“沒用。”我冷聲道。
高明輝眼裏閃過一絲陰鷙。
他小心翼翼，搖尾乞憐的樣子，像極了一條狗。
我轉身回家，他卻依然站在樓下不動。
深夜，我與許昊在窗臺上往下看，高明輝依舊怔怔的站着。
他抬頭望向我們。
許昊一把拉上了窗簾。
10
第二天早晨，許昊牽着我的手，送我女兒去幼兒園，然後送我去上班。
高明輝眼睛一亮盯着我們，尤其是我女兒。
他居然在樓下坐了一夜。
“媽媽，是他！”
我蹲下來，親了女兒一口。
“媽媽不認識他，所以，你以後也要努力甄別壞人哦！”
我女兒乖巧的點點頭。
我從高明輝身邊路過，上了許昊的車。
耳邊傳來高明輝的低聲啜泣。
他弓着腰背，像是被抽走了最後一絲力氣。
我一點也不同情他。
聽說他的情人小風，實在走投無路，跑到我前婆婆那裏去大鬧，結果兩人大打出手，小風被摔的早產，生下個死嬰以後就被摘除了子宮，她再也不能做媽媽了。
而親眼看着小風流產的老太太，就跟嚇到了似的，自此以後精神一直不太正常。
聽說見個女孩子就拉着說要娶進高家爲他們傳宗接代。
“騷擾”了太多女孩子。
老太太畢竟年過六旬，警察們也沒有辦法。
一直等到高明輝出了獄，他的老母親已經徹底神志不清，連他都不認得了。
高明輝沒辦法，也沒錢給他媽看病，爲了防止老太太再出來闖禍，於是只能把她鎖在老家的房子裏，日復一日的關着，喫喝拉撒都不被允許出門。
我的女兒，是高明輝在這世界上的唯一血脈。
之前有多唾棄，現在就有多想念。
當真是無恥至極。
高明輝也沒有放棄繼續騷擾我。
他跑到我們公司樓下堵我，甚至跑到電視臺報名一檔愛情挽回節目，想要與我重歸於好。
我知道他打的甚麼算盤。
現在的他，一無所有，因爲犯罪前科，也沒有公司願意用他，他連低保都沒資格領，而我的事業蒸蒸日上，只要能繼續“綁架”我，他就還能賴活着。
只是他不知道，三年的時間，能改變許多。
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可以任由他欺負的軟弱女子了。
我按時出席了節目，然後給大家回顧了三年前高明輝所有的惡劣事蹟。
我面對鏡頭，對電視機前的觀衆們說道：“大家還記得幾年前火上熱搜的某公務員後備幹部出軌、收受回扣的事情嗎？主人公就是我的前夫，高明輝先生，所以你們還認爲，我應該原諒他，應該把自己重新埋進墳墓裏嗎？”
現場鴉雀無聲。
有時候，互聯網是沒有記憶的。
可是，我有。
說完這些以後，我直接轉身離開，頭也不回。
高明輝又一次身敗名裂，這一次，他敗的更慘。
不過，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高明輝被網友們人肉搜索，網暴。
他的個人信息，家庭住址全部被搜了出來，甚至有人去他老家給窗戶扔石頭，給他扔臭雞蛋。
網上爆出高明輝頭被砸爛去就醫的照片。
我喜聞樂見。
最後一次見高明輝，他帶着口罩，在路邊擺攤。
仍然有人認出他，往他的攤位上扔垃圾。
有人大喊一聲“城管來了”，高明輝攤位也不要了，拔腿就跑。
我一隻手牽着我女兒，一隻手牽着許昊，看着高明輝一瘸一拐的跑開，那樣子很是滑稽。
許昊說，高明輝前段時間把自己的老母親丟在他們醫院準備遛，結果被警察逮住教育了一番。
“這種日子確實……想想都絕望。”
我看了眼許昊：“他過成甚麼樣，也與我無關了。”
我已與過去的一切徹底劃清界限，至於高明輝這個狗東西，他是死是活，對我來說，也都沒有意義了。
我的未來，該是一片光明。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