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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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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靜下心來仔細回想着十五年前的事。

媽媽在和張叔叔結婚之後,給了他二十萬做生意,之後又不同程度的補貼前,而且當時我媽和張叔叔在一起,說是別人介紹,可一點也不像才認識的兩個人。

沒有絲毫生疏,甚至在我們一起買衣服的時候,媽媽能清楚地說出張叔叔的身高尺碼。

我站在窗戶邊,越想越不對勁。

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拉回我的思緒。

竟然是張叔叔,他身邊還跟着位不認識的女人,兩人親密的樣子,一看就不是普通關係。

我新租的房子,樓上有好幾層都是公寓式酒店,開房也不知道找個貴點的酒店。

有意思。

我趕緊拿出手機,拍下好多張照片。

也不知道,我媽那個戀愛腦,知道自己老公出軌,會是怎樣的心情。

接下來的時間,我真的給自己首付買了一套單身公寓。

位置不算特別好,但就前世的記憶中,這個地段在兩個月後會發展商業區,房子肯定會漲價。

籤合同的時候,我媽又給我打電話了。

「湘湘,今天是雅雅生日,你看大家都在,你又是姐姐,總要回家喫個飯吧。」

「順便給雅雅買個新手機,就當時生日禮物,你做姐姐的,可不能選太便宜的。」

喫飯呀,我當然要回去。

大家都在,那再好不過了。

至於手機,我都捨不得買貴的,憑甚麼要給她買貴的。

爲了不讓張雅委屈,媽媽特意在市裏最好的酒店定了家包間。

能請的親戚都請了,還有幾位她的同學。

張雅穿着小禮服,如同公主一般,坐在位置上,接受着大家的讚美。

有時我在想,會不會張雅纔是她親生的。

我到的時候,親戚們都已經到齊了。

二十多人的大圓桌座無虛席。

媽媽看到我,趕緊招呼服務員。

「服務員,再端根獨凳,添副碗筷。」

親戚們對我媽的偏心早已見怪不怪。

我把凳子拉到張雅身邊坐着。

剛一坐下,她就向我伸出手來。

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禮物呢?」

我在她手上,輕輕一拍,「妹妹別急,一會兒就送你。」

切。

張雅不屑的偏過頭,喫着面前的東西。

我這纔有時間。

仔細觀察她穿的衣服。

某品牌當季最新款。

連留學錢都不夠,還有錢買這麼貴的衣服。

記憶中。

張雅有穿衣服不取吊牌的習慣,七天之內,再拿到服裝店退了。

我還陪她去退過一次。

果然,我在她後背上方。

看到有點鼓鼓的方塊形狀。

「咦,妹妹,這是甚麼啊。」

我裝作看不懂的樣子,從凳子上站起來。

摸住她衣服上的吊牌,用力往外一扯。

驚訝着出聲「哎呀,原來是吊牌啊,妹妹你穿衣服怎麼連吊牌都忘了取,也太不小心了吧。」

在場除了親戚,還有幾位她的同學。

她向來愛在同學面前攀比。

喜歡裝甚麼富家大小姐。

「李雲湘,你幹甚麼。」

張雅羞紅着一張臉,把我的手拍來。

我抓的緊。

她拍來的一瞬間,吊牌也隨之落下。

我看着價格。

一萬三千八呢。

「哎呀,扯掉了,妹妹不會怪我吧。」

張雅看着同學們在場,再生氣也不敢發火,只見她咬着後槽牙,強逼着自己露出笑容。

「當然不會,我還要謝謝姐姐呢。」

「不會就好。」

我笑着答。

隨後彎身,湊到她耳邊,用只有她能聽見的聲音:「妹妹,姐姐送你的禮物喜歡嗎?」

桌下。

張雅手掐到青筋都起來了。

喫過飯。

送走了同學們,張叔叔也開車去送親戚了。

房間裏只剩我還有我媽和張雅。

張雅第一時間去垃圾桶翻被我丟掉的吊牌。

我媽看着她的反應,也着急了。

「雅雅,你翻垃圾桶幹嘛啊。」

終於翻到了吊牌。

可是上面已經被各種菜漬油漬污染了,根本不可能再掛會衣服上。

「媽,一萬多啊,退不了了,怎麼辦,我還刷的是信用卡。」

「甚麼一萬多?」

我媽也蒙圈了。

「衣服。」

「甚麼!你說這件衣服一萬多!」

「對啊,現在退不了了,都怪李雲湘,你賠錢,賠我錢。」

張雅瘋一般向我撲過來。

我趕緊點了錄像暫停鍵,然後躲開。

隨後把手機伸到張雅面前。

裏面赫然是她在垃圾通翻找吊牌的場面。

「張雅,你說我要是把這個錄像發到你高中的貼吧上,還有家族羣裏,你猜。他們會怎麼看你呢?」

張雅怒紅着一雙眼。

「你敢!」

「你猜我敢不敢。」

說話間,我已經把選中視頻,就差點發送鍵了。

「李雲湘,今天是雅雅生日,你這是鬧甚麼鬧,趕緊把視頻刪了。」

我媽見着她那寶貝繼女哭,自己也差點哭了。

房間裏昏暗的燈光,打在兩人臉上。

別說,動作表情還真挺像的。

比我這個親生女兒還要像。

視頻,我肯定不會刪。

我叫住路過的服務員,麻煩她幫忙找一臺電腦來。

點開本省的高招網。

正常的志願填報時間已經過了,不過我上網查了,現在還有些技術學校在進行補錄。

張雅251分的成績,去讀再合適不過。

我看了眼手機時間。

「十五分鐘,立刻給我填好,否則我不確定會不會手抖。」

我媽見我逼她的寶貝繼女。

當即又要給我下跪。

卻被我抓住手臂按在凳子上了。

我湊到她耳邊,好心提醒。

「媽,這段時間張叔叔經常出差或者加班吧,你說他會不會有事瞞着你呢?」

都是女人,我的話甚麼意思,只要不傻,都能明白。

只見我媽的眼神開始閃躲,尷尬的扯着嘴角,「瞎,瞎說甚麼呢,你張叔叔不是那樣的人。」

畢竟,她向來自詡兩人是真愛。

我繼續道:「剛纔張叔叔不是說,送完了親戚又要回公司加班嗎。

「似家酒店,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我是不是瞎說了。」

在我媽心裏,千事萬事都沒有男人重要。

聽我報出酒店名字。

終於坐不住了,拿起包包就往外面跑去。

現在就剩我和張雅了。

她還盯着電腦界面沒有任何動作。

我再次看眼時間,好心提醒。

「妹妹,還有八分鐘了哦,我的手好像越來越癢了。」

在我用視頻威脅之下,張雅最終填報了補錄志願。

我很是滿意的拍着她的臉。

「妹妹真乖。」

「還有,今天這些事,你最好別拿出去亂說。」

如今是在酒店。

張雅再憤怒,也不敢和我動手。

我卻能清楚的看到,她眼裏的怨恨越積越深。

做好這一切。

走出酒店,心情說不出的舒暢。

也不知道,我媽和張叔叔那邊怎麼樣了。

於是趕緊打個車回出租屋。

車子剛剛到樓下。

我就看到似家酒店門口,圍滿了人。

影影綽綽中,有我媽和張叔叔的身影。

付錢下車後,我走到人羣后面。

透過縫隙。

看到我媽披散着頭髮,右邊臉上有一個鮮紅的手掌印,連衣服也被扯壞了,肩膀裸露出一大半。

她卻絲毫不在意,指着張叔叔嘶吼。

「張國棟,我死心塌地跟了你這麼多年,沒想到你竟然在外面養狐狸精。」

「她哪裏比我好看了。」

「穿的那麼少,狐狸精!」

張叔叔身邊的女人也沒好到哪裏去。

臉都被我媽抓花了。

可是她會哭啊,楚楚可憐的樣子,惹得張叔叔心疼不已。

張叔叔又是一巴掌扇在我媽臉上。

「徐曉梅,你以爲你又算甚麼好東西,當初不也是沒離婚就爬上我的牀了嗎,當初那個騷樣,可是你求着我愛你的。」

「還好意思來說我,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現在有多醜有多老,要不是看在雅雅的份上,我早都跟你離婚了。」

……

之後的爭吵,我沒聽清。

滿腦子都是張叔叔那句,我媽還沒離婚就爬上他的牀。

難道爸爸的死,真的和她有關。

我壓抑着心底的憤怒,難受到生理性乾嘔。

久遠的記憶中。

爸爸和媽媽算不上相愛。

準確的來說,是媽媽一直看不上爸爸。

爸爸沒出事之前,我在家聽到最多的都是媽媽抱怨。

抱怨爸爸找不到錢,一輩子只配給別人打工,抱怨爸爸長的黑,順帶着也會說我,說我長的和爸爸一樣又黑,眼睛又小,醜死了。

可我從沒覺得長得像爸爸是件自卑的事。

警笛聲拉回我的思緒。

原來是酒店方報了警。

我媽還有張叔叔和小三,因爲擾亂公共秩序,都被帶走了。

回到出租屋。

我嘗試着在網上去找當年爸爸出事的經過。

可時間過去太久了,而且當初網絡的並不發達。

現在根本查不到一點相關信息。

網上不行,還有我爸爸以前的朋友。

只要能找到當時,他做工地的包工頭,總能查出蛛絲馬跡。

以前和爸爸要好的叔叔伯伯,我沒有聯繫方式。

可我媽手機上面有。

於是,第二天,我回了趟他們家。

我媽和張叔叔也從派出所回來了。

經過一晚上的沉澱。

張叔叔沒了昨晚被逮出軌時的憤怒。

反而握着我媽的手道歉。

「曉梅,這件事真不是我的錯,都是那個女人主動約我的,你要相信我,我心裏只有你。」

「真的?」

「當然是真的,你看你這麼些年也沒工作,我也沒嫌棄過你,你說我不愛你,誰愛你。」

我媽臉上的腫還沒消呢,就被張叔叔哄的心花怒放,靠在他懷裏一臉嬌羞。

這麼簡單就原諒他了,我媽還真是戀愛腦沒救了。

「咳咳!」

我媽聽到動靜,趕緊從張叔叔懷裏鑽出來,微紅的臉上有些惱。

「湘湘,你回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

張叔叔對我沒甚麼好臉色,也不知道我媽在他面前說了甚麼。

「湘湘快過來,你張叔叔都給我解釋清楚了,甚麼出軌不出軌的都是誤會,是那些女人,硬要往你叔叔身邊湊。」

「要怪呀,就怪你叔叔太有魅力了。」

「以後啊,別見到甚麼就信甚麼。」

呵呵,她開心就好。

反正噁心的日子,不是我在過。

趁着我媽去做飯的時間,我悄悄拿着手機解鎖。

想也沒想,直接用張雅的生日就解開了。

以免耽擱時間,我把她整個通訊錄都拍了下來。

拿到手之後,剛準備走。

飯廳傳來我媽的聲音。

「湘湘,不留下來喫飯嗎?」

我望着自己吃了會過敏的蝦,頭也不回的走了。

憑藉着記憶,我找到了以前同村王伯伯的聯繫方式。

巧的是,他現在和我同一個城市。

我和他約好見面時間。

王伯伯和我爸算得上至交,我在表明來意後,他也很樂意幫我回憶當初事故的細節。

不過時間太久了,很多細節他也記不清楚

只知道,爸爸出事後,包工頭第一時間報警叫救護車。

可救護車還沒來,我爸爸就已經斷氣了。

三根鋼筋穿破身體,根本就不可能活。

後來警察對事故現場進行了調查,發現我爸爸身上的安全帶由於磨損而斷裂纔會導致這次事件的發生。

當時警察還調查了一起做工地的人。

大家都說在幹活,也看到有其他人進入工地。

十多年前,監控設施還不完善。

最後這件事就被定性爲意外事件,草草結案。

保險公司按照比例賠償。

「都說沒看到有其他人進工地嗎?」

王伯伯搖搖頭。

「說實在,我也記不清,中午那個時間段大家都會睡覺,誰會注意有沒有人陌生人進工地啊,他們說沒有,我也就跟着說沒有。」

怎麼可能沒有,

出事前,媽媽明明說要去給爸爸送飯的。

我又找到當初負責賠款的保險公司。

一般保險理賠都會留下現場照片,找保險公司比我貿然去找警局,調檔案要輕鬆的多。

畢竟我是受害者的家屬,而此時也年滿十八週歲。

泛黃的老照片,拿在我手中沉甸甸的。

自從我媽和張叔叔在一起後,她把關於爸爸的所有東西都燒了,一張照片也沒留。

終於,我在一張照片中,發現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刀。

小刀出現在工地上並不稀奇,可是這把小刀我記得,是開學時爸爸給我買來削筆的。

本該是在我文具盒裏的卻出現案發現場。

我拿着照片,先去律師事務所,聘請好律師,在說明詳細情況後,我們一起到相關法院進行上訴。

上訴工作剛剛進行到一半,保險公司的人也來了,畢竟這件事如果翻案成功,他們理賠出來的錢,還可以收回去。

這倒給我助力不少。

再次和媽媽見面是在法庭上。

我坐在原告席。

當時我還小,爸爸出事後,沒人的來問我,有沒有發現可疑情況。

而現在我長大了。

我可以大聲的告訴他們。

出事當天,媽媽親口告訴我要去給爸爸送飯,而我早上還在使用的削筆刀,卻在那天后找不到了。

還有一件證據。

就是那天,她和張叔叔在酒店爭吵的畫面。

張叔叔所言,媽媽在和爸爸婚姻續存期間,兩人就搞在一起了。

我又請求警方調查,當初張叔叔做生意的事。

原來所謂的做生意,根本就是張叔叔的幌子,那些年,他迷戀上了賭博。

欠下二十萬,急需還款。

衆多證據擺在面前。

媽媽癱軟在被告席上,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

媽媽在被羈押的時候,我去看了她。

看到來的人是我,我發現她眼裏有那麼一絲失落。

「你以爲他還會來看你嗎?」

「媽,有些時候,我真不知道你在堅持甚麼,那個男人對你真的有這麼重要,重要到,你把所有罪責攬到自己身上。」

沒錯,我不相信這件事是我媽一人所爲。

她沒有必要爲了和張叔叔在一起把我爸S了,就算要S,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張叔叔的債主追上門的時候,才動手。

我從包裏掏出一張照片。

上面是張叔叔和當初被她抓壞臉的女人。

兩人正你儂我儂的逛街買衣服。

「看看,這就是你自以爲是的愛情,人家現在可是瀟灑的很,根本不管你的死活。」

「不可能,我不相信,不可能,他說過最愛我的,他說過的,我們還有雅雅,他怎麼可以這樣……」

媽媽被我的話刺激到了。

在座位上,發瘋般的掙扎着,最後被獄警帶了下去。

他們還有雅雅。

這又是甚麼意思。

媽媽最終還是供出了張叔叔。

爸爸的死,是他們兩人一手策劃,念頭的起因。

就是聽到別人說,工地上意外身亡賠的多。

在張叔叔的深情誘哄下,媽媽終於選擇了對爸爸動手。

他們商量了很久,摸清爸爸上班的時間段,知道那天中午爸爸會加班高空作業,且只有他一個人。

所以,媽媽在臨出門時,拿走我文具盒裏的小刀,趁着爸爸喫飯時,用刀背,一點點磨壞安全繩。

他們擔心爸爸落下之後還有活命的機會。

甚至,還挪動了鋼筋放在地面上。

整個案件,由於主觀意識惡劣,切行事較爲殘忍。

兩人均被判處死刑。

行刑前,我原本不打算再去看她的。

可獄警告訴我,她最後心願就是再見我一面。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還挺驚訝的。

最後想見的人,竟然是我,我還以爲會是張雅。

然而我錯了。

媽媽摸着自己的頭髮。

「湘湘,我這個樣子怕是會嚇着雅雅,就別讓她來看我了。」

「對了,湘湘,還有件事,我沒告訴你,雅雅其實是你的同母異父的親妹妹。」

「你能不能看在我爲你爸爸贖罪的份上,幫媽媽好好照顧她。」

「這是媽媽唯一的心願了,算我求你。」

……

久遠的記憶向我襲來。

五歲那年。

媽媽突然收拾着行李,說要出去打工。

爸爸阻止不了,便拿出家裏僅有的積蓄給她,讓她在外面,別委屈了自己。

一年後。

媽媽回來了。

模糊的記憶中,媽媽比出去時身材更加豐盈了些,連胯也變寬了。

而張雅正好比我小五歲。

原來,他們媽媽在哪個時候就已經背叛爸爸。

難怪呢,我說媽媽爲甚麼會對和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繼妹那麼好。

原來一直被當做傻子,矇在鼓裏的人是我。

從監獄裏出來,忽然覺得陽光有些刺眼。

許久沒哭的我,竟然流出了淚水。

法院查封了媽媽他們的房子。

張雅沒住的地方。

我把她接到我的出租屋。

我只開了一盞壁燈。

光影下,我第一次仔細觀察張雅的臉。

臉型和嘴巴像媽媽。

眼睛還有皮膚像張叔叔,又大又白。

活脫脫美人胚子。

難怪呢,媽媽這麼愛她。

張雅這段日子被警察盤問怕了,特別是她前不久才被關過。

所以對警察,有種發自內心的恐懼。

可再恐懼,也掩蓋不了她眼中的怨恨。

忽然。

張雅猩紅着雙眼,伸出手向我衝過來。

「李雲湘,是你害死了爸爸媽媽,是你毀了我的家庭。」

「該死的人是你,是你,當初我開車撞你的時候,就該用力一點,把你撞死。」

「你死了,今天的事就不會發生。」

「張雅,你瘋了,放開我。」

我拼命地摳住她手指。

然而她卻越發用力。

猙獰着臉龐。

「李雲湘我沒瘋,我就是要你給我去死……」

空氣越來越稀薄。

就在我快要閉上眼睛那一刻。

門從外面被人踹開。

「警察,別動!」

張雅S人未遂,被逮了現場。

多虧律師給我的電子手錶,有一鍵報警以及定位功能。

出租屋內我安有監控。

張雅掐我時,說的話,錄的一清二楚。

包括,第一次開車撞我,她就抱着要S死我的心。

如同律師所言,

張雅對我行兇的行爲,已經算得上極其惡劣。

而且她沒錢請辯護律師,只有法律援助。

而我,可是下了血本請的律師。

錢沒白花。

張雅被判處無期徒刑。

我把以前付首付的房子賣了,還小賺了一筆。

退還完保險公司的賠款,手上還剩十來萬。

又是一年清明。

我買了束花去看爸爸。

把媽媽和張叔叔的結果講給他聽。

我不知道他聽了會不會高興。

一陣風吹來,像是爸爸在點頭。

我從荷包裏摸出些糖果放在爸爸墓碑前。

小的時候,他總愛給我買來喫,可自己卻一顆也捨不得嚐嚐。

我一直在墓園呆到晚上天黑,纔回家。

那晚,我做了個夢。

夢裏我看到了爸爸。

他站在一座橋邊,好像在等待着誰。

忽然他看到了二十多歲的我。

有些生氣。

「雲湘,你還這麼小,是你該來的地方嗎,還不趕緊回去。」

原來,是爸爸讓我回來的啊。

總算,我沒辜負他的心意。

往後的日子,我一定會帶着爸爸的期盼,好好活下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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