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趙陽說那些確實是故意刺激沈萬金的，倒也沒料到這死胖子反應這麼大：“沈老爺何意？本官把你當朋友，才分享喜悅。怎地就過分了？”
“......”沈萬金啞口無言，總不能說趙陽搶了他的女人吧！嚴格來說，自己一通設計，趙陽纔是受害者。
終歸是自己不夠謹慎，想錯了一招。
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覺實在難受，沈萬金迫不及待的想去後院發泄一番，也不想再跟趙陽墨跡了。
“說吧！你找我到底甚麼事。”
趙陽卻是沒急着回答，起身圍着這大廳轉悠了一圈，搖頭晃腦道：“沈老爺這家底兒到底是渾厚啊！可惜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官字兩張口，一張謂之‘裝’，這個裝可以理解成裝腔作勢，也可以理解爲裝大尾巴狼。
簡單點說，就是扯虎皮拉大旗，口氣能有多大就放多大。
“甚麼意思？”果然，扯上王土王臣兩個詞，沈萬金臉色瞬間就緊張了不少。
“沈老爺的大公子在京師吧！”趙陽嘿嘿一笑，說話說一半，剩下的留給沈萬金自己去猜。
沈萬金緊盯着趙陽想要從他臉上看出甚麼，但趙陽早有準備，哪會讓他看出甚麼。
瞬間沈萬金有些拿不準了，沉吟良久才說：“趙大人來高嶺縣上任，沈某尚未見禮，等會趙大人走時我略備薄禮，請一定莫嫌棄。”
從‘姓趙的’，到‘趙大人’，一個稱呼的變化，足可以看出沈萬金的慎重。
來時趙陽就打聽過了，沈大公子比他老子有過之而無不及。據說上一任知縣就是得罪了沈大公子，死的不明不白。
京師那個地方，大街上隨便逮一個人就可能是皇親國戚，沈大公子那麼猖狂，惹到個不該惹的人不是很正常嘛！
官字另一張口嘛，自然就是詐。
“不知道沈老爺有沒有去過京師啊！吏部大選的時候本官曾有幸去走了一遭！好傢伙，京師可不是高嶺縣能比的，隨便扔個饅頭都能砸出個五品官來。”
趙陽一臉諱莫如深，又別有所指的味道。
前後的話加起來透露的意思就是，沈萬金，你兒子在京師得罪了大人物，人家動動手就能把你沈家給滅了。
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沈萬金信不信。
這年頭通信困難，就算要派人去證實，一來一回也得兩個月。有這兩個月的時間，就算沒事兒，趙陽也得給沈家整出事兒來。
後面無論沈萬金怎麼旁敲側擊，怎麼利誘，趙陽都打着哈哈應付，閉口不談。
他越是這樣，沈萬金就越是信以爲真，在他想來，趙陽就是個九品芝麻官兒，大人物的事兒哪敢多談？
難道真的出事兒了？
這麼說，趙陽這小子不是來訛錢的，還是來報信的？
跟自己的兒子還有沈家基業比起來，林秀雲那點事自然早被他拋到腦後了。
沉吟了幾下，沈萬金下了重本：“趙大人在高嶺縣還沒落腳地兒吧？我在那還有一處宅子空着，就索性送給趙大人了！”
不愧是狗大戶，出手就是一套房。
趙陽知道差不多了，見好就收：“沈老爺別爲難我了，我真不敢說，那位爺嘣個屁就能崩死我。”
聞言，沈萬金瞬間驚坐而起。
趙陽也露出一不留神說漏嘴，唯恐惹禍上身的模樣，不給他繼續問的機會，起身告辭。
到了這一步，沈萬金肯定入套了，有了這個開局，趙陽就能慢慢的玩死他。
後屋裏頭，也有另一番談話，十三姨抓着林秀雲打聽着趙陽的各種事。
林秀雲以前沒見過幾番世面，一些彎彎繞繞的東西也不懂，被十三姨問得有些煩悶，索性道：
“好妹妹，莫問我了，我跟老爺認識不過一天，那些事我是真不知道。”
十三姨納悶道：“那姐姐倒是告訴我到底知道些甚麼？你是知曉的，若不是我在沈家遊說，你怕是也早得被沈老色鬼搶了進來。”
愛原裝，當然不只是沈萬金沒搶林秀雲的原因，更多的是十三姨在吹耳旁風。
這一點上，林秀雲確實是承了十三姨的人情。只是十三姨也不是單純的幫她，也怕林秀雲進門搶了她自己的風頭。
林秀雲想了想，紅着臉悄聲說道：“我啊！只知道老爺很強！”
十三姨瞪大了眼睛，像是見到了甚麼奇事兒一樣。
“姐姐可莫騙我呀！這天底下，哪兒有這樣的男人。”十三姨一臉不信。雖然她倒也沒跟其他男人好過，但也聽沈家丫鬟碎嘴子。
林秀雲卻是急了，坐直了身子道：“我自家的男人，可有甚好騙的。”
十三姨一回想還真是，林秀雲從下轎到進門，都是被趙陽攙扶着，兩人新婚蜜月，恩愛着。
見她呆住，林秀雲一臉自豪，繼續道：“而且啊！老爺還特溫柔，很會照顧女人的感受。”
十三姨一臉水密，眼裏多了稍許霧氣：“怎麼個說法？”
......
不提兩個女人的悄悄話，趙陽這邊卻是很順暢，沈萬金讓管家拿了一百兩銀子。
這是慶賀趙陽上任的見面禮，另外給林秀雲的彩禮也承諾一手包辦了，再加上一座宅子。
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在這個年頭，當官只要不迂腐，來錢是真的很快。
拿着銀子顛了顛，趙陽不禁感慨了一下，隨手扔到了林秀雲的懷裏，差點沒將那高高的兩座給壓塌了。
“老爺真厲害！奴家長這麼大還沒聽說過，誰能在沈老爺手裏拿走銀子的。”林秀雲抱着銀子，眼睛都笑開了。
自家男人有本事，那肯定比甚麼都開心。
“本官厲不厲害你又不是不知道。”趙陽嘿嘿一笑：“別忙着回去，先給你去做兩身衣裳，就做十三姨那種，好看！”
“哎呀，老爺你討厭！”
......
沈萬金心裏有事兒沒有出來相送，只讓管家代爲送客。
十三姨也沒有出來，因爲她被林秀雲一通細節說得，滿腦子都是趙陽穿着官服威風凜凜的樣子。
好半天才控制自己不亂想，起身整了整衣服去了後院，恰巧碰到沈萬金和通房丫鬟完事。
不由暗罵了一句：沒用的老東西。
沈家大院裏人多眼雜，就算她嫌棄沈萬金不行也沒辦法。還是趙縣令那樣的年輕人好。
剛這麼想着，就聽沈萬金說道：“十三姨，我許了姓趙的一座宅子和兩車彩禮，你趕明兒代我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