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質疑
陳姨娘出身不好，皇宮宴會江丞相從未帶她來過。
而陳姨娘不在，江錦繡沒了提點，便更是容易暴露本性，在一衆官員貴女之中，徑直走到了前面。
宴會開始前，同僚寒暄之時，因爲之前的神女一說，不少人都想見江錦華，有人誤以爲江錦繡是嫡女，江丞相這才察覺有些不妥，解釋之餘對江錦繡也頗有微詞。
倒是江錦華，一身淺淡，看起來氣質不俗，寵辱不驚的模樣，引的不少世家公子頻頻側目。
而靳南卿來了之後，更是刻意走到了江錦華身邊。
“錦華，幾日不見，你在府中可還安好？”語氣關切，分明刻意提醒兩人關係。
江錦華微微後退了一步，“有勞四皇子掛礙，臣女在府中一切安好。”
這模樣，既可說是守禮恭敬，又可說是刻意疏遠。
靳南卿生的俊朗，又是皇儲的熱門，他一出現自然引得貴女們頻頻側目。
而那些貴女們，多數第一次見到江錦華，又因爲江錦繡之前的賣力“介紹”，一些人對江錦華自然很沒有好感。
“這位想必就是丞相府的江大小姐吧，倒是眼生的很。”
微帶奚落的聲音，透着幾分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江錦華尋聲看了過去，粉色織錦紋繡長裙，一雙丹鳳眼，倒是模樣嬌俏，只不過她並不認識。
“姐姐，這位是戶部侍郎陳大人的女兒，也是貴妃娘娘的侄女。你一直在家，不認識也是正常的。”江錦繡心中得意，陳靈玉一心喜歡四皇子，定然是看不慣江錦華的，現在讓她們兩個相爭最好不過了。
“原來是陳小姐，失敬。”江錦華不冷不熱的開口，貴妃娘娘的侄女，如此說來就是靳南卿的表妹了。
“不認識也無妨，雖然之前倒是也有些閨閣之中的宴會，可是畢竟不是誰都有資格參加的。”陳靈玉譏笑一聲。
而一旁同她玩的好的貴女千金們，也都暗暗的嗤笑。
江錦華微微挑眉，這股子敵意……看了看陳靈玉不時看向靳南卿的眼神，江錦華明白了過來。
“多謝陳小姐理解，我的確不喜走動，除了宮中的宴會，倒也未曾關注過其他的，說來，是我失禮了。”
陳靈玉臉色一僵，一個聲名狼藉的毒女，憑甚麼看不上她們的宴會。
“哼，以前就聽說過江大小姐的毒女之名，現在看來，這張嘴倒是毒的很。”
“靈玉，不得胡說。”戶部侍郎陳大人假模假樣的斥責了一聲，“江小姐神女之名，名滿京城，你不要胡言。”
“神女？”陳靈玉挑眉，絲毫不在意陳大人的眼神，“甚麼神女，一聽就是胡說八道吹噓出來的。”
“靈玉！”陳大人有些無奈，她這個女兒被寵壞了，他根本就是管不了的。
江錦華不氣不惱，反而淡淡一笑，“陳大人不用介懷，神女之名，不過是當日一些大人抬舉之言罷了。”
陳侍郎愣了一下，有些複雜的看了一眼江錦華，這話一出，剛纔自己的女兒的話不是打了諸位大人的臉麼！
“靈玉，別胡鬧了，快回來坐下！”
“父親，我纔沒有胡鬧！”陳靈玉面帶嘲諷，高聲開口，“甚麼神女，分明就是假的，江錦華，有本事你親口對衆人說你真的是天選神女，本小姐倒是要看看，哪個蠢人會相信！”
“本王相信，如何？”
清冷桀驁的聲音，夾雜着天生的威嚴與高貴，偏暗沉的音色又如同月中響起的錚錚古琴聲，動人心絃。
江錦華愣了一下，這聲音……爲何有些熟悉？
“六皇子到！”
隨着太監高聲開口，宮人恭敬的跪下，江錦華也看清楚了來人的面容。
劍眉鳳目，俊美若仙人之姿，一身黑色衣袍，加上那身桀驁的氣質，又像是引人墮入煉獄的魔，將兩種震撼如此完美的融合，真真讓人再挪不開目光……
可是，更重要的是，竟然是……他！
眼前之人縱使比前兩次相見多了幾分冷傲，可是那張臉，分明就是她救下的那位“美人”。
她並未見過靳南疆，只聽說這位六皇子是先皇后所生，唯一可以算得上的嫡子，而且文韜武略，在一衆皇子間甚是出類拔萃。從小養在太后膝下，十四歲便駐守邊防，戰功赫赫，只不過性子冷淡孤傲了一些，不喜歡結交大臣，比不得靳南卿善於籠絡人心。所以在太子之位上，才讓靳南卿成了呼聲最高的那個人。
沒想到自己之前救的人，竟然會是六皇子靳南疆！
“見過六皇子！”
“見過六皇子！”
從靳南疆進來的那一刻，已經有官員跪了下去。
縱使知道這位六皇子不喜歡與他們結交，可是每每見到靳南疆，他們還是不由自主的萬分恭敬。
“免禮。”靳南疆目光掃了一眼衆人，最後停在了陳靈玉身上，“剛纔，是你在高聲質問？”
明明是極俊美的一雙墨玉眸，可是陳靈玉卻被看的膝蓋發軟，“回，回六皇子，是……是臣女。”
靳南疆看了她一眼，便將目光移到了一旁的江錦華身上，眼眸深處染上了幾分戲謔，“本王很是相信江大小姐這神女之說，陳小姐是覺得本王……蠢鈍？”
“臣女不敢，臣女不敢！”陳靈玉雙腿一軟，一下子跪了下去。
而陳侍郎也連忙跪了下去，“六皇子恕罪，小女只是胡說八道，絕無得罪之意。”
老天爺，早知道這樣，打死他也要攔着靈玉胡說。
且不說身份地位，這位祖宗手裏面可握着兵權，怎是他們能得罪的起的！
“呵！”
靳南疆不過冷笑了一聲，便走到了席位上坐下，不再開口。
陳侍郎和陳靈玉沒有命令也不敢起身，只能繼續跪着。陳靈玉臉色慘白，陳侍郎更是幾乎口述了一份教女不嚴的罪己詔出來。
最後，靳南疆也只是皺眉說了句聒噪，才讓他們起身。
看着剛纔還在看戲，現在卻一個勁的討好自己，就差直接喚自己爲神女的一衆官員和貴女們，江錦華覺得，她算是見識到了甚麼叫做恐怖的影響力。
一個人，一句話，翻天覆地！
只不過，感受到靳南疆投過來的目光，江錦華眸光暗了暗。
沒想到他竟然是靳南疆，自己之前的神女之說，還有這一次陳姨娘的事情，他全部都知道。
被人捏住把柄的感覺……着實是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