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是,那天那個大叔
不是的!明明不是這樣的!
她的文化分很好的,表演學院也不像他們說的那樣,是個只看臉只看關係的野雞學校!
可當所有話呼之欲出的那刻,卻好似全部塞在了喉嚨裏。
她憋紅了臉,猶豫着是否要進門時,林敏華卻已經目光精準的捕捉到了她。
林敏華利索地提着一大桶滷水鵝粗聲粗氣的吩咐她:“快!騎上門口那三輪車,給我送到你劉叔叔店裏去!”
“你劉叔催得急,你別墨跡了,趕緊去!”
見姜施樂愣在原地沒動,林敏華煩躁地推了她一把。
姜施樂被推得踉蹌了一步,低眼看着腳邊裝着滷水鵝的鐵桶,攥緊手心頭也默默沉下去了些許。
這一桶滷水鵝,少說也有十來斤。
姜施樂沒覺察自己情緒的變化,只感覺,若是這麼重的東西提着,那脆弱的小生命沒了,那可……
猛烈搖頭下,姜施樂有些自責。
她胡思亂想甚麼呢!要是因爲這個原因而導致胎位不穩,孩子沒了,或許也是個天大的好事!就當做是來了一次例假,沒甚麼的!
自我安慰着,姜施樂自顧自的提着鐵桶上了三輪車,送貨。
林敏華這才滿意回了店裏繼續忙活。
姜施樂頂着烈日來到兩公里外的榮華酒樓門口,在卸貨時,她下意識的將手附在肚子上,眼神猶豫。
寶寶,你別怪媽媽,媽媽也是實在沒有辦法……
忽然鼻子一酸,姜施樂手上忽然失去氣力。提着近十斤鐵桶的身子不自覺往後倒去,就在她以爲自己要狠狠摔在地上之際,一陣熟悉的山茶花香氣卻從身後包裹過來——
嘭啷!!
裝着滷水鵝的鐵桶摔翻在地。
姜施樂扭回頭,幫她的男人逆光而站,頭頂大太陽。
她眯着眼睛想要看清,卻在看清的那一刻,怔愣住——
身後扶住她肩頭的男人棱角分明而硬朗,眉眼神情卻淡漠寡情,然而配合着周身氣質,卻怎麼看怎麼溫文儒雅,成熟又穩重。
更爲重要的是——
這是,那天那位大叔?!
姜施樂眨巴了下眼睛,不可思議的吐出憋着的那一口氣。幾乎下意識的,姜施樂臉蛋一紅,推開他便想離開。
誰知剛一轉身,腳下卻踩中地上溼滑的滷汁,身子堪堪歪倒之際,腰肢也再度被這位大叔握住。
耳畔也傳來他低沉的嗓音:“小心!”
戰司哲稍稍側目,視線掃過女孩紅透了的耳根,淡聲開口:“又見面了。”
他的聲音淡漠卻出奇的悅耳,“還記得我嗎?”
在男人清白又坦蕩的視線裏,姜施樂卻不自覺地臉熱起來。
要知道,這是她十九年來唯一一個跟她有過親密行爲的男人!如今還是她肚子裏寶寶的爸爸。
她又怎麼會不記得?
只是記不記得,此時也無關緊要了。畢竟那晚的事只是一個意外,等到時候去將這個孩子,那他們之間就的確是沒甚麼關係了。
彷彿是有些不甘自己因爲這個孩子這麼焦頭爛額,而戰司哲卻跟個沒事人一樣的,這麼清白地站在自己面前,姜施樂咬了咬下脣,有些惱羞成怒的看了戰司哲一眼,“大叔不也一樣記得我?”
“大叔剛剛是認出我了,所以纔過來幫我的嗎?”
“嗯。”
戰司哲回答的很乾脆。間接的,他那雙狹長的眼眸掃過姜施樂那張稚嫩的臉龐。
明明是一張素顏朝天...只能稱得上清秀的臉,但爲甚麼,會讓她僅僅只是一夜,就難以忘懷!
甚至在剛纔看到的那一刻,他就一眼認出了!
再回想起女孩剛剛反問他的話,戰司哲抿脣,他或許的確很難不記得她。
畢竟,這是把他守了三十年的處男之身奪走的小姑娘,想忘記也很困難。
外頭的動靜很快也引來了榮華酒樓管理人劉叔的注意。
當見得這灑落一地的滷水鵝,劉叔心疼得驚呼起來,怒瞪向一旁的姜施樂就破口大罵道:“姜施樂!你在做甚麼!你爸媽叫你來給我送貨,不是讓你來把我定的貨給砸了的!”
“你好歹也幫了你爸媽這麼多年,怎麼連這麼基礎的事情都做不好!我在你這個年紀,早就幫家裏面S豬扛豬賣豬了!”
姜施樂被罵得抬不起頭來,主動低下頭承認道歉道:“對不起劉叔,這桶貨我不收您錢。”
“您看您要多少賠償,我都賠給您可以嗎?”
姜施樂心頭猛烈打起鼓來。這些年她爸媽給她的生活費一向零星,即便是她一向節儉,但也沒存下多少錢來。此時說着賠償,姜施樂心裏也迅速盤算着自己僅有的一點存款。
正想說能不能分期賠付給老闆時,姜施樂卻感覺手腕一熱,是戰司哲握住她的手腕,將她護在了身後。
姜施樂抬起頭,便看見戰司哲堅實有力的後背擋在她面前。戰司哲彷彿是看穿了她經濟上的窘迫,他聲音淡淡的問道:“你要多少賠償,我幫她給你。”
“我要多少賠償,你——”
劉紹羣原本還陰陽怪氣,目光在瞧見戰司哲那張冷峻孤傲的臉,登時嚇得三魂丟了六魄,“戰、戰總……您、您怎麼來了?”
劉紹羣開的這家酒樓豪華又奢靡,接待的常常是A市這一羣上流子弟,對戰司哲這樣幾乎是鑲着金邊出生的頂級豪門,他自然是如雷貫耳。
且不說這在他們這上流圈子,能跟戰家搭上點關係,或許就能夠他喫一輩子紅利,就是他兒子,也是擠破了腦袋想給戰司哲遞上一支菸,只爲他能給自個兒那項目投上個幾個億!
如此,戰司哲都是在A市絕對不能惹的人物!
一時間,劉紹羣笑得那張老臉都快僵了:“這丫頭...是您的朋友嗎?呵……那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了啊!”
“施樂家和我們酒樓一直都是朋友關係,剛纔是我太生氣了,才說話過分了些。賠償甚麼的就不算了,咱們兩家也這麼多年的朋友關係了,施樂,你說對吧?”劉紹羣一面賠着笑,一面朝女孩投去求助的目光。
姜施樂愣神。這大叔是誰啊,怎麼會有這麼大的威懾力?劉叔一向尖酸刻薄,如今竟這般低聲下氣!
冤家宜解不宜結。
想着這個道理,姜施樂只得連忙迎合點頭,求助道:“劉叔,既然你不要賠償,那能不能麻煩你幫忙提一下這兩桶滷水鵝啊?我……有點提不動。”
“好好好!沒問題沒問題!”劉紹羣笑呵呵應着,忙不迭擼起袖子上前來提這滷水鵝。
車上還剩下一桶滷水鵝。
姜施樂緩神壓住氣,上前就準備將那一桶滷貨提下車,殊不知,她剛一上前,就被一道黑影包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