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搖牀
周綺貞瞌睡瞬間嚇沒了，纔想起自己穿越了。
“你...”
“噓。”
趙森不自然地躺到周綺貞身邊，眼神示意屏風後面。
藉着月光，周綺貞瞄見一絲不掛的張潔坐在不遠處趙森的鋪蓋上，目光怨恨盯着周綺貞牀前的遮擋屏風。
周綺貞頓時明白剛纔發生了甚麼。
張潔果然沒放過這個機會，半夜爬趙森的牀了。
周綺貞拉起被子罩住趙森：“搖牀。”
趙森迷茫了一瞬間，很快反應過來，配合周綺貞演了一出。
兩個毫無經驗的人演得十分生硬蹩腳。
周綺貞正在懷疑這招能不能奏效。
好在這個年代的女人臉皮薄，張潔哭着跑出去了。
趙森和周綺貞都鬆了一口氣。
趙森今晚只能睡這了。
周綺貞拆開一牀備用的棉被，和趙森一人一個被窩將就了一夜。
第二天，周綺貞是被哭鬧聲吵醒的，一睜開眼睛，看到陽光透過塑料紙從窗戶照進來。
身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男人早已離開。
周綺貞不急着起來，靜靜聽門口女人們議論。
高低不平的水泥地面，三角木架子上喜慶的紅牡丹臉盆，老式鏤空木牀頭屏風，鏤空帶窗的房門後倚着草笤帚、鐵簸箕......拍電視一般。
“別哭別哭，王五家的，大夥都瞭解周綺貞，跟那種潑婦有甚麼好置氣的。”
“就是，她想把你送到趙隊長炕頭上，趙隊長也不是那種人啊！”
“不害怕，她再欺負你，嫂子幫你揍她！”
周綺貞嘆了口氣，沒見過這麼能倒打一耙的。
疊起被子，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
周綺貞走出房間，掃視客廳裏或站或坐喫着東西的女人們，這些女人幾乎來自附近所有鄰居，原主都跟她們吵過架。
張潔哭哭啼啼，帶着女人們喫趙森昨晚上準備好的早飯，桌上盆幹碗淨，明顯沒給周綺貞留飯。
見周綺貞出來，其中三個女人瞪着她，兩個女人翻了個白眼繼續喫飯。
張潔對她視若無睹，自顧自夾了一筷子鹹菜。
誰纔是這個家的主人啊？
“呦，才起，趙隊長娶你可是八輩子福氣，連個早飯都不會做。”
劉大嫂先開口了，她家困難，以前管趙森家借糧食原主死活不讓，後來就恨上週綺貞了。
沒有張潔，她哪能喫上趙森家的飯，當然要幫她說話了。
周綺貞一見是她，心知說不通，她再能說也不好一口氣對付十幾個女人，不如打個出頭鳥。
周綺貞回身把門後頭的笤帚拿起來，虎着臉道：
“我會不會做早飯你知道？
喫着主人家的飯堵不住你議論主人的嘴，
出去！”
這是指桑罵槐呢。
女人們頓時覺得手裏的飯碗有點燙手。
劉大嫂叉腰怒道：
“你會做飯不給趙隊長做！”
“趙森是我男人還是你男人？他都沒說啥你鹹喫蘿蔔淡操甚麼心？”
周綺貞揮舞着掃帚，劉大嫂端着飯碗被攆出了院子。
她上一世在國際舞蹈隊，用三種語言回擊侮辱中國人的鬧事外賓，不吐一個髒字把對方氣得臉紅脖子粗，最後全場都給她鼓掌。
見過各國各地區胡攪蠻纏的男女，嘴皮子不是白練的。
對周綺貞來說，懟人比喝水還輕鬆。
其他女人們被震到了，看了張潔一眼，猶豫着要不要走。
周綺貞說得對，她纔是趙森媳婦，這家主人。
張潔是有點喧賓奪主，但張潔畢竟請她們吃了頓飯。
周綺貞眼中寒意一閃而過，不花一毛一分，卻能收買人心。
好手段。
張潔面上掛不住了，啪的摔了筷子，站起來道：
“周綺貞，昨晚你做的甚麼好事，心裏不清楚？你還好意思攆人？”
周綺貞絲毫沒有被嚇到，掃帚一舉，嚇得張潔瞬間放下了手中的半個窩頭。
昨晚的事，張潔這個理虧的還敢主動提？
有恃無恐，猜她礙於面子不敢說破是吧？
周綺貞面色兇悍往前逼，張潔連連後退。
“我昨晚做了甚麼？要不要我把趙森叫回來，讓他給大夥講講，你是怎麼半夜三更一片衣服不穿爬上我男人的牀的？”
張潔臉瞬間爆紅，她沒想到周綺貞真有膽子，大庭廣衆之下講這麼私密的事情。
家醜不可外揚，她就不嫌丟人嗎？
哪裏想到周綺貞身體裏早換了一個芯兒，新世紀更勁爆的八卦隔三岔五爆上熱搜，怎麼會爲個沒成功的爬牀不好意思。
旁邊幾個女人們個個精得跟猴兒似的，見張潔神情張皇半天說不出來話，心裏對周綺貞的話已經相信了大半。
周綺貞沒給張潔思考說辭的機會，連珠炮一樣道：
“張潔嫂子，我好心收留了你一晚上，不是讓你自作主張帶別人來喫我家早飯，一口都不給我這個主人家留，還倒打一耙造謠主人的。
要不，等我家趙森回來，我讓他到嫂子們家裏挨個解釋？”
張潔真嚇愣了，真坐實了這個名聲她以後沒法活了。
她公公還不得打死她？
“你等着，這事沒完！”
張潔氣沖沖拍了下桌子，有些倉皇地逃走了。
屋裏其他女人們面面相覷，意識到理虧，不好多待，也起身要走。
“嫂子、嬸子們，等一下。”
怎麼？吃了她家一頓飯，周綺貞不肯放過她們？
見女人們瞬間緊張了起來，周綺貞丟下手裏的笤帚。
“嫂子嬸子們，今天這頓飯就當我和趙森請你們的，不用你們還。
今天這事，不能只聽張潔一面之詞，晚上趙森回來之前，能不能先幫我保守祕密？”
人多口雜，周綺貞怕傳着傳着事情就變味兒了。
到時候她沒錯也得被人挑出錯來。
周綺貞以前都是囂張跋扈目中無人，甚麼時候像這樣溫聲細語跟他們說話過？
何況空口吃了人家的飯，還幫着張潔冤枉了人家。
“小趙媳婦，你放心，我們也不是不懂道理的人，趙森回來之前，我們不會亂說。大夥說對吧？”
村支書媳婦李嬸子先開口，她覺得今天周綺貞不像原來那麼招人煩。
反而有理有據，三言兩語把張潔趕走了，不喫虧，也不撒潑，有她年輕時候的影子。
李嬸子都開口了，其他女人們點了點頭，表示沒意見。
周綺貞把女人們送出去的時候，院子外面侷促端着趙家飯碗的劉大嫂伸長了脖子問：
“周綺貞幹啥了，我看張潔哭哭啼啼跑出去了，我追她她都不理。
你們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