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傳太醫!”
墨辭夜疼的青筋暴起,他看向葉遲晚的眼神露出疑慮:“你到底給本王喫的是甚麼藥?”
葉遲晚不搭理他,不慌不忙的理了理衣服。
地上真涼啊!
她有恃無恐的推了推墨辭夜:“往裏面挪挪,讓我躺會,鬧騰了一晚上真累啊!”
這一劍刺得有分寸,只是疼了些,不致命,所以葉遲晚才這麼悠哉。
“你放肆!”
葉遲晚回瞪:“怎麼着,還想把我拖出去餵狗啊?”
墨辭夜惱羞成怒的掐住她的脖子,想把她從自己牀上丟下去,但是自己的脖子也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
“你、掐,有本事,你掐死我!”葉遲晚挑釁的看着墨辭夜。
他似乎意識到了甚麼,掐着葉遲晚的手指漸松,而自己脖頸也同樣沒有了禁錮。
“王爺,如今你我同爲一體。我傷,就是你傷;我死,你也活不了。”葉遲晚的表情欠欠的,“我賤命一條不足爲懼,但是王爺身體金貴。日後夫妻之間相處,還望王爺以、禮、相、待,不要如此暴躁。”
“王妃,你這可是大不敬,還不趕緊把解藥給王爺?”魑影手足無措的勸道。
把解藥給他?
給了他自己還能有活路嗎?她又不是傻!
“沒解藥,這毒有個俗名,叫‘同生共死’,服下此丹藥的二人性命就綁在了一起,世上一共就兩顆,一顆我吃了,另一顆給了你們王爺。”
“你膽子真大,本王身重劇毒,命不久矣,你竟還敢給本王下這種毒,你是真的不怕死啊!”墨辭夜後槽牙咬的咯吱作響。
“噢,忘了這一點,”葉遲晚一拍腦門,作出一副懊悔狀,“我喫的是娘,你喫的是兒子,這向來只有兒子從孃胎裏帶病,沒有娘要受兒子的病痛吧?”
墨辭夜氣的想S人,這女人死到臨頭還想佔他便宜!
葉遲晚也懂得見好就收,畢竟這墨辭夜陰晴不定,誰知道他甚麼時候會翻臉不認人,拼着自己性命不要也得把她千刀萬剮啊?
可惜,有點兒晚了。
“魑影,給本王剖開她的肚子,把藥取出來。”
“!”
葉遲晚臉唰的一下就白了,啊啊啊墨辭夜這個狗東西!
“王爺,這不好吧,咱倆現在......”
葉遲晚咬了咬牙,試圖說服墨辭夜,可卻被他打斷。
“剖!”
“還請王爺三思。”屋裏人跪倒了一大片。
看着墨辭夜發怒得側顏,葉遲晚有點哆嗦,這是不是玩大了啊!
要不,她今晚再費點心思幫他壓制毒性,全當是換自己活命了。
“王......”
就在局面僵持不下之時,屋外傳來稟報:“王爺,五皇子來了。”
聽到這話,墨辭夜眸色漸深,看向葉遲晚,眼神中的S意不斷翻湧,最後還是改變了主意,說:“先把她關到後院,嚴加看管。”
“是。”
葉遲晚後背的衣衫都被汗打溼了,一聽到這話,一下子癱倒在地,她剛剛真的以爲自己要死了。
罷了罷了,真當她願意伺候這座瘟神啊!
你們狗咬狗,自己玩吧!
“主子,五皇子在客堂已經等候多時。”魑影附耳說道。
墨辭夜覆上還留有餘溫的脣角,眼神中劃過一絲冷意:“走,去看看。”
客堂內,五皇子墨瑾昭正襟危坐於椅子上品茗,他身穿一襲白色錦袍,眉目清俊如畫,嘴角帶着一抹淺笑,一雙眸子卻是冷冽異常,細看之下,和墨辭夜的容顏有三分相似。
見墨辭夜來了,墨瑾昭眼神微變,連忙起身拱手:“皇叔。”
墨辭夜微微頷首,隨即走到主座坐下,他的動作優雅從容,墨瑾昭在他跟前就跟個小孩兒似得,只能乖乖站在那裏,等待墨辭夜說話。
墨辭夜不急不緩地喝了一口茶水,淡聲問道:“大喜之日不在你府中陪着新婦,來本王這兒做甚麼。”
墨瑾昭心裏咯噔一聲,抬眼便看到了墨辭夜嘴角的傷痕,心下有些疑惑,卻甚麼也不敢說,只是跪下請罪。
“皇叔恕罪,是熙雨擔心遲晚侍候不周惹皇叔不快,這才讓侄兒前來請罪!還望皇叔念在遲晚年少,多多包涵。”
墨辭夜微微眯了眯眼:“晚兒年紀雖輕,但已經是本王的王妃,即使不會,也有本王教導。你一介晚輩,也想對着長輩指手畫腳?”
他語氣輕飄飄的,墨瑾昭卻如同受到甚麼重物壓墜,立馬彎下腰磕頭請罪:“皇叔息怒,是侄兒逾越了。”
墨辭夜沒再理會墨瑾昭,手指緩緩的叩擊桌面,一下、兩下......
隨着時間的流逝,堂內的壓迫感越來越重,墨瑾昭額上汗水密佈,墨辭夜不叫他起身,他便只能在此處跪着,大氣都不敢喘。
良久之後,墨辭夜終於停止了敲擊桌面,轉頭看向墨瑾昭:“大婚之日,你放着新婦不陪,來本王這裏想必是懷念本王這裏的茶水了。”
墨瑾昭拿不準墨辭夜是甚麼意思,一時不敢回話,只低頭跪着,態度看上去很是恭敬,找不出一點兒錯處。
“魑影,去,給小五泡上一壺上好的碧螺春,多喝點。”最後一句話是對墨瑾昭說的。
墨瑾昭眼神複雜,碧螺春,他在暗指甚麼?
“五皇子,請。”
墨瑾昭看到茶水來了,只好起身去接,墨辭夜再怎麼大膽想必也不敢在茶水裏面明目張膽的下毒。
“誰讓你起來了?”
墨辭夜不虞的聲音傳來,墨瑾昭“咚”的一聲雙膝着地,他算是看出來了,他這個皇叔是想讓他長長記性。
“皇叔恕罪,侄兒知錯了。”
“既然知錯,那就好好跪着,正好,你也賞賞月。”
墨辭夜說完也不理會墨瑾昭,轉身便往內院走去。
“是,恭送皇叔。”墨瑾昭底下的眸子裏像是淬了毒,他和墨辭夜年齡相同,能力相當,卻因爲輩分,他是手握兵權的王爺,而自己只是一個閒散皇子,現在處處矮他一頭,他想罰便罰,想打便打,自己卻還得笑臉相迎,這讓他怎麼不怨?
“五皇子,請喝茶。”魑影公事公辦的將那一整壺茶水送到了墨瑾昭跟前。
墨瑾昭看了他一眼,一個侍衛也敢對他指手畫腳?可他們二人一個站着、一個跪着,他倒像是矮了魑影一頭。
又因爲魑影是墨辭夜的貼身侍衛,他便不得不笑臉相迎:“辛苦魑影大人了。”
很快,一壺茶水見底,魑影手腳麻利的又端來了一壺:“五皇子,請。”
墨瑾昭的臉色黑如鍋底,他腹部略有不適,但又不敢貿然起身,只好問道:“魑影大人,本皇子想去方便,可否......”
而魑影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只是將茶水又往前遞了遞:“五皇子,請喝茶。”
“本皇子甚麼時候能走?”
魑影看了看外面:“主子說讓五皇子殿下賞月。”
意思也就是,月亮不下山,他就得一直跪在這裏,甚麼都不能做!
墨瑾昭拳頭緊握,呼吸都有些重了,這罰還真是......缺德!
明明那丫鬟回報的是葉遲晚已經收下了毒藥,依照葉遲晚對他的感情,墨辭夜不應該安然無恙啊!
難不成是計劃失敗了?
不,不是!
如若計劃失敗,葉遲晚早就人頭落地了,那戰王妃薨逝的消息是怎麼都瞞不住的,但是他並未收到此消息。
那便只有一個可能——葉遲晚沒有下毒,甚至移情別戀愛上了他的皇叔。
這一切便都解釋的通了,爲何他那一向冷淡的皇叔脣上有傷,又爲何會替葉遲晚說話,敢情是把他皇叔伺候舒坦了!
也虧她下得去手,就不怕新婚夜鬧得太過,把他皇叔給累死了?
但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爲了換取葉遲晚的信任,把號令通往藥王谷的半塊鑰匙給了她,藥王谷藏着不少見不得光的東西,必須得拿回來!
即使是拿不回來,也不能落在他這個心狠手辣的皇叔手裏,一想到墨辭夜,墨瑾昭的拳頭便咯吱作響。
待月亮隱入雲層,墨瑾昭捂着肚子狂奔出去,臉色難看的吩咐道:“侍書,派人盯住戰王府,一旦發現葉遲晚,格S勿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