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嘶!”
一道隱忍痛苦的抽氣聲哼起。
擁擠又狹窄的小房間裏悶熱得如同蒸籠,撐着破舊板凳緩緩坐起的女孩骨瘦如柴,面容蒼白透明如紙,脣瓣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眼圈泛着不正常的黑暈,身板消瘦得如同紙片。
儘管表面病態弱不禁風,但她姣好精緻的五官卻格外出彩,尤其一雙眸子明亮清澈,燦若繁星,閃爍着外人看不透的神祕光芒。
“喬錦。”
一道輕若蚊蠅的聲音從她喉嚨裏溢了出來。
她修長白皙的脖子微微轉動,雙眸定在牆上自貼的日曆,再次輕啓脣瓣:“1975年8月6日,華夏漣縣。”
音符落下,狹小的房間裏陷入了靜謐。
過了近半分鐘,坐在小板凳上的女孩稍稍側頭,雙眸定定的望着窗戶角落,再次開口說話,語氣裏還有不容置喙的王者氣勢:“喬錦,你這具身體生機已盡,以你的能力無法繼續延續生命力。我叫宮覓錦,來自你從未聽過的位面神凰大陸,人皇嫡系血脈,有能力讓你這具身體繼續活下去。今天我佔用你的身體,以你的身份在華夏生活,必會完成你今生的夙願。作爲感謝,我用人皇血脈之力助你重新投胎降世,如何?”
角落裏淡薄得只剩下虛影的羸弱女孩點了點頭,脣瓣輕啓說了一串話,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宮覓錦看懂了她的脣語,鄭重承諾:“你安心去投胎吧,我會助你投到一處好人家,保證你下輩子過無憂無慮的生活。”
話音落,宮覓錦抬起修長消瘦的右手,動用身上絲絲幾不可見的靈力,刻繪了一個複雜古樸的圖案,靈圖結成後,在她的催使下籠罩在虛影下,金光閃過的瞬間,靈圖卷着虛影消失在了角落。
“砰!”
好不容易積聚一絲體力的宮覓錦虛弱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趴在冰冷的地板上,也想起了原主喬錦的遭遇,她本就身體羸弱,可還被這一家子黑心肝的欺負虐待,剛剛拖着病弱的身體想去找點喫的,卻無力摔倒在地上,腦袋磕到了桌腳上,就這樣一命嗚呼了。
她伸手摸了下有些發疼的後腦勺,發現已經沒流血了,傷勢並不嚴重,慢慢撐着這具虛弱的身體盤腿坐下,闔上雙眼,開始檢查身體內部的情況。
半分鐘後,一雙波光灩瀲的雙眸睜開,蒼白到極致的脣瓣勾起一抹弧度:“喬錦,你這具身體有意思啊。”
既來之,則安之。
作爲人皇后裔,從一出生就被舉世矚目的宮覓錦來說,超強適應能力是與生自來的。
生在血腥殘酷的神凰大陸,從開始修靈之日起,她就直面着各種爭鬥S戮與陰謀詭計,這一次被多方強敵圍追堵截,落到身體毀滅靈魂逃離的下場,也在她的意料之中,誰叫她過於出色擋了別人的路呢?
思緒萬千中,宮覓錦也將喬錦腦子裏剩餘的記憶全部融合了,朝虛無的空中喊了一聲,語氣裏少了些淡漠,多了些笑意:“小滅,小魔,你們還好嗎?”
無人回答她。
又喊了一聲:“你們兩個小傢伙還活着嗎?”
還是沒有聲音。
輕嘆一聲:“看來你們全都受傷嚴重昏迷了,你們好好養傷吧。”
宮覓錦緩過勁來後,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確認安全後,身體進入與她靈魂契約的芥子空間。
看着眼前只剩下不到一平方的靈田,再冷靜淡定的宮覓錦驚得靈魂再次出竅離體了,乾啞的嗓音也帶着顫意:“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芥子空間自出生起就與她靈魂契約了,經過她在神凰大陸近百年的打拼,這片空間內種滿了無數靈藥材,還有不少極爲罕見的聖藥,整片空間早已生機盎然。
另外,隨着她的實力提升,空間面積逐漸擴大已獨成一方界面,她在空間裏打造了屬於她獨有的宮殿樓宇,更是收藏了許多神凰大陸趨之若鶩的極品寶貝。
可她萬萬沒想到,一朝被打回原形。
“小滅,小魔...”
宮覓錦再次大聲呼喊着她的兩個靈魂契約同伴,可絲毫聽不到它們的聲音。
這一刻,她有種前所未有的慌亂。
但,強大的心理素質強迫她很快冷靜了下來,只是眉頭緊擰着,“看來地球位面很特殊啊,天道法則對這裏有頗多禁制。”
看着腳底下踩着的黑色靈土,宮覓錦長舒一口氣:“行吧,既然來到了這裏,佔據了喬錦的身體,就暫時當一回普通人,慢慢適應這裏的生活吧。至於如何回到神凰大陸,以後再想辦法吧。”
雖然很想回到她土生土長的神凰大陸,但是以她現在這虛弱到極致的身體,就算僥倖回去了,估計也活不過三分鐘,還是留在地球先養精蓄銳吧。
從空間回到悶熱的房間,人剛站穩,肚子發出了“咕嚕嚕”的聲音,喬錦伸手摸了摸餓到發扁的肚子,抬腳走向門口。
破舊斑駁的木門被反鎖着,這對原來的喬錦來說是搞不定的難題,但對宮覓錦來說,這把鎖只是一把廢鐵,帶着絲絲靈力的手指尖覆在鎖孔處,輕微的“喀嚓聲”響起,木門開了。
喬錦隨意看了一眼外邊的四室兩廳大套間,再回頭看了一眼自己住的不足三平方用走廊隔出來的破舊屋子,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在悶熱狹窄的廚房裏轉了一圈,只找到一個紅薯可充飢,削了皮生喫入肚。
喬錦一邊咔嚓啃着紅薯,人也慢悠悠走到喬碧玉的房間外,透過窗戶看到她房間櫃子上擺着一袋幹部家庭都難買到的紅蘋果,手指輕勾,編織袋裏個頭最大的蘋果自動飛了過來。
喫完紅薯,再啃了一個蘋果,肚子終於不再鬧騰了。
喬錦倒了些水喝下,隨意翻看了下扔在客廳桌上的報紙,伸手摸了下自己的口袋,再回憶了下原主的記憶,她分文積蓄都沒有,真的是窮得叮噹響啊。
“這個蠢丫頭,他們一分錢都不給你,很明顯是防着你,虧你還傻得把他們當家人,還想着跟他們好好相處,真是愚蠢得無藥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