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沒有懷孕!
樓層太高,看不清楚那女人的臉,但她卻是清楚的看到他摟住她。
而後兩人坐進車裏,車子離開。
許迎樟伸手捂了捂自己的臉,重重的揉了揉,低頭看向自己的小腹,輕聲呢喃,“寶寶,媽媽只有你了。你要乖乖的哦!”
……
許迎樟的生活沒有任何改變,她忙着學習,她的課業太重了。
邢錚沒有讓人通知她,甚麼時候去辦離婚證。
生活每天重複,唯一不同的是,公寓裏再也沒有他的氣味,晚上睡覺身邊再也沒有他的身影。
偌大的公寓,冷冷清清的。
冷清到她幾乎懷疑,他是否曾經和她一起在這公寓裏生活了七個月。
一週後,許迎樟出現孕吐現象,而且還是吐的很厲害的那種。
她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
真是喫甚麼,吐甚麼。
但儘管如此,她還是強逼着自己喫,強忍着,能不吐就不吐。
她必須要保證寶寶的健康。
這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
邢錚正陪着鬱筠雅喫午飯,沈立推門進來,“錚哥。”
欲言又止。
鬱筠雅揚起一抹溫柔的淺笑,起身,緩聲道,“我去下洗手間。”
然後轉身離開。
她是一個很善解人意之人,知道沈立想要說的話,不是她能聽的。
所以,很識趣的,在邢錚開口之前,自己得體的離開。
“甚麼事?”邢錚掃一眼沈立,表情峻冷。
“迎樟……懷孕了。”沈立一臉肅穆的道。
門外,鬱筠雅的身子猛的一僵,垂於身體兩側的雙手緊握成拳,眼眸裏閃過一抹狠厲。
懷孕?
許迎樟竟然懷孕了!
長長的指甲深深的掐進指肉裏,然而她卻渾然沒有感覺到痛意。
邢錚,許迎樟懷孕了,你會怎麼做?
會留下這個孩子嗎?還是會因着這個孩子,重新跟許迎樟在一起?
不!
她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邢錚臉上的表情有些深沉,令人捉摸不透他此刻的想法。
“多久了?”好半晌,沉冷的聲音才響起。
“一週前檢查出來的,現在是五週零兩天。”
一週前?
也就是那天了。
所以那天,她本來是要告訴他的嗎?
邢錚抬手擰了擰自己的眉心。
沈立在等着他的示下。
“安排醫生。”好半晌,邢錚的聲音響起,沒有任何情緒起伏。
沈立點頭,“好,我知道了。這就去安排。”
門外鬱筠雅快速的離開,絕不能讓邢錚知道她在偷聽。
“啪!”
邢錚將手裏的筷子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扔,表情冷肅沉凝。
眉心擰成一團,深邃的眼眸一片死寂。
渾身上下散發着一抹寒冽的氣息,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疏離感。
……
三點半,許迎樟結束一天的課程,手裏抱着一大堆書,朝着學校門口走來。
學校門口,停着一輛黑色的越野車。
那車,許迎樟再熟悉不過了。
這七個月,他幾乎每天都用這輛車接送她。
車子裏,留下他們的歡聲笑語。
就如同那公寓一樣,滿滿的承載了兩人曾經的幸福與溫馨。
許迎樟怔怔的看着那車,出神中。
“上車!”後車門打車,那一張峻逸的容顏再一次出現在她的視線裏,說着不容抗拒的聲音。
許迎樟幾乎是對他的話語沒有任何免疫力,他說甚麼,她便乖乖的跟着做。
就像此刻,他讓她上車,她便是一聲不吭的彎腰坐進車裏。
前面沈立穩穩的啓動車子,朝前駛去。
許迎樟將手裏的那堆書放下,端端正正的坐着。
車內,一時間顯得有些靜謐,又有些怪異。
兩人之間,隔着挺寬的距離。
再加之許迎樟又將那一堆書放於兩人中間。
此刻,看起來,就像是兩人被硬生生的分開一般。
“是去民政局辦證嗎?”許迎樟看着他,輕聲問。
她的語氣略有些小心翼翼的謹慎,那看着他的眼眸,也不再似之前那般親暱,而是保持着恰到好處的距離。
邢錚沒有回答她,而是微微側眸,打量着她。
不過一週不見,瘦了很多。
那一張巴掌大的臉,此刻又是小了幾分。
就連眼窩也微微的有些深陷,而且還有明顯的黑眼圈。
“怎麼了?”見他不說話,許迎樟的眼眸裏露出一抹疑惑,伸手抹了抹自己的臉。
而他的視線則是在這一刻收回,只是收回之際不經意的掃過她的肚子。
然後眉頭幾不可見的擰了一下。
許迎樟捉摸不透他的想法,卻也感覺到他的視線在她的小腹上駐留的那一片刻。
心“咯噔”了一下。
不會,不會!
他不會知道的。
他這會來接她,一定是接她去民政局辦離婚證的。
“其實你不用特意來接我的,打個電話給我,我自己去民政局就行了。”許迎樟一臉認真道。
邢錚依舊還是沒有出聲,他雙腿交疊,修長的手指在膝蓋上一下一下輕敲着。
“這周有去複查嗎?鍼灸有去做嗎?鍼灸還是挺有用的,你別因爲工作忙,而推脫不去。”許迎樟看着他的膝蓋,苦口婆心的說着。
“還有,沈先生,他的中藥有繼續喫嗎?”許迎樟問着前面開車的沈立。
“有的。”沈立點頭。
“哦!”許迎樟應聲,然後又轉眸看向邢錚,“醫生說了,那中藥,你至少還得再喫三個月。你的腿雖說現在已經恢復了,但還是不能大意的。沈先生,你要多注意着點,還有也不能着涼的。”
“好,我知道,都記着。你放心!”沈立連聲應着。
許迎樟長長的舒一口氣,只是心裏卻總還是放心不下。
“我還是不放心,一會辦完事情,我幫你按……”最後一個“摩”字還沒說完,猛的意識到了甚麼。
急急的止聲,然後有些不自在的扭了一下腰,露出一抹尷尬的笑容。
習慣真不是一件好事情。
他們現在都已經準備離婚了,而他的事情,也已經輪不到她來管了。
身子往車門邊縮了縮,再一次拉遠一些與他之間的距離。
轉頭看向車窗外,不敢再與他對視。
是以,也就沒發現,男人的脣角在那一瞬間,幾不可見的彎了一個弧度。
車子停下時,許迎樟猛的瞪大雙眸。
“不是去民政局嗎?來醫院幹甚麼?”轉眸一臉疑惑的看着他。
“下車!”他冷聲道。
“我沒有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