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雲舒握緊支票走在大街上。
當年雲德輝靠職務之便,至少侵佔雲家財產數千萬。
此外,肯定還有韓家給他的好處。
一千萬,根本不算甚麼。
太陽漸漸從西方落下,雲舒急忙將支票收好,在路邊的屋檐下蹲下身子。
幾個小時前骨折的腳踝,現在青紫一片,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雲舒思索着最近的銀行,卻被一道燈光晃了眼。
一輛邁巴赫停在離她十米遠的地方,身後跟着數輛黑色路虎。
緊接着,數名穿着黑色風衣的保鏢齊刷刷的從車上下來,在原地列成兩排。
林牧爲首,站在邁巴赫車門前,打着傘,恭敬地拉開車門。
男人高大的身子融入淒冷的陰影中,他微微抬眸,狹長的雙眼冰冷瘮人。
雲舒看不清男人的臉,只覺得自己像一隻無路可逃的獵物,被猛獸牢牢鎖定。
她下意識的奪路而逃,卻因爲起身過猛,腳踝處傳來一陣劇痛,身子不受控制的撲倒在泥水灣。
再抬頭,那張俊美無儔的臉落入眼底。
他蹲下身,大手死死鉗制住她的下巴,以一種高傲的姿態俯視她。
“你以爲你逃得掉嗎?”
雲舒紅着眼,渾身狼狽極了。
即便如此,她依舊不肯低頭,純淨的眸子毫不示弱的直視着傅靳衍。
傅靳衍手上的力道收緊:“你恨我。”
雲舒緊繃着臉,不說話。
傅靳衍驟地笑了,只是眼底卻騰的燃燒起一簇怒火。
他聲音很輕,卻殘忍至極:“雲舒,你沒資格恨,落得今天這個下場,是你罪有應得,你後半輩子都只配活在贖中。”
“記住再敢逃,我就打斷你的腿。”
男人的話語如刀子般,一點點割開雲舒的心房。
“對,是我罪有應得,我該死!傅靳衍,你怎麼不S了我?!”
“你S了我啊,S了我!我告訴你,只要我活着一天,就絕對不會放過韓家和韓初然!”
“有本事你就S了我!!”
她像是瘋了般,試圖擺脫傅靳衍的鉗制。
她想跑,下一刻,卻被男人打橫抱起。
傅靳衍冷着臉,大步向邁巴赫走去。
男女力量相差過於懸殊,雲舒像一隻被惹怒的小奶貓,掙脫不得,就衝着傅靳衍的肩膀狠狠咬去。
血腥味很快佈滿整個口腔,傅靳衍面無表情的將她丟到車裏。
周圍的保鏢全部呆在原地。
傅爺......甚麼時候對女人這麼好脾氣?
“看甚麼看?!”
傅靳衍憋着一肚子火,瞪了他們一眼後,轉身上了車。
邁巴赫在雨中勻速前進。
車內,雲舒衝到車門前,還想逃,卻被傅靳衍拽着衣領。
她氣急敗壞,指甲毫無章法的撓向傅靳衍。
脖頸間傳來密密麻麻的痛感,傅靳衍一怒,單手攥住雲舒兩隻纖細的手腕,另一隻手解開領帶,三下並做兩下的綁了上去。
“指甲刀。”他眉宇之間帶着陰鬱的戾氣。
坐在副駕駛上的林牧立刻找出指甲刀,遞了過去。
“你,你幹甚麼?”雲舒蒼白着臉,試圖向後縮。
傅靳衍冷笑兩聲,衝着雲舒修長的手指挨個“咔嚓”兩下,原本圓潤的指甲瞬間變得光禿禿的。
前座的林牧透過後視鏡目睹了一切,他垂着頭,不敢發出絲毫聲音。
這還是那個傳聞中暴戾肆意,人人懼之的傅爺嗎?
他們來到傅家別墅,爲了防止雲舒再跑,傅靳衍索性將她扛了進去。
雲舒腦袋朝下,看不到路,只感覺自己上了二樓,然後被丟到臥室的大牀上。
“封緊門窗,沒我的吩咐,誰也不準進去看她,誰也不準放她出來。”
門口傳來傅靳衍和傭人的交談聲,雲舒自嘲地笑了笑。
他是準備把她關到死?
雲舒躺在牀上,一整日的疲憊很快襲來,她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雲舒只覺得鼻尖癢癢的。
她睜開眼睛,看見了一張肉乎乎,軟綿綿的小臉。
這是......孩子?
哪來的孩子?!
雲舒“噌”的起身,向後挪了兩步。
“媽咪!”小男孩眼睛像珍貴的寶石一樣亮晶晶的,他絲毫不見外的貼了上去,然後一頭扎到雲舒懷裏,欣喜又帶着點期待的詢問:“你就是媽咪對嗎?”
之前保姆姐姐跟他說,可以跟聖誕老人許願。
於是,他每天都許願讓媽咪出現在爸爸的房間裏。
這個一定是媽咪!
是聖誕老爺爺送給他作爲乖孩子的禮物!
“媽咪,你痛不痛?琰言幫你解開繩子。”
眼前這個小孩看起來只有四五歲大,皮膚白白嫩嫩,眼睛像兩顆寶石,睫毛又卷又長。
雲舒盯了半響,腦海中逐漸升起一個不可置信的猜想。
這是傅靳衍的孩子?
她努力辨認着他的五官,試圖從中找到傅靳衍的影子。
“你......你叫甚麼名字?”她感覺自己聲音都在發顫。
傅琰言認真解開纏在雲舒手腕上的領帶,絲毫沒注意到身前人的異常。
“媽咪,我叫傅琰言。”
傅!
他說姓傅!
雲舒只覺得眼前一暈,牙齒幾乎被咬碎。
這是傅靳衍和韓初然的孩子!
雲舒只覺得渾身氣血都在向上翻湧,她用盡全身自制力,才控制住自己沒有失態。
她知道,大人之間的恩怨不應該牽扯到孩子身上,他甚麼都不知道。
可是!
可是!
正是因爲他,傅靳衍才S了她的孩子!
“我,我不是你媽媽。”
她別過頭,從齒間蹦出幾個字,渾身戰慄不止,淚水從眼中不停的滑落。
如果她的孩子還活着,也這般大了,他也會喊她媽咪......
“媽咪......是不是琰言做錯甚麼了?媽咪別不要琰言!”
傅琰言癟着嘴,眼中迅速凝聚起霧氣,豆大的淚珠懸掛在眼眶內,欲掉不掉。
雲舒攥緊拳頭,不去看他。
“媽咪,如果,如果你不想見琰言,琰言現在就出去。”
傅琰言手足無措的站在一邊,見雲舒不說話,小金豆吧嗒吧嗒掉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