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和何鈺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三個月，他逐漸在我的腦海裏淡忘。

就在我也以爲我已經將他忘了的時候，他聯繫了我。

我對着鏡子打扮了許久，換了一套又一套衣服。

自嘲的笑了笑。

江晚晚。

你真沒用。

我準時到了何鈺約的包廂，一進去就看到了闊別三月的何鈺。

他還是同從前一樣，臉上總是淡淡的沒有表情。

可是偏偏愛極了他這副神色。

見我進來後，他破天荒的爲我第一次拉開了椅子。

我有些受驚若寵。

“你想喫甚麼，你...”他把菜單遞給我。

“直說吧。”

我強撐着一副冰冷的神色，可是我緊握的雙手還是出賣了我。

“我...”

他的面色有些爲難。

“何先生，我的時間寶貴。”

何鈺好似沒想到我會和他說這樣的話。

“我想娶你。”

他撇過臉，聲音僵硬，耳朵紅了。

我被他這一句驚天大雷驚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這句我從前日思夜想的話。

現在就這麼赤裸裸的出現在我的眼前。

“你，你說...甚麼？”

何鈺深吸一口氣：“我希望你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想娶你。”

我嚥了咽口水，心臟“嘭——”“嘭——”的跳着。

好似要跳出我的胸膛。

我丟一下句“我想想。”就倉惶的逃離了包廂。

剛出門，就看見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停在了門口。

上車後，李卿飛抽着煙看向窗外，他的腳邊還殘留着幾根抽完了的菸頭。

夜色漸濃，煙霧繚繞，我看不清他的臉。

他一根接着一根的抽。

我想抬手從他的手中拿出那根菸。

他開口了：“你去見了何鈺。”

我羞愧的點點頭。

“何家破產了。”

“他對你說了甚麼。”

即使心中早有猜測何鈺是因爲何家出了事纔會對我說這些話，心中還是不免有些痛。

“他...他說他要娶我。”

我將頭埋得更低了。

李卿飛自嘲的笑了一聲。

我聽出了其中的蒼涼還有...失望。

“晚晚，你怎樣才肯看看我。”

他將身子向我湊近了些，好聞的檀香充斥着我的鼻尖。

他修長又白皙的手指微微抬起我的下巴，我們對視。

他在懇求我。

“我要回英國了。”

“你心裏但凡有一點，希望...我留下來嗎？”

他的眼角泛紅，一雙眸漸漸漫上了水汽。

我一直沉默着沒有回答。

可是，沉默不就是最好的回答嗎？

李卿飛發出一記低低的笑聲，與我拉開距離，坐直了身子。

我看着藏在黑夜裏的他，又恢復了那個慵懶又矜貴的世家公子。

我就像一個身患癌症的病人，哪裏都痛。

下車前，他對我說了我們此生的最後一句話。

“親愛的晚晚，新婚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