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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你跪我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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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心裏得意,面上卻表現得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

她眼珠子一轉,便淚眼婆娑地道:“就怕大小姐不知輕重,得罪了太后娘娘,那對咱們府上來說,可是滅頂之災啊!妾身真是害怕極了!”

護國公心裏咯噔了一下,頓時臉色便鐵青了起來。

這麼一想,似乎並不無道理!

太后現在身患重病,若是葉幼儀不知輕重地氣了太后,護國公府滿門的腦袋都不夠砍的!

見護國公惱了,張氏拿絲帕掩住眼角,趁熱打鐵地道:“您說,太后娘娘親自登門,不會就是因爲這件事吧?”

“難說。”護國公幾乎手心都要冒汗了。

若非如此,爲何不見葉幼儀?

天啊!

這到底甚麼災禍啊!

張氏連忙一副賢良淑德的模樣,對着太后的車駕一跪落地,恭敬地磕了三個響頭。

“砰砰砰!”

“太后娘娘,您千萬不要和大小姐一般見識。大小姐被妾身寵壞了,妾身回頭一定好好教育大小姐,還請您寬恕大小姐吧!”

磕頭的動靜很大,護國公眼裏閃過一抹貨真價實的感動。

他的這個妻子看來也並不是一無是處,還是很關心子女的。

“母親!您難道是瘋了嗎……”

葉嬌嬌眼珠子都險些瞪出眼眶,她想要張嘴說些甚麼,卻聽見一道嗤笑。

“嗤。”

有宮女勤快地打起馬車的車簾,露出了其內一個嬌俏溫婉的倩影。

葉幼儀臉上掛着奇怪的笑容,美眸湛湛地道:“張氏,你當真誠孝便該進宮跪一跪。現在,你跪我做甚麼?”

張氏聽見聲音的時候,渾身都僵硬了!

這聲音她實在是太熟悉了,這幾日她寢食難安,這道聲音便像是魔音灌耳似的對她糾纏不休!

“葉幼儀!怎麼可能是你?”

她迅速地抬起頭來,腦門上還殘留着一抹磕頭留下的紅痕。

“噗!居然還有母親跪子女的!”

“是啊,這護國公夫人實在是太輕率了,不像是個正室。”

“聽說從前她就是個妾,若不是先頭正室去了,哪裏輪得到她雞犬升天!”

圍觀的百姓們頓時便竊竊私語了起來,隱約有幾句談笑傳入了張氏的耳中。

張氏臉色蒼白,指甲尖幾乎都要把手掌給掐破了。

妾室,又是妾室!

她是從妾室扶正的,難道妾室就成了她一輩子都去不掉的烙印?

她是貪慕權勢榮華,可是這些人憑甚麼嘲笑她!

還有,區區一個葉幼儀,有甚麼資格乘坐太后的馬車?

葉幼儀冷冷地勾起脣角,從馬車上翩躚葳蕤地走了下來。

她居高臨下地看着張氏,彷彿是天生的上位者一般。

“我沒因爲得罪太后而被懲罰,你很失望?”

張氏恨恨地咬住了嘴脣,一瘸一拐地站起身,她狼狽地瞪着葉幼儀,道:“你這個小賤人,居然敢私自動用太后的馬車,我看你是不想活了,還要帶着我們全家一起去死!”

這話實在是太難聽,百姓們之中,有人已經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更有幾個別的府邸派出來探消息的小廝丫鬟,悄悄地回去給主子們稟告了。

葉幼儀冷笑地抬起眉梢,道:“我救治了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賜我鳳車寶物,你這是對太后娘娘有意見?”

這張氏,實在是個蠢貨!

要是太后不肯,誰有動用太后馬車的權利?

護國公一聽,震驚得險些把自己的鬍鬚給扯下來一縷,他驚詫道:“果真嗎?”

他這個不學無術的閨女,竟是有救治太后的本事?

要知道,太后的頑疾可是連太醫院的國手都表示無能爲力的呀!

葉嬌嬌咬牙切齒,嘴裏嘟囔道:“瞎貓碰上了死耗子。”

“葉嬌嬌,你竟是含沙射影太后娘娘?若是你說太后娘娘是畜生,那便是要我們全家都死無葬身之地啊!你好狠的心吶!”

葉幼儀微微一笑,眸光冷然,故意揚聲,把這話給高高地拋了出去。

葉嬌嬌聞聲色變,連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但是,已經晚了。

護國公的臉色剛剛變成驚喜,立刻就又變得鐵青。

一個女兒變好了,另一個女兒卻又是不省心了!

“來人,給我把二小姐拖下去好好管教她的這張嘴!”護國公忙不迭地喝道。

葉幼儀怎麼會如此輕易地就放過葉嬌嬌!

葉嬌嬌一再挑釁,叔叔可以忍,嬸嬸也絕對不能忍。

“父親,您若是輕輕縱過,這件事傳到了太后的耳中,我們怕是全家都要倒黴。”葉幼儀眸色冷豔,清脆地道。

“你這個賤……”張氏張口便來,瞧見護國公冷若冰霜的眼神,當即便改了口,“大小姐,您不能這樣,這可是您的親妹妹!”

“親妹妹重要,但是我們全家的性命便不重要了嗎?”葉幼儀冷冷地看向她。

“你!”張氏怒目而視。

方纔張氏是怎麼試圖欺負她的,現在這一切都回報了自己的嫡親女兒身上。

護國公越聽越覺得有理,冷聲道:“掌嘴五十,讓二小姐好生地長長記性。”

“爹!”葉嬌嬌驚恐萬狀地往後縮了縮。

葉幼儀看了她一眼,嗤道:“既然咱們護國公府是要做個態度給宮中看,那便不用拖回府打了,就在這裏給人看着,好叫京中的人都知道我們葉家分明。”

護國公冷冷地點了點頭。

“啪啪!”

葉家的小廝執了戒條,左右開弓地抽了過去。

葉嬌嬌的慘叫聲幾乎傳出了五條巷子那麼遠。

而太醫令,直到月上樹梢,纔回到了自己京郊的屋子。

屋子裏面坐着一位小小少年,瞧着約莫十五六的模樣。

側臉清秀,只一雙眸中含着堅不可摧的執拗,打散了他身上溫潤如玉的氣質。

少年翻閱着桌案上的醫書,時不時用毛筆進行着批註,十分的認真。

聽見開門的聲音,少年連忙起身,殷切地看了過去。

“爹,你回來了。今日怎的臉色這麼差,是太后娘娘不好了嗎?”

太醫令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憋屈地搖了搖頭,道:“爲父今日受了大屈辱!竟是被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丫頭給羞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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