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第四章
現在想來,父親怕是早就看出陸南沉不愛自己。
可父親還是爲了她的幸福,和陸家簽訂了合約,讓自己好得償所願嫁給陸南沉。
只是誰也沒想到,兩人還沒結婚,父親就出了車禍。
如果不是父親離開......
弟弟和母親也不能違反合約......
夏時把財產轉讓的手續都交給蔣律師後,回去的路上正好看到街邊那一張張阮星辰的宣傳海報。
海報上的阮星辰,是那麼的亮眼,樂觀,漂亮。
她知道自己是時候放手了,放陸南沉自由,也放自己自由。
回到岱椽別墅,夏時將自己的行李收拾好後。
結婚三年多,屬於她的也不過裝下一個行李箱。
離婚協議去年她就讓蔣律師準備好了。
可能在陸南沉的面前,她真的過於自卑、過於卑微、也過於感性。
所以,她早就明白,兩人的感情註定會走到盡頭,因此早早就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晚上,陸南沉沒有發來消息。
夏時鼓起勇氣,發了短信給他:“今晚有空嗎?我有事想和你說。”
對面遲遲沒有回覆。
夏時眸色暗了暗,知道他現在連短信也不願給自己回。
只能等他早上回來。
另一邊。
陸氏集團總裁辦。
陸南沉只是看了一眼短信,就將手機擱置在了一邊。
好友沈澤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注意到,忍不住問:“夏時發來的?”
陸南沉不置可否。
沈澤沒有絲毫顧及的嘲諷:“這個小聾子還真以爲自己是陸太太,還學會查崗了。”
“陸哥,你不會真準備和她一直耗下去吧?現在的夏家已經不行了,夏時的弟弟夏木就是一個蠢材,根本不會經營公司,過不了多久,夏家就會倒閉。”
“而夏時的母親就是個無底洞!!”
陸南沉聽着這些面色平靜。
“我知道。”
“那你怎麼還不和她離婚?星辰可是一直等着你的。”沈澤急切地說道。
在他的心裏,單純又肯努力的阮星辰不知道比有心機的夏時好多少倍。
說到離婚,陸南沉沉默了。
沈澤一看,有些話不由脫口而出。
“你不會對夏時動感情了吧?”
動感情?
陸南沉笑了,笑容中滿是嘲諷。
“她也配?”
陸南沉將一份收購合同遞給了沈澤。
當沈澤看了一眼後,只覺陸南沉的心是真的狠!
他只想讓陸南沉和夏時離婚,沒想到了陸南沉竟然還想一次性收了夏氏。
也是這一刻,他竟然有一點可憐夏時。
畢竟夫妻三年,而且夏時對陸南沉無底線的好,是有目共睹的。
陸南沉是真的薄情,也是真的絕不可能喜歡夏時!
......
本以爲陸南沉不會回來。
可凌晨十二點的時候,他卻回來了。
夏時沒有睡,走上前,熟練得接過了他的外套和公文包。
一些列舉動,像極了普通的夫妻。
“以後別隨便給我發短信。”
陸南沉冰冷的嗓音卻打破了這一刻的平靜。
在他看來,夏時又不用工作,每天待在家,能有甚麼事?
夏時掛外套的手一顫,喃喃道:“好,往後都不會了。”
陸南沉沒有聽出她話中的不對,徑直去了書房。
這些年,他回來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書房裏。
兩個人明明同處一個屋檐,可夏時總是一個人。
或許陸南沉的認知裏,一個聽力障礙人士的世界,一切都是安靜的。
又或許是他根本不在意夏時。
所以到了書房後,才能一如既往的談生意,哪怕談的是如何收購夏氏......
夏時照常給他端來一碗暖胃湯,聽着他對下屬意氣風發的吩咐,心裏說不出甚麼滋味。
她知道自己的弟弟無用,夏氏遲早會有這麼一天,但也沒想到對夏氏出手最快的,竟然是自己的丈夫。
“南沉。”
一個聲音打斷了陸南沉。
陸南沉一愣,不知道是心虛,還是其他,快速的掛了線上電話。
還將筆記本蓋上。
夏時佯裝沒有看到他這些舉動,走進來,將暖胃湯放在他的面前。
“南沉,喝完湯早些休息,身體比甚麼都重要。”
不知道爲甚麼,聽着夏時溫柔的嗓音,陸南沉有些緊繃的心鬆了鬆。
她應該沒聽到!
如果是聽到了,肯定會和自己鬧!
不知道是愧疚,還是其他,陸南沉叫住了要離開的夏時。
“你說有事要和我說,是甚麼事?”
夏時聞言,望着他再熟悉不過的臉,溫聲道:“就想問你,今天上午有空嗎?能不能一起去把離婚手續辦了。”
夏時的聲音是那麼的平靜,是那麼的雲淡風輕。
說離婚,就像是說一件再平常微小不過的小事一樣。
陸南沉深邃的眼瞳一縮,眼底都是不敢置信。
“你說甚麼?”
結婚三年,不管他做再過分的事,夏時都沒有提過離婚。
其實陸南沉很明白,夏時有多愛自己。
從前兩家是鄰居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小姑娘喜歡自己,他一直知道夏時喜歡了自己十幾年。
所以,她剛纔說甚麼?
夏時原本空洞的眼眸在這一刻無比的清澈。
“陸先生,這些年,耽誤你了。”
“我們離婚吧。”
陸南沉垂落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收緊。
想起在公司時,沈澤還提議他提離婚,他都沒有答應,夏時竟然先提了。
她憑甚麼?
“你剛纔是聽到了吧?夏家本來就是強弩之末,我取和其他人取有甚麼差別?”
“你提離婚,是想要甚麼?是爲了孩子還是爲了錢?!還是想讓我不要對付夏家?”陸南沉冷冷反問。
“別忘了,我根本不愛你,你這種威脅,對我沒用!”
他本能覺得是夏時想要通過離婚威脅自己,他知道夏時不敢離。
他們夏家離不起!
她夏時更不捨得離!
夏時眉眼中倒影的陸南沉忽然變得陌生起來,她喉嚨一哽,耳中一陣發疼,即使戴着助聽器,也聽不清陸南沉在說甚麼了。
只能自顧自回答他剛纔的問題: “我甚麼都不要。”
怕陸南沉看出甚麼異樣,夏時出了書房。
陸南沉看着她的背影,不知爲何,從來沒有過的煩悶。
他向來不會爲了他人,控制自己的情緒,直接掀翻了面前的桌子。
夏時親手煮的湯灑落了一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