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做檢查
林家新宅坐落在僻靜幽深的山頂。
這是爲了養好林北淵的身體特意讓人在山上修的別墅。
江欣忐忑不安的站在客廳,林夫人刻薄的眼神在她身上上下打量,彷彿她是一件待價而沽的商品,良久,她像是終於滿意,勉強點頭。
“人還行,就是瘦了點。”
劉芳一顆提起的心頓時安穩放進了肚中,她殷勤的貼上去:“那林夫人,錢的事……”
林夫人頗爲厭惡的瞥了她一眼,似乎看不慣她這幅功利的模樣:“回頭我會讓助理給你打過去。”
“至於你,”林夫人眼神在她身上挑剔着又看了一遍,“從今天開始就留下來吧,張媽,帶她下去做個檢查。”
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就走了過來,抬起下巴眼裏顯出來的刻薄和林夫人簡直如出一轍,她從鼻子裏哼了一口氣:“江小姐,跟我來吧。”
“姑媽?”江欣莫名有些害怕。
劉芳拿到錢哪還管那麼多,現在江欣對於她來說就像個拖油瓶,生怕她反悔讓自己拿不到尾款:“聽林夫人的話,好好做檢查。”
江欣還想再說甚麼,聞言也只能全部咽回去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她沒想到,林家的醫生一直都在。
更沒想到,林夫人說的檢查……竟然是婦科檢查。
屈辱的張開大腿,安安靜靜做完了所有檢查後,林夫人才姍姍來遲。
她看着江欣眼裏含着的淚水,不耐煩的呵斥:“以後在這裏少哭!”
這樣一來,江欣連流淚的權利都被剝奪。
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各項指標顯示,江欣的身體很健康。
也很適合孕育一個孩子。
江欣開始還不太理解,林北淵都是植物人了,要怎麼和她生孩子。
但很快,她就明白過來。
“從明天開始,你就開始靜養,以後醫生每天都會給你檢查,一旦你的卵細胞成熟,馬上就可以進行受孕。”
林夫人不含任何情緒的解釋。
就好像,這就是她存在的所有意義。
一個合格的子宮,一個能孕育的母體。
“那,我能得到多少錢?”事到如今,再想反悔也於事無補,江欣惦記着外婆的病情,哪怕搖搖欲墜,也強撐羞恥問出了這句。
“錢?”林夫人的聲音驟然變得尖利,“所有的錢都被你姑媽拿到了,你還想要多餘的錢?小姑娘,做人別太貪心,我們林家可是給了你們整整兩千萬。”
兩千萬!
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江欣如遭雷擊。
她一下變得無措:“可是我姑媽告訴我,如果我給林北淵生個孩子,錢……”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是怎麼分錢的,”林夫人皺眉打斷她,果不其然,江欣的眼眶又紅了,她深呼一口氣,“既然你都提了,我們林家也不是小氣的人,只要你給林北淵安穩生下孩子,我還能再給你五百萬。”
江欣被帶了下去。
她的住處,被安排在了林北淵房間。
美其名曰,爲了促進兩人之間的感情。
江欣想不明白,林北淵都成了植物人,還能促進甚麼感情。
她苦澀的站在門口,身體的涼意提醒了她剛纔發生了甚麼,想到那些屈辱的事未來每一天都要做,直到她懷上孩子,江欣就一陣發抖。
許久,她才重新邁開步伐。
她走到林北淵牀前,盯着這個在醒着時,整個A市都聞風喪膽的人物。
關於他成植物人的原因,也很簡單。
只是因爲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
林北淵閉着眼,看上去對外界無知無覺,因爲長時間躺着而面頰微微消瘦,卻依舊無損他俊美的容顏。
儘管躺在牀上,眉目間也有一種S伐果斷的氣勢。
他的睫毛很長,不知道眼睛是甚麼顏色,江欣慢慢蹭到牀邊坐下,房間裏只有她和林北淵兩人,而另外一個卻註定無法對外界回應,因此安靜的房間裏啜泣也顯得格外明顯。
江欣肩膀一抖一抖,眼淚大顆大顆砸在了林北淵的手背上。
這個時候,她甚至忍不住寄希望於林北淵醒過來,救她於水火。
可林北淵本來就和她非親非故,他們甚至都沒有交集,如果不是林北淵變成了植物人,她也不用被迫做這些事。更何況兩人之間本就隔了天塹鴻溝,更遑論他會給江欣撐腰這種事了。
江欣哭得傷心。
因此沒有看見充當浮木握在手心裏寬大的手掌,小指微不可察的顫抖了兩下。
次日一早,江欣就被帶走重新做了新的檢查。
因爲太瘦,所以她需要補充一段時間的營養才能安穩受孕。
剩下的就是等卵子成熟取出,受孕成功後再放回她的體內。
打取卵針的體會並不好受,等江欣下了手術檯,已經痛的脣色發白,小臉沒有一點顏色。
醫生憐憫地遞過乾淨的紙巾讓她擦乾淨。
江欣哆嗦着脣問:“大概需要多久才能成功?”
“快的話三四個月,慢的話,就不知道了。”
想到還要經歷那麼長的痛苦,江欣忍不住再次打了個寒顫。
大概是她太可憐,醫生罕見的安慰了她兩句:“江小姐,你放心,只要您一旦成功受孕,以後的日子就會好過很多。”
以後的日子誰也說不準,至少當下,已經讓江欣日月無光,但還是接受了醫生的好意:“謝謝你。”
她拖着身體回到了房間。
其實林家很大,還有一個後花園,平常在裏面閒逛,也不會無聊的。
可江欣始終秉持着自己是一個暫時的住客,除了房間,幾乎哪裏不去。
好在就是林夫人雖然每天都來看她,但待的時間不長,這讓江欣能喘很大一口氣。
因爲無聊,她甚至主動承擔起了替林北淵擦身的工作。
其實也沒甚麼好擦的,說是讓她承擔,可下人們怕她會受累,也只不過是幹一些擦擦手指一類的細緻活。
想到未來某天自己會生下這個男人的血脈,流淌着兩人共同血液的孩子出生在這個世界上,江欣還是覺得神奇且不可思議。
“林北淵,”如果林北淵沒有昏迷,借江欣十個膽子都不會敢直呼他的名字,“你真的會死嗎?”
她有些憂心忡忡的說,說完了之後又覺得好笑,如果林北淵不死,自己也不會被找來做這種荒謬的傳宗接代了。
她慢慢擦拭着林北淵的手指,像是在自娛自樂,輕聲說:“林北淵,你要是能聽見我說話,就給我一個反應好不好?”
不知是不是江欣的錯覺,就在她話音剛落,林北淵的手突然小幅度的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