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可是我的小心肝！
男人的勃然大怒將杜子騰嚇得直打哆嗦！
他真不應該在這個節骨眼提及老爺的事。
這可是霍爺的逆鱗啊！
好在肇事者家屬聯繫的人是自己，若是找上霍霆琛，現在估計連小命都沒了！
杜子騰定了定神，趕緊道：
“霍爺請息怒，我從警方那裏得知他們有了新突破，預計再過一個月，肇事者就該落網了。”
男人又將白蘭地灌了一口，平復完情緒，沉寒着嗓音問：
“鳶尾東方現在有幾名設計師？”
鳶尾東方是老太太張望舒一手打造的旗袍企業，成立以來走過五十年的風風雨雨，成爲帝城首屈一指的旗袍設計公司。
而張望舒一直都是公司裏的首席設計師，藉着裝病的由頭退居二線，並將公司暫時交給霍霆琛全權打理。
杜子騰思忖了片刻才道：
“回霍爺的話，公司裏的設計師數不勝數，可自從老夫人退休後，一直缺少一名能把控全局的總設計師。”
霍霆琛饒有深思：“吩咐下去，鳶尾東方的設計師大賽，是時候提上日程了。”
“是，霍爺！”
雖然奶奶藉着生病的理由選擇退休，眼下知道她是裝的，也不能再讓她回歸前線。
畢竟設計工作太勞心傷神，老太太的精力也不復從前。
所以，是時候給她找個得力者接班了。
……
張望舒爲喬婉挑選了一間套房作爲寢居，隨後又領着她回到自己的臥室。
喬婉發現別墅裏的房間很有特色，每一間房門上都有題字。
比如老太太的房間便是“望舒雅居”。
雅緻的題字與臥室裏古香古色的裝潢相得益彰。
感受到喬婉的視線，老太太解釋：
“霍氏祖上是喫官餉的，當了幾代欽差大臣，所以頤和公館的前身是頤和府。
後來更新迭代，頤和府被推平建成了公館，成爲了新身份的象徵，但有一些等級措施卻保留了下來。
僕人居住的地方叫偏房，主人的便是雅居、正房。
這望舒雅居是找大師親筆題的字，你現在是我霍家人，回頭奶奶也給你的房間題個名！”
喬婉頓覺受寵若驚：“奶奶，不用麻煩的。”
她不過是暫住在這裏，等她與霍霆琛離婚了，也就是時候離開了。
老太太卻不管這些，扭頭看向喬婉，問：
“不如叫溫婉居如何？”
喬婉笑出聲來，“奶奶，我覺得......有點土了......”
張望舒也被逗笑了，愛不釋手地拍拍喬婉的小手，和藹道：
“你這丫頭，無論做甚麼都這樣討喜！這麼好的孩子，琛兒居然還想用錢來打發你，真是氣死我了！”
喬婉垂下眼瞼，沒接話。
老太太便牽着喬婉的手坐上沙發，“丫頭，琛兒做得這麼過分，你竟然也肯嫁給他？”
喬婉的星眸閃亮亮的，異常坦誠地點頭，“奶奶，我肯。”
“爲何？”
“我......是因爲錢才嫁給他的。”
“錢？”老太太頗感意外。
“霍先生說，只要我嫁給他，一個月就有二十萬的零花錢。”
張望舒明顯愣了一下。
喬婉看着也不像是那種掉進錢眼裏的女人，怎麼偏偏就......？
“丫頭，你是不是遇到甚麼難處了？”
喬婉微嘆一口氣，也沒打算隱瞞：
“嗯，我媽媽生了三年病，需要用錢續命。”
這番話屬實將老太太心疼壞了，忙道：
“丫頭，你媽媽在哪家醫院？回頭領奶奶去看看她！你放心，奶奶一定找最好的醫師給她治療！”
喬婉連忙擺手，“不用了奶奶，我媽媽的病情已經穩定了。”
老太太這才長舒一口氣，“丫頭，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有錢隨時跟奶奶說，千萬別一個人硬撐着。”
喬婉看着張望舒，老太太慈祥的模樣讓她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奶奶，忍不住鼻頭一酸。
“奶奶，你對我會不會很失望？”
張望舒趕緊拍了拍喬婉的手背，連連安慰：
“傻丫頭，可千萬別這樣說！我爲甚麼要失望？就因爲那二十萬？
我喜歡你跟那臭小子沒任何關係！你可是奶奶的小心肝啊！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是你身上的靈氣！”
老太太那聲“小心肝”叫得喬婉忍不住笑出聲：“奶奶，您真這樣想？”
“當然了！這世上就沒有不喜歡錢的人！那些口口聲聲說自己對錢不感興趣的人都是裝的！
所以，你的坦誠纔會顯得難能可貴！
丫頭，你千萬別有思想負擔！要是缺錢了就告訴奶奶，要多少我都給你！”
喬婉故意跟老太太打趣，“奶奶，我貪心得很，我想要天上的星星，你給嗎？”
老太太索性將嘴巴一癟，掐了掐喬婉那略帶嬰兒肥的小臉：
“奶奶是俗人，又不是池裏的王八。天上的星星我搞不到，南'非的大鑽石我倒是可以給你一籮筐！”
都說家有一老，如獲一寶。
跟老太太聊過天，喬婉心情都好了不少。
見喬婉笑意盈盈，老太太心裏打定了主意，循循善誘：
“不過話說回來，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別人給的錢再多也有花光的一天，丫頭，你還是要學會自己賺錢。”
喬婉一本正經的點頭：“我知道的奶奶，所以我一直在做兼職。雖然累了點，但經濟來源不會斷。”
老太太嗔怒，“兼職能賺多少錢？你總不可能幹一輩子吧？
奶奶給你透個底，我從鳶尾東方退休了，現在就缺個能扛事兒的人。”
喬婉眨眨眼，她好像聽懂了老太太的言外之意，可又不太確定。
“奶奶，您該不會......想讓我坐您的位置？”
“你這丫頭夠狠啊，奶奶還沒死，你就先惦記上我的位置了？”
喬婉急得連連擺手，“不是的奶奶！我不是這個意思，您千萬別誤會！”
張望舒瞭然，親切一笑：
“奶奶知道，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別緊張。再說了，就算你真的想要公司，奶奶也不會不給你。
前提是，你得當上首席設計師，在我這兒證明你的能力，奶奶纔敢放手把公司給你。”
“首席設計師？”
“嗯。公司要舉行旗袍設計師大賽，如果獲得冠軍，不僅能成爲公司的首席設計師，還有一百萬的獎金哦！”
一百萬......
喬婉眼睛亮了亮。
一百萬給母親治療看病，足夠了。
可要獲得冠軍，難度堪比登天！
喬婉遲疑着不敢應答，老太太似乎看出她的顧慮，出聲安慰：
“丫頭，奶奶看人的眼光從未出錯過，從你畢業展上的設計我就看出來了，你有很高的設計天賦，無論如何都不能錯過這次機會。
若你真能贏得比賽，在公司站穩腳跟，以後也能和琛兒相互扶持。”
老太太說的苦口婆心。
喬婉終究被說動了。
她點頭，“奶奶，你放心，我會參加這次的設計大賽，竭盡全力試一試的。”
張望舒終於放下心，等喬婉回房休息後，她忽然臉色痛苦的撐着沙發扶手站起來。
還沒來得及去洗手間，一口鮮血忽然從她嘴裏噴了出來。
她手忙腳亂的拿起紙巾擦了擦，又從枕頭底下拿出醫生給自己配好的藥，顫着手服下。
做完這一切，張望舒才疲憊的躺在牀上。
想到自己如今只剩半年壽命，她心下黯然。
不知道在去世之前，她能不能把喬婉培養成霍家的當家主母，和他的孫兒一起撐住整個霍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