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教官，竟然是熟人
自從那天遇到了霍子御，楚堯整個人都不對勁，每天每夜的開始做噩夢，喫不下去，精神緊繃的有些恍惚。
不過，因爲她刻意的迴避，自然而然的也沒有再見到那個人，幾天之後，情緒也稍微好點。
九月二日，是B大爲期二十天的軍訓生活，楚堯拿着分到手的迷彩服有些迷茫。上輩子的她任性而且嬌慣，在入學的第二天便逃回家，直到軍訓結束纔回校學習的。
所以，關於軍訓她真的甚麼都不知道。
“喂，楚堯還不快點！”米小小見楚堯發呆，趕緊招呼一聲。
原本以爲楚堯是個大小姐性子絕對是不講理的，誰知道相處下來雖然有些傲慢，但人其實還可以，所以也能忍受楚堯身上的一些小毛病。
楚堯聽到這話，趕緊應了一聲：“來了。”
快速的換上軍裝，跟着所有的同學來到操場上，就看見綠油油的一片，也分不清誰和誰了。
當他們按照條件分好之後，楚堯站在了外語系女子第一方隊的第一排最後一個，高挑的身材顯得有些醒目，好在統一制服讓那張漂亮的臉顯得普通幾分。
“喂，你們說教官是甚麼樣子，長得帥不帥？”
“不知道，不過我倒是希望教官可以陽光點，帥氣點。要是能來一場戀愛就更好啦！”
“你也不害臊，聽說這批教官可是學校花了心思請來的，身份都是這個……”一個嬌小的女聲豎起大拇指，神祕兮兮的說道。
“切，B大甚麼學院，怎麼可能請那些……”
楚堯低着頭，那些討論的字眼不停的往耳朵裏面鑽，絲毫沒有引起她的興趣。
扯扯嘴角，心裏面盤算着哥哥的錢已經入了賬戶，等到軍訓結束了那件事就可以着手進行了。想到霍子御那張永遠溫和帶着笑意的臉，被撕破的樣子，壓抑了幾天的心情也變好了。
“大家好，我是你們的教官。”
沙啞磁性的嗓音，惹得這些小女孩們尖叫起來。
楚堯動了動耳朵，有股熟悉的感覺，猛地抬頭撞入眼睛的是一張熟悉的臉。
怎麼會是他！
這張臉，對於楚堯來說是熟悉而陌生的，因爲比記憶中要年輕很多。沒有那時候的滄桑與睿智，也沒有那時候的深沉與內斂，更沒有那個時候的他深不可測。
這雙眼睛永遠是平靜沒有波瀾的，即使現在這麼年輕。
他很帥，那種從軍營中磨礪出來的鋒芒加上剛毅的五官，還有那銳利的氣質，只要站在那裏就讓你感覺到了鐵血男兒的氣勢。比起校園內的那些文弱書生，多了份凌厲。
很多女學生都被他英俊的外貌和那深沉內斂的氣息所吸引，再加上這個年紀的女生大部分都有軍裝夢，一時間竊竊私語的聲音縈繞在耳邊。
而楚堯卻是慘白着臉死死地盯着對方，對方若有所感轉過頭，那雙漆黑的眼眸像是黑暗無邊的夜空，一點光亮都沒有，驚得楚堯雙腿一軟跪在地上。
“哎，你怎麼了？”
楚堯捂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氣，她想逃，想要逃的遠遠地，想要離開這裏，再也看不見這個男人。
這個曾經在她最狼狽最慘烈伸出援助之手的男人，即使他現在一無所知。
“楚堯！”耳邊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可是楚堯卻甚麼也聽不見，只是想到那些悲慘的往事。
“哎喲，這女人雖然土了點但是長得還不錯，兄弟這不喫虧……”
“哈哈，這女人真軟，大哥快點……”
“不，你們放開我，放開我！”
“放開你，好歹也要讓兄弟們爽過了之後再說啊……”
“不，求求你們，不要碰我，不要！”
楚堯拼命的掙扎着，感覺到那骯髒的手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那最狼狽最恥辱的一刻一次又一次在面前重複着，她想要逃離，可是那些人拽着她，根本沒有辦法掙脫。
“求求你們，放過我……”
“不要！”楚堯瘋了似的不停的揮動着手腳，想要將面前侮辱她的人給踢走。
“醒醒，醒醒。”
“放開我！”
“楚堯！”大手強而有力，抓着肩膀疼痛讓刺激着她瞬間清醒，呆滯的看着面前的人，一時間有些恍惚。
“好了。”
楚堯這纔回神，機械的扭過脖子看着旁邊坐着的人，像是被電擊了一樣，往後縮了一下。
“怎麼是你？”
“嗯，你認識我。”似乎是他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原來前兩天的真的是你。”是的當初上學的時候，看到的背影真的是他。垂下眼眸：“見過一面。”
“嗯。”他也沒有多話，淡淡的看了一眼她站起來整理一下軍裝，看看火熱的太陽，“你今天可以休息，明天必須跟上其他同學。”
楚堯抬起頭，可能因爲逆光看不清楚對方臉上的表情，恍惚中這個人的相貌和十四年後的那個人面容重合了，當時的她好像也是這麼坐在牀上將最難堪的一幕展現在他的面前。
“顧容欽。”
“楚堯。”
“之後的二十天我是你的教官。”
“嗯，教官。”
“我允許你暫時休息一會。”說着指着旁邊的空地，示意楚堯過去站着。
楚堯點點頭，就乖巧的站在那裏，剛纔以前的情緒一股腦的衝上來，震得她腦袋有些疼，現在的確需要休息。
有些意外她的乖巧，讓顧容欽深深地看了一眼，眼神變了變，繼續操練這些大學新生，而楚堯盯着離去的背影癡癡地看着。
她還記得，那一年從工地出來的時候，被三個流氓擋住去路……當她以爲自己會死在那裏的時候，是被顧容欽帶回去的。他幫她找醫生，請人照顧她。
做噩夢的時候睜開眼睛，入眼的永遠是那個人面無表情的臉。
只是，骯髒破敗的她還是選擇了最壞的一條路。
閉了閉眼睛，酸澀腫脹的感覺讓她的鼻子很難受，想哭卻發現根本哭不出來。
她記得顧容欽在29歲那年竟然義無反顧的棄軍從商，當時的他據說在軍隊裏面闖出了一片天，因此很多人並不理解。而且，不出三年的時間以一個被處處排擠的私生子的身份，穩穩地抓住顧家的權利，再一次驚天動地。
再後來，再後來她也沒怎麼關注，因爲她被送到監牢，出來之後又到處流浪，直到再一次相遇的時候……
甩甩腦袋，楚堯將之前的記憶全部給扔到腦後，既然老天已經給她一次重新再來的機會，那就要好好把握。抓住屬於自己的，丟棄不屬於自己的，好好生活。
顧容欽很英俊，筆挺的背影吸引了不少女學生的目光，但對於這些，這個男人似乎一點都不在意。
楚堯做了一個深呼吸，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有的東西過去就是過去，既然是新生，那就該把之前欠下來的還回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