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叫爺
酒都倒上了,只有魏南面前擺着一聽雪碧。
這些同學看看魏南,看看雪碧,都忍俊不禁。
魏南風淡雲清,似乎看不出個眉眼高低。
喬雨晴氣壞了,但無可奈何。
她的涵養不允許她在這種場合發火!
“同學們,爲了我們久別重逢,乾杯!”
何晨站起來提議。
所有同學都站起來了,魏南也站了起來。
“呵呵,小哥,這杯酒,我們是爲了同學友誼。”
“小哥工作很辛苦,坐下好好歇歇。你先喫!”何晨微笑着說道。
“小哥,你一個喝雪碧的,跟我們喝紅酒的不是一路!”
“你也不是我們同學。哈哈哈……”齊虎大笑。
除了臉色難看的喬雨默,其他同學都笑了。
魏南淡笑着坐下,似乎沒聽出來這是在嘲笑他。
此刻,喬雨默心裏的難堪和憤怒已經達到了極點。
這些同學擺明着是瞧不起自己,否則,即使看在她的面子上,也不該爲難魏南。
她更生氣魏南,誰讓你參加的?
她早就知道魏南會給她丟人。
魏南很紳士地喫着,還很優雅。
重新坐下的何晨,看了一眼魏南,心說,裝甚麼紳士?
“小哥?你不必拘謹,都不是外人。敞開了喫。跟在家裏一樣,沒人會笑話你的。”
何晨笑眯眯地說道。
“我們不笑話你,喫吧!”齊虎也假惺惺笑着說道。
其他同學也紛紛不懷好意地笑着附和。
“呵呵,好!”魏南笑着點頭。
轉瞬,突然狼吞虎嚥,風捲殘雲。
魏南突然一改紳士形象,令這些同學大跌眼鏡,目瞪口呆,臉上的鄙視更濃。
喬雨默看着魏南的眼神,能殺人。
這貨在家不這德行啊?
顯然是故意的。
喬雨默心裏大罵魏南:你想幹啥?丟人沒夠嗎?
她哪知道魏南怎麼想的。
既然這些同學都沒瞧得起他,他也沒必要裝紳士。
他本來也不是紳士。
他就不信這些道貌岸然的傢伙,在家也紳士。
魏南是故意噁心這些同學,激發他們原型畢露。
也好讓嫂子看清她這些同學的嘴臉。
他就知道,這些同學不會幫助喬雨默的。
他壓根就不想讓嫂子來。
“我說兄弟,這可是海州大酒店高,薪聘請的澳洲名廚的拿手菜。”
“要細品,細嚼慢嚥,才能吃出滋味,吃出品味。”
“你這喫法,簡直暴殄天物!”
何晨旁邊的那個齊虎,提醒魏南。
似乎是好意,但眼中的藐視和嘲笑,毫不掩飾。
“就跟餓死鬼似的,你都不知道這些菜是甚麼吧?”劉晴也鄙視。
喬雨默看了一眼劉晴,暗怪閨蜜沒心沒肺,你在我家懟魏南也就算了。
這麼多人,你這不是讓我也下不來臺嗎?
“我就知道幾樣,呵呵!”魏南此時,說道。
“你要是知道一樣,我給你叫爺!”
齊虎可不信。
他都叫不上來這些菜的名字,這個窮鬼,能認識?
“這是吉拉多生蠔,這是德文郡蟹……”魏南一邊喫,一邊叫出菜餚的名字。
他說是隻知道幾樣,結果,把桌上的所有菜餚點了個遍。
點完,魏南還問身後的服務生:“我說的對嗎?”
服務生本來順應潮流,也瞧不起魏南。
此時十分驚訝,趕緊點頭:“都對!”
所有人目瞪口呆,一臉震驚,都認識?
“你帶他喫過?”劉晴驚訝地看向喬雨默。
喬雨默搖頭。
實際上,她更驚訝。
但,此時心裏舒服多了,起碼,此刻,這貨沒給她丟臉。
“雖然做的不錯,但,不是每天空運來的,而是冷藏。不如咱海州當地的食材新鮮。”魏南又說道。
“說得頭頭是道,網上學來的吧?”
“好像你喫過似的?”劉晴懟道。
心說,這貨喫相跟餓死鬼似的,肯定沒喫過。
“喫過幾回,但,那都是好幾年前了。”魏南依舊風淡雲清。
“吹吧你!”劉晴可不信。
“雨默的丈夫,畢竟是快遞小哥。哪有機會喫這麼高檔菜的機會?”
“網上學來的,也不丟人。”
“一會兒,給小哥叫幾份帶回去。”何晨很好心的樣子。
“給他打包?”齊虎撇嘴:
“何晨?你這是扶貧就困,還是可憐他?”
“你可真有錢!”
魏南忽然放下筷子,看向齊虎:
“這位同學?我記得你剛纔說過,我要是知道一道菜名,你就給我叫爺!”
魏南本不想得理不饒人,但此人太不識抬舉了。
周圍同學一愣,都看向齊虎。
他們都把這茬忽略了。
齊虎的大胖臉,瞬間通紅。
他自己都忘了!
“哈哈,齊虎?你一向把言而有信,掛在最邊上,叫吧!”
“齊虎,快點叫爺!”
“叫啊!”
一些男同學起鬨。
他們可不是幫着魏南,而是,這個齊虎人緣不怎麼好。
齊虎的胖臉,都漲成了茄子色,騎虎難下。
“齊虎?是男人就要言出必踐,叫一句爺,也沒甚麼。你總不能食言吧?”
何晨居然落井下石。
他也看不上這個齊虎。
這小子家裏也有錢,上學時,可沒少欺負羞辱他們!
齊虎此刻眯着小眼睛,目露兇光,看着魏南:“我叫,你敢答應嗎?”
魏南笑了:“有何不敢?我是山裏人,我們那兒,都是宗親,有六七十歲的,都是我孫子輩呢。”
“叫,快叫!”
“人家輩大,敢答應,不怕折壽!”
這些同學起鬨!
齊虎臉都黑了,咬牙切齒,聲音跟蚊子似的:“爺!”
“你說甚麼。我沒聽清!”魏南掏掏耳朵。
哈哈哈!
一片大笑。
“爺!”齊虎吼道。
“算了,我怕折壽,這麼胖的孫子,我也養不起!”魏南笑着說道。
又引來一片大笑聲。
齊虎臉都氣白了,怨毒地瞪着魏南。
喬雨默都忍不住笑了。
此時,她心裏莫名其妙的爽!
之前,對魏南的怨氣,也消散了不少。
“哈哈哈,齊虎?你也別當真,就是開個玩笑而已,不說不笑不熱鬧嘛!”
何晨笑着說道。
齊虎心說,你特麼倒是熱鬧了,老子可丟人了,虧我剛纔還幫你羞辱這個窮鬼。
何晨此時又站起來,端起酒杯,看着喬雨默:
“雨默,大學的時候,你就愛喝紅酒。”
“那時候,我家裏給的生活費不多,我請不起這麼高檔的紅酒。”
“今天,這82年產的拉菲,就是我特意爲你準備的。”
何晨此時無論是目光,還是語氣,都飽含深情。
“乾一杯!”
有同學起鬨。
“何晨可是不懈追求雨默好幾年呢。”
“可惜沒追到手。”
“喝杯交杯酒吧,也撫慰一下我們何晨受傷的心靈!”
“哈哈哈……”此時,齊虎突然喊道。
何晨和魏南居然敢羞辱她,睚呲必報的他,必須要還回去。
何晨傷疤被揭,臉色難看,怒視齊虎。
齊虎無視。
本來,想站起喝酒的喬雨默,此刻很尷尬。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看出嫂子的尷尬,魏南突然說道:
“誰沒有年輕的時候?總拿過去說事兒,只能說明,你太幼稚。”
魏南一句幼稚,何晨爽了,對魏南的怨氣少了不少。
只是,他沒明白,魏南因何幫他解圍。
他爽了,齊虎來氣了,誰幼稚?
齊虎剛要發火,魏南忽然話鋒一轉:
“不過,我糾正一下。”
“82年拉菲和82生產的拉菲,可完全是兩個概念。”
“這酒,也只是拉菲而已,並不是82年生產的。”
魏南這番話,顯然是在針對何晨。
何晨和齊虎,都有些搞不懂魏南了,你到底幫誰?
“雨默?你老公,好像對我意見很大啊?”
“我說甚麼都不對了?”何晨笑着看着喬雨默。
喬雨默狠狠剜了一眼魏南:
“喫飯也堵不上你的嘴,好像你懂似的。”
喬雨默被這貨丟人都丟怕了,生怕魏南再丟人現眼。
“我是怕你的同學被酒店騙了。”魏南卻說道:
“82,指的是葡萄的年份,並不是酒的生產日期。”
“在紅酒裏面,只要有85%以上是某個年份的葡萄原料,就可以把該年份打在酒標上。”
“嗤!”劉晴突然嗤笑:
“你這是沒喫到葡萄就說葡萄酸吧?”
“你要想喝,就喝,晨哥也不差這十幾萬。裝甚麼明白人?”
“十幾萬?”
魏南忽然抽了一下鼻子:
“聞這酒的氣味……出廠最多不超過兩年,沒那麼貴。”
何晨臉色微變,驚訝地看着魏南。
“說得跟真的似的。聞就能聞出來?你屬狗的?”劉晴氣樂了。
“1982年的拉菲,總產量不過二十萬瓶,喝到現在,早已經所剩無幾了。”
“真正82年生產的拉菲,現在即使有,也是有價無市。”
魏南說完,不在搭理這些人,大快朵頤。
“真的假的?我問問度娘!”
齊虎可逮着羞辱魏南和何晨的機會了,豈會輕易放過?
無論甚麼答案,必有一個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