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有“婦”之夫
“滾開!”
溫小婉努力推開了撲過來的肥膩老男人,匍匐到酒店的牀頭喘息,她身體裏燥的厲害,靠在牀頭,雙手顫抖得都握不成拳頭。
剛纔她在下面的宴會廳喝了一杯紅酒,一定是被人加了東西。
“都說好的事情,就不要裝甚麼貞潔烈女了,一會兒你就不這麼罵哥哥了......”
老男人扯着從溫小婉身上脫下來的衣,在鼻尖輕嗅,貪婪的目光從她玲瓏的上身飄過,“小寶貝不要怕,我來了……”
溫小婉緊緊的咬着自己的舌尖,疼痛讓她腦袋清醒了一點。
看着眼前撲過來的黑色肉團,溫小婉使勁兒用腦袋向他的面部撞去,只聽得一聲殺豬般的叫聲,老男人捂着汩汩流血的鼻子從牀上滾到了地上去。
“小賤人,你敢打我?
來人!先替我收拾收拾她。”
一羣身強力壯身穿黑色制服的保鏢,從門外凶神惡煞的闖了進來。
溫小婉心下一驚,從牀上捲了牀單裹住了自己,頭暈目眩的拖着沉重的身子步步後退,一直退到了窗邊去。
那些保鏢們迅速朝着她圍攏過來,有人伸過手來要抓她,溫小婉搖晃的一閃,歪打誤撞的爬到了窗臺,打開了窗子。
“誰要是再過來的話,我就從這裏跳下去。”
溫小婉喘着粗氣怒吼,額頭的汗水淌到了她的嘴角,視線越來越模糊。
“跳啊,有膽子你就跳。”
那肥膩的老男人,捂着鼻子從人羣中走了出來,面目猙獰的伸手就去扯溫小婉身上的牀單。
“今天不辦了你,老子以後沒辦法在海城混了!”
他扯了一下,沒扯動,馬上招呼保鏢一起上。
溫小婉望着那模糊成一片的鹹豬手,絕望的將眼睛一閉,雙手握着牀單的四角從窗戶上跳了下去。
她還小,不能這樣就被人給毀了,她還要在海城立足,拿回外公和母親兩代人的心血。
牀單兜着呼啦啦的風聲從耳邊飄過,她藉着風力從二樓落在了花池裏,還好沒摔殘,崴了一隻腳。
還沒等她站起來,已經有保鏢從酒店的門口朝着這邊跑來。
“抓住她,別讓她跑了。”有人衝着那羣保鏢下了死命令。
這裏是城郊的酒店,四處無人,她往外跑很快會被追上,必死無疑。
溫小婉爬起來,跌跌撞撞的拐着腳往停車場跑,她家的車子停在那裏。
看到繼母甄蓉已經發動了車子,她連滾帶爬的衝上去,扒住了車窗。
“甄阿姨,有壞人追我,快開門。”
溫小婉迷離的眼睛對上甄蓉的眼神時,渾身打了一個寒顫,甄蓉的眼神惡毒而陰仄。
“溫小婉,別怪我狠心,你要是不擋雨柔的路,我興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誰叫你暗中使壞,那就好好伺候周老闆吧,給你姐姐鋪路。”
“你出賣我?”
是甄蓉帶着她來這裏的,之後將她一人扔在宴會廳,她藉口去了洗手間。
到了此時此刻,溫小婉大概想明白了怎麼回事。
溫小婉的繼姐溫雨柔,想出演宋導指導的電影--《雷霆》裏的女一號,前提是溫家的長風集團必須參與一部分投資。
父親當時答應了要給溫雨柔投資,這件事情被溫小婉知道後,連夜用父親的郵箱,給所有股東發了一封投資風險評估。
公司是她外公和母親的心血,她是公司未來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不可能讓父親拿錢出來給溫雨柔打水漂。
結果顯而易見,公司的股東都不同意投資《雷霆》。
事情黃了,溫雨柔一氣之下,去找了別的老闆給她投資。
那個老闆她是沒見過,可是她聽說那個老闆就姓周。
溫小婉心中升起了一陣憤怒,手指握緊了玻璃,關節已經發白。
“你夠無恥!就不怕我爸爸知道了,找你算賬。”
溫小婉伸手去抓甄蓉,手卻用不上力氣,被她一巴掌擋開。
“哼!你覺得你爸爸會不知道這件事情?
要不是你外公給溫家留下這麼大的家業,你覺得你爸爸會這麼遷就你?
開玩笑呢!”
說話間,甄蓉已經不再遮掩惡毒後媽的本來面目,將電話打給了周老闆。
“喂,人在地下車庫呢,快過來。”
掛了電話,甄蓉的眼睛裏露出了一抹狠厲。
將溫小婉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從車窗上掰開,之後踩了油門,毫不留情的將車子開走了。
跌坐在地上,溫小婉笑到無力,這是有了後媽就有了後爹。
笑着笑着,腦袋缺氧似的愈發混沌,口乾舌燥,想要尋求一絲冰涼。
身後追趕的聲音越來越大,她打了個激靈,腦袋也有了一絲清醒。
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讓自己清醒一點,她艱難的爬起來四處張望。
萬分危急得情況之下,她的耳朵捕捉到了一聲低低的男音。
有人正坐在離她幾米遠的房車裏打電話,光線昏暗看不清楚裏面的人影。
一不做二不休,她撲過去,一把拉開了車門坐了上去。
車裏的男人顯然嚇了一跳,微微怔愣了一下,掛了手中的電話。
頎長的身影斜依在車壁上,他清冷的皺眉看向她。
“先生,幫幫忙。”
身子歪了一下,她趕緊雙手扯了那男人的西裝,順勢將整個人埋進了那男人的懷裏。
男人微微頷首,呼吸長長的,只有進,沒有出。
黑暗裏,他微垂了眼睫。
只見一個陌生的女孩緊緊貼在他的胸口,小小的身子顫抖着,一雙小手扯了他西裝兩邊的衣襟,想將自己都隱身在他的身上。
此時,有人拿着手電筒過來,敲響了車窗。
“別開。”
她趴在他的胸前,低低的哀求。
男人似乎不理會她的話,轉身要去摁下車窗。
想着自己可能要被出賣了,她一口咬在了男人的胳膊上。
他敢出賣她,她就和他來個魚死網破。
酥酥麻麻的疼痛,少女身上淡淡的氣息撲面而來,讓男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還沒有哪個女人敢這樣對他,他的呼吸微微有些不暢。
一隻大手迅速摁住了她的腦袋,以示警告,男人還是摁下了車窗。
車窗在緩緩落下的那一幕,男人的臉色已經變了。
一雙黑眸冷漠寒涼,又夾雜着些許晦澀不明且駭人的朦朧,橫拒人於千里之外。
“先生,您……”
保鏢嚇了一跳,這人他得罪不起,話瞬間噎在了嗓子眼。
車裏光線晦暗不明,保鏢也不敢正眼去看。
下意識的倒退了幾步,保鏢連忙鞠躬道歉,衝着身後的人說道:
“人不在這裏,我們去別的地方找。”
驚險過後,她的嘴巴鬆開,腦袋迷糊的有點厲害。
只覺得男人身上有一種味道吸引着她,趴在男人的胸前,她深深吸了一鼻子。
男人表情一僵,伸手要推開她。
她扯着男人一邊的衣襟死活不撒手,十分不滿的晃着身子指責他。
“你剛纔想見死不救,差點道德淪喪,是我挽救了你的靈魂。
我現在要拿回你欠我的獎勵,不許反抗。”
說着,她一頭扎進了他的身前,拉着他的衣襟,不停的在他的胸前一陣深嗅。
清冽入脾,她像個沒了意志的醉鬼。
男人危險冷峻的眉峯緊鎖,雙手執在空氣裏,喉頭一陣滾動。
作亂之後,不知道又抽甚麼風,她雙手努力抓了他寬闊的雙肩,將小腦袋從他懷裏使勁抬起來,委屈的癟了嘴角。
“家人把我賣了,我沒人要了。”
狠狠抽了一鼻子,溫小婉的雙眸已經通紅,泫然欲泣。
她盯着昏暗中的男人,歪了不太清醒的小腦袋,問他:
“你要不要?”
昏暗裏,男人有型的嘴角微微扯了一下,頷了下巴,斂了呼吸,不說話看着她。
“算了,猜你也要不起。”
隨即又自顧自的苦笑起來,失望的搖了搖小腦袋,她想起身,卻無力的歪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想起去世的母親和外公,要是還在世的話,肯定不會讓人這麼欺負她。
一股悲慟衝上她的心頭,她突然抱住了男人的脖子,失控的大哭起來。
哭並沒有緩解她身上的燥熱難忍,直到她不小心將臉頰蹭在他的溫涼的長頸間。
煩熱和痛苦好像瞬間有了最好的去處,她的脣胡亂掃着,直到吻上他的薄脣才安靜下來。
甘甜而冰涼,讓她戀戀不捨。
手指摁在他的嘴角上,她含淚笑得傻傻癡癡,喃喃道:
“這個嘴脣好甜,徵用一下,以後給錢。”
她的主動索吻瞬間引燃了冷靜剋制的冰山,再三推搡不開之後,他的手指緩緩的掐上了她的細腰。
之後是力量的反制……
安靜的夜裏,聽到了蟋蟀悅耳的叫聲,她才慢慢睜開了眼睛。
她剛動了一下,身後一隻有力的手臂圏緊了她小小的身子。
這陌生的感覺讓她心裏咯噔一下,竟然也沒敢再動半分。
天快亮的時候,男人起身去了洗手間。
想起自己乾的荒唐事,溫小婉渾身抖了抖,捂了臉。
忽然,男人放在枕頭邊上的手機響了。
出於好奇,她悄悄的湊上去想看看,手指不小心就把電話給接通了。
“喂!長恆啊,甚麼時候回家啊?
我都想你了。”
聲音剛睡醒,軟軟綿綿的,聽着挺年輕的。
溫小婉心裏一寒,自己不會睡了個有婦之夫吧?
她趕緊掛了。
叮咚一條短信進來了,名字是吾愛,短信如下:
“長恆,爲甚麼不接我電話,看不見你我好難過?”
這下,溫小婉迅速穿了衣服,將渾身上下一陣翻騰。
也就脖子上的紅色蛇靈玉墜值點錢了,是瑪瑙做的,從她記事起,就掛在她的脖子上。
她最恨第三者了,希望這點的東西可以補償自己的無心之過。
不捨的將它悄悄放在了桌面上,溫小婉拿了他一件外套,起身跳下房車,一路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