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做大事的人
南州八郡的黃龍村，算是八郡境內最爲偏僻的地方，可以用窮鄉僻壤這4個字來形容了。
一位帶着抗劍婢女的錦衣公子來到這兒，引來不少人圍觀，他們在這數十米的街道晃悠了一圈，最終停在一個鐵匠鋪的門口。
鐵匠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打量了公子一眼，就聽公子開口道：“聽說這附近有個人的刀很快？”
鐵匠微微一愣，一言不發的轉過頭去，直接扔下手上的活計，進了內屋去。
錦衣公子詫異的朝着其他地方看去，卻發現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去做別的事情，沒有任何一個人想要答話。
就在這時，巷後忽然起了一聲清音，道：“你問這個幹嗎？”
錦衣公子自然被引過去了目光，但與此同時，其他的人也都朝着那邊看過去。
來人是個穿着青衫的10歲左右孩童，腰間還彆着一把造型精緻的刀子，不同其他居民，這孩子的衣衫乾淨，頭髮雖然只用碎布豎着，卻相當整潔。
“韓九，你出來幹嘛？”
一聲怒喝，原來是那個鐵匠又從裏面走了出來，他手中拿着一把鐵尺，直接朝着青衣少年走去，又厲聲喝道：“給老子滾回家去！”
錦衣公子微楞，自然是不知道情況的。
韓九五歲時就沒了父母，不過家中有些底蘊，雖然年紀小，還能生存。只是由於韓九的父母是修煉者，死得時候也是修煉上出了岔子，當時還傷及友鄰，使得七八人都爲韓九的父母而死。
父債子償，韓九在村裏自然也就沒有甚麼威望，平素裏是對人尊敬，學書寫字。
鐵匠皺眉，他不知道韓九忽然出來要幹嘛，但是龍臺鄉刀客的事情事關重大，他怕韓九亂說話，這才忙趕了上來。
鐵匠的大手一把朝着有些清瘦的韓九抓了過去，且勢大力沉，韓九見狀一個閃身避過，往後退了兩步，警惕的看着鐵匠，道：“趙大叔，你幹嘛抓我啊！”
鐵匠看到韓九眼中閃過的狡黠，冷哼了一聲，道：“小娃娃家一天不要出門亂逛，立刻滾回家去，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韓九微微一怔，緊接着稚氣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冷色，道：“客氣？趙大叔，你沒甚麼時候對我客氣過吧？”
鐵匠的夫人喪命於韓九父親魔怔之時，自然一直懷恨在心。
鐵匠握拳，繼續往前跨了一步，韓九順勢後退。鐵匠的眼中閃着冷光，出聲道：“韓九，你莫不是以爲外面來了人，想借勢保你？老子要打你，還無須問過外人！”
鐵匠出聲，直接一拳朝着韓九轟了過去。
那錦衣公子雙手環臂，還真沒甚麼管人家閒事的意思，只是作壁上觀。而其他的民衆，對此似乎也習以爲常，不以爲意。
這一拳勢大力沉，卻遠不是平時藉故責打韓九的拳頭能比的，顯然是因爲那個刀客的事情，鐵匠動了真火，韓九閃身避過，同時眼中閃過一絲冷光，道：“趙大叔，你真是想跟老子撕破臉皮了？”
“敢跟我自稱老子？”
鐵匠的眸中閃出一團火光，手中的鐵尺揮動了起來。
“少俠，再不出手的話，全縣範圍內，都沒人能告訴你那個刀客的下落了！”
鐵尺帶着沉沉的風聲捲到了韓九的髮梢，韓九堪堪閃過，連忙出聲喊道。
那邊的錦衣公子微微挑眉，旁邊的侍女也是微微一怔，實際上趙鐵匠面上也露出一絲慌亂神采，但是見侍女遞劍，錦衣公子卻勾起嘴角抬手，輕聲道：“無礙，他們的爭鬥，和我們沒有關係。”
“我肖天劍，怎麼會被人當槍使呢？何況是個乳臭未乾的毛孩子！”
錦衣公子的聲音雖然平淡，卻清楚的傳到了在場每個人的耳中，鐵匠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兇戾，盯着韓九道：“早知道你這個狗崽子一肚子的壞水，怎麼，今天終於憋不住了？”
“都是鄰里鄉親，再說了，你只是個小孩子，就算討厭，我也犯不上對你下手！但今天，我一定要弄死你！”
鐵匠的鐵尺再次傳起一絲風聲，然而這次望去，十歲冒頭的小韓九卻毫不動容，只是忽然一腳寸步，手中的短刀出手，迎風而動，似乎一股氣浪傳了出來。
這氣浪一出，錦衣公子肖天劍和其小侍女都是對視驚訝，緊接着，一聲金鐵交鳴之聲頓時從兩人中央傳出。
鐵匠巨大的鐵尺忽然脫手，在空中傳出幾聲嘯聲，最終“甑!”一聲嗡鳴，直插在了街道的青磚上面。
鐵匠虎口顫慄，驚訝的盯着面前的韓九。
韓九面上帶着一絲淡淡的冷笑，手上的短刀劃光一閃，輕聲道：“老匹夫，你真當老子怕了你了！”
鐵匠只是怔然了片刻，瞳孔就立刻縮了起來。
“修煉者！”
九州大陸生民多如牛毛，但修煉者，卻是鳳毛麟角。每一個修煉者的身份地位，都不是普通人能媲美的。
九州尚武，就算是官府，也不會管生民相爭的生死事。但是一個年輕的修煉者，卻絕對是要被禮遇優待的，他區區一個鐵匠，對修煉者出手？
後果不堪設想。
鐵匠盯着韓九看了幾眼，道：“這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韓九冷笑，道：“老子天生就是幹大事的！”
這個絕對不超過十三歲的孩子此時眼中的意氣，正好符合年少輕狂四個字的意思，肖天劍的眼角勾起一絲饒有興趣的味道，瞬間驚訝之後，他不覺得出奇。
相比龍臺村這些小民，他本就是一個修煉者，窮鄉僻壤雖然罕見，但方纔覺醒修煉，還引不起他的關注。
趙鐵匠看着韓九，在一瞬間的震驚之後，豆大的汗水開始從額頭上形成，整個人的身體，也開始有點顫抖，至於街上的其他人，均是在驚訝同時，面露不自然的味道。
韓九呼了一口氣，緩緩站到前面，正對着趙鐵匠看了一眼，小眼睛中露出絲絲嘲諷的表情，緩聲道：“怎麼？軟了？來呀，怎麼不打老子了！”
面對韓九的質問，趙鐵匠乾嚥了一口唾沫，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