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塵王府
長安一家客棧內。
“唉......”一名青衣女子正愁眉苦臉的看着一幅男子的畫像,“你究竟在哪啊?連喜明哥都找不到的人,我要去哪找啊?”
“客官,您的酒菜來了!”客棧小二熱情的將酒菜擺在桌子上,“您慢用!”
“小二!”青衣女子攔住了要離開的小二,“跟你打聽個事兒。”說着遞給小二一兩銀子。
小二迅速的收了銀子,眉開眼笑的,“您儘管問!”
“這參加科舉的舉子們一般都在哪投宿啊?”
“您可是問對人了!”小二胸有成竹的說,“來長安趕考的舉子們一般都在三元客棧,那裏出過狀元,討個好彩頭。一些長安本地的也會去往太學。”小二湊近了壓低聲音,“小的還聽說啊,只有你有銀子,不管外地還是甚麼,都能去太學聽課。”
“那也就是說,太學和三元客棧舉子最多嘍?”
“客官若是想去太學的話,估計是沒戲,現在太學已經進不去了,除非......”
“除非甚麼?”青衣女子抬眼看着小二,勾脣一笑,又遞給小二一兩銀子。
“除非您認識是主監或者禮部、吏部的人啊!他們經常會帶着丫鬟、小廝去太學聽學,督促舉子們努力用功。”
“好,下去吧!”青衣女子擺擺手。
酉時。
青衣女子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了房間,“怎麼哪個府都不招人?人員這麼充足嗎?又不能隨意的潛入太學.......”灌下一大杯水,“明日只能去主監塵王府試試了。”
次日。
“喲!塵王府難得開了大門啊!”紅衣路人頗感興趣的站在塵王府門口感嘆道。
“這不是皇上下旨讓塵王主監今年的的科舉嘛,要不這塵王會出現?”
“要說這塵王也是身世坎坷啊!”
“皇子啊!怎麼會?”
“噓!聽聽算了,”說着小心謹慎的左右看一下,壓低了聲音,“那塵王是先皇的小兒子,年紀比如今的大皇子還小了兩歲了呢!不上不下,長得一表人才,當年可是三歲能詩呢!雖說這些年沒表現出甚麼才能,但是皇上防的緊呢!現如今皇子們那德性,皇上難啊!這塵王到處遊山玩水做個閒散王爺,落得清閒,也不知這怎麼又被派了這等好差事......”那人看着侍衛下來,趕緊住了嘴走了。
王府中。
“王爺,府門已開。”徐管事躬身稟報道。
“嗯,下去吧。”塵王李景塵揹着身子,看着大堂高掛的“赤子之心”四個大字,突然笑了,“憶安,你說,這甚麼意思?”
“王爺,屬下不知。”憶安恭敬的說。
“不知,本王也不知,皇上的心思,沒人能猜得透啊。”李景塵坐在位子上,聲音淡淡的,帶着幾分涼薄。
“王爺,屬下認爲,總歸不是甚麼好事。”憶安旁邊一青衣男子撇着嘴。
“哦,千山認爲本王該拒絕?”李景塵把玩着茶杯,抬眼看着千山。
憶安瞪了千山一眼,千山不以爲然,山前一步,“王爺,肯定又是皇子們爭了好久,都想要,這才交給您的。”
“走吧,”李景塵站起身,“連千山都看出來了,我們就進宮問問吧。”
“王爺!”憶安趕緊追了一步。
千山一把拉過憶安,“爺都說了。”
皇宮。
李景塵垂手站在正德殿門前。
“皇上有事處理。塵王請回吧!”高公公笑着施了一禮,“只是叮囑塵王,‘保存赤子之心,爲興國選棟樑之才。’”
“臣,謹遵皇上旨意!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李景塵恭恭敬敬的行了個大禮。
“喲!這不是本皇子游歷在外的塵、皇叔嗎?”大皇子李擎蒼笑着從遠處走來。
李景塵禮貌一笑,準備錯身離開。
“哎!皇叔別走啊,”李擎蒼瞥了一眼一旁的高公公,譏笑着對李景塵說,“這是找父皇來了?皇叔這一回來了不得啊!侄子好生羨慕呢。”
“大皇子,皇上叫您進去呢。”高公公恭敬的對大皇子說。
大皇子冷哼一聲,整整衣裝進了大殿。
“父皇!”大皇子恭敬的施禮。
皇上一心在看桌案上的奏摺,頭也沒抬。
大皇子就這樣站了一刻鐘,內心的火逐漸旺了起來。
“起吧。”皇上慢悠悠的聲音這才響起。
“謝父皇!”大皇子依舊恭敬。
“此次科舉,朕不希望你插手,記住了!”皇上說的毫不客氣。
大皇子忍忍心中的怒火,低頭恭順的答應。
“下去吧,好好想想。”
“是!”
高公公上前遞上茶水。
“你說,朕這弟弟要是朕的兒子多好......”皇上看着大皇子離開的方向嘆了口氣。
“皇子們和王爺一樣出色。”高公公接過茶杯小心翼翼的說。
“哼!朕倒是希望!”皇上瞪高公公一眼,又坐在桌案前看起了奏摺。
皇貴太妃的德賢宮。
“請皇貴太妃安!”李景塵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禮,“兒臣不孝,請母妃恕罪!”
“免禮,起來吧。”皇貴太妃微微抬手,屏退了左右,只留下自己的陪嫁嬤嬤玉嬤嬤。
玉嬤嬤上前將李景塵扶起來,李景塵再次恭恭敬敬的行禮後,這才搭着玉嬤嬤的手站起身,邁步來到了皇貴太妃的跟前,“您受苦了!”
皇貴太妃一改剛纔的鎮定,雙眼緊緊盯住李景塵,“皇兒,你瘦了!”說着眼眶就紅了。
玉嬤嬤遞上帕子,“娘娘,王爺,先坐,老奴去外面看着。”說着扶皇貴太妃坐下,領着憶安和千山出了門。
“娘,兒子在外不打緊,讓您在這寸步之地受委屈了。”李景塵眼底溼潤,愧疚的說。
“不委屈,不委屈。”皇貴太妃用帕子沾沾眼角的淚花,連忙說,“兒啊,娘這一輩子,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平日裏多誦經,請菩薩保佑,再有玉嬤嬤陪着,宮裏也沒人敢剋扣。不必擔心。”
“娘,無礙,兒子覺得現在這樣遊山玩水挺好。只是,此次回來是皇上要我主監科舉。”
“甚麼!他不是不讓你參與政事,科舉可是國之大事啊。”皇太貴妃有些驚訝,隨即憂心的說,“兒啊,推了吧,娘只願你平平安安。”
“娘,皇上不見兒子。”李景塵笑着對皇貴太妃說,“您別擔心,兒子自有分寸,跟您說這些,不是讓您憂心的,只是告訴您,兒子這一段時間都會在長安,能隨時來見您了。”
“好好好!娘這就傳膳,咱娘倆好好喫頓飯。”皇貴太妃趕緊喚玉嬤嬤準備李景塵愛喫的菜,然後坐下嘮嘮叨叨的說着自己在宮中的瑣事。
李景塵耐心的聽着,時不時接上兩句,氣氛和樂融融。
塵王府。
“近日王府會熱鬧起來,都把皮繃緊了,不許出任何的差錯!”王府的管事木管事正在呵斥着下人,畢竟王爺回來了,以後可不能像以前那麼鬆散了。
“木管事,人牙子劉婆子帶人來了。”一個小廝上前說道。
“散了吧!”木管事跟着小廝來到了一個偏院,也是下人們住的地方。
“木姐姐!”劉婆子熱情的上前攀着關係,“您看這些是我那最水靈的人了。”
木管事坐着小廝搬來的凳子,大致掃了一下,微微皺起了眉,“王府不需要水靈的丫頭,只需要機靈的,這些只能在外院灑掃。”
“木姐姐,您再看看......”劉婆子不甘心,這在別的府裏絕對都是大丫鬟的料。
木管事不耐的看了一眼劉婆子,“不必,劉婆子,王府不比其他府裏,自有自的規矩。不願意就帶着人走吧。”
“木姐姐,木姐姐......您說甚麼就是甚麼!”劉婆子咬咬牙,“只是這價錢?”
“自是不會讓你喫虧。小丁。”木管事叫了領她來的小廝,就起身走了。
小丁遞給劉婆子一個錢袋,收了賣身契,領着衆丫鬟們去分房。
劉婆子打開錢袋一看,頓時笑彎了眼,哼着小曲走了。
剛出王府後門,就被套上麻袋帶走了。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錢都在這了,饒了婆子我一命吧!”劉婆子嚇得兩股戰戰。
“喲!不少嘛!”一個似男非女的聲音響起,“銀子我留給你,但是,再往王府送一個人,你可做得到?”
“做得到!做得到!婆子我才送了一批,自然還能再送一人。”劉婆子趕緊應承。
“那女子我擄來的,自聽說王府規矩甚多,就讓她在外院當個丫鬟,讓她去受受苦。”
“好的好的,您把人送來,我自送她進去。”
“那人在巷口等你,一身青衣,長相普通。若是你耍花樣,我自會解決了你。”
劉婆子聽着半天沒聲音,摘掉頭上的麻袋,快速撿起地上的錢袋,往巷口去尋。
果然,一身穿青衣的女子呆呆的站在巷口,一臉慌張。
“有人讓我來接你,”劉婆子厲聲厲氣的說,一把抓住女子的手,“跟我走!”
女子被拽的踉踉蹌蹌的,自始至終都沒吭一聲。
劉婆子陪着笑將女子送了進去,白賺了一筆錢後小心翼翼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