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事了拂衣去
6.事了拂衣去
賭石的規矩，向來是花錢買原石，然後切開，裏面的玉石，歸買家所有。
但陳楓卻反其道而行之，實在是讓人不可思議。
“...哦，我聽明白了！這小夥子是這麼意思，別人賭石吧，買家賭的是裏面有玉。但他賭的是，裏面沒玉！”
終於有人搞清楚陳楓的用意。
“他這麼賭，爲的甚麼？”有人問道。
“誰知道，估計腦子有問題吧。”
其他人搖搖頭，一副看白癡的眼神看着陳楓。
攤主眉頭緊皺，緩緩地道：“小夥子，我不是在嚇唬你，這批原石從緬甸運來的。裏面可能有最上等的翡翠，價值超過百萬都有可能。你要是開出了翡翠，你不光拿不到，你還要給我一百萬，你確定嗎？”
“我確定！”
陳楓點頭。
“那你有錢嗎？”攤主又問一句。
陳楓拱拱手：“我沒錢，身上只有二十幾萬。”
他指了指旁邊的女孩，“這位女孩，是剛纔那位白衣老者的孫女，他們一家是搞古玩的，區區幾百萬，還是拿的出來。”
“...行！”
攤主想了一下，覺得這買賣可以做，於是點點頭。
這下小姑娘卻直接整蒙了，她踹了陳楓一腳，橫眉道：
“喂！誰讓你代表我的？我答應了嗎？！”
“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陳楓把她拉到自己身後去，一副我做主的樣子。
他走到前面，看了看地上的原石，選了一塊體積比較大的，問道：
“這個多少錢？”
“十二萬。”攤主不假思索道。
“行，就這個了！”陳楓把它拿了起來，“如果裏面有玉石，我賠償你原價。如果沒有，你就給我十二萬。”
“你這人有病吧？”小姑娘差點給氣傻了。
這萬一裏面真的有個大翡翠，那她不是得白白損幾百萬？
想到這，她真恨不得一腳把陳楓給踩死。
但陳楓理都不理她，拿起石頭看了看，遞了過去：
“來，你切開看看唄。”
當着衆人的目光，攤主緩緩切開表面一層，立刻綻放出重重翠綠。
“我去...裏面是翡翠原石！”
“我滴個乖乖，這小夥子撞大運了！他這是要傾家蕩產的節奏啊！”
“這麼多原石，至少大幾十萬吧？”
衆人見狀，一個個眼睛都紅了，紛紛用同情的目光看着陳楓。
他本來可以賺大錢的，結果因爲自己腦殘，這下完犢子了。
攤主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笑容，問道：
“怎麼樣？願賭服輸吧。”
“你繼續往下切嘛，急甚麼。”陳楓絲毫不慌，氣定閒神。
“行，你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吧？”
攤主臉上笑容更甚，說實話他也沒想到，竟然有一塊翡翠原石！這要是賣給別人，自己恐怕得氣死！
幸好碰到一個腦殘年輕人，這回可賺大了...
他正瞎想着，自己即將一夜暴富時。
突然，面前的翠綠物質，竟然從石頭上脫落下去，如同一層薄薄的表皮一般。
“這！”
攤主頓時臉色難看。
這時，其他人也猛地反應過來，原來這並不是翡翠原石，而是指依附在外面的一層薄膜罷了，厚度幾乎只有幾毫米！
薄膜下方包裹的，還是青灰色的石材。
“我不信！”
攤主紅了眼，繼續切割石頭，希望能在裏面看到真正的翡翠。
結果當他把石頭完全切開，裏面竟然甚麼都沒有！
“...這小夥子運氣逆天啊，竟然又賭對了！”
一瞬間，所有人看陳楓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只覺得他是鴻運當頭照。
陳楓笑道：“拿錢出來吧。”
攤主臉色陰沉，從厚重的包裹中，拿了十二萬現金出來。
“繼續！”
陳楓說完，又拿了一塊石頭起來，“這個多少錢？”
“...這個十萬。”攤主想了想，把價格壓低了一些。
然後，他硬着頭皮切開石頭，裏面空空如也，甚麼都沒有。
“這個呢？”
“這個八萬...”
切割第三塊的石頭，攤主閉着眼睛祈禱了半天，恨不得燒香拜佛，希望裏面能有點真東西。
結果，一無所獲。
短短五分鐘時間，陳楓已經賭贏了三塊石頭，攤主虧損了三塊原石不說，還賠了將近三十萬現金，簡直是虧到姥姥家。
當陳楓數出第六塊原石的時候，再也沒有人相信，他是靠運氣取勝的。
哪有這麼逆天的運氣？
這分明就是實力！
連小姑娘此時，都對陳楓沒有了偏見，一雙美眸定定地看着他，一時惘然。
難道這個年輕人，真的是比爺爺還厲害的古玩行家？
“行了，你夠了吧！”
攤主的臉黑成焦炭，終於忍不住開口。
“不夠啊，既然要賭，那就得賭完是不是？就是打麻將，也得打完一圈纔算數啊？”陳楓咧嘴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小夥子，算我怕了你，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罷手？”攤主終於求饒起來，“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
“誰讓你做生意沒誠信，還陷害我的？”陳楓冷哼一聲，攤手道，“你把之前從小姑娘爺爺那裏掉包的緬甸玉還給我，我放你一馬。”
“你說甚麼？”
攤主一愣，露出生氣的模樣：“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掉包了？你少在這血口噴人！”
此時，攤主突然現出原形，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猛地從包裏抽出一把軍刀，狠狠紮在地板上。
“臥槽，老闆氣急敗壞要殺人了！”
圍觀的老人見狀，紛紛退開。
趁着大家不敢招惹的功夫，攤主迅速收拾東西，站起來盯了陳楓一眼：
“小樣，你給我等着！別讓我單獨遇到你！”
說完，揹着包裹掉頭就走。
“怎麼辦現在？”小姑娘急忙問道。
陳楓卻低笑道：
“不慌，先讓他走幾步。”
他說完。
隨手摘了一片柳葉，凝聚真遠，屈指一彈。
‘颼呼！’
一道疾影瞬間射了出去，迅若閃電，劃過攤主的身旁，驚起一道冷風，最後打在十幾米外的樹幹上。
‘咚！’
那棵樹猛地一抖，如同被子彈射中，葉如雨落。
攤主頓時打了個哆嗦，猛地轉身，驚呼道：
“你你你，你帶了槍？！”
話音剛落。
他肩膀的衣服就突然破開，連同揹包的肩帶也被切成兩半，包裹重重砸落在地上，一塊塊石頭滾落出來。
“這是...”
小姑娘驚呆了。
“飛花摘葉，也能傷人？”
只見地上散落了一地的原石，玉石還有現鈔，赫然連最開始陳楓買下的那塊玉石也在其中。
“...原、原來是高手當面，小的孟浪了...”
反應過來後，攤主當場拱手，彎腰九十度。
他幹這一行的，也算是江湖中人，和三教九流的人打過交道，當然明白，陳楓剛纔這一手意味着甚麼。
一片柳葉，都能製造出如此強大的威力。這就說明，對於陳楓來說，一草一木皆可傷人。
如果真惹到這種人物，他瞬間就能殺了自己，而且還不留痕跡！
想到這，攤主額頭冷汗直冒。
他趕緊拿出一分不少的現鈔，再加上那塊緬甸玉原石，恭恭敬敬放在陳楓面前。
“行了，你滾吧。”
陳楓擺了擺手，如同打發一隻蒼蠅。
對於這些現鈔和玉石，陳楓掃了一眼，看向身旁的小姑娘道：
“還不拿着啊？當心又給人騙走了的。”
小姑娘面色一窘，連忙低頭撿起來。
“對了，這些錢”
她猛地抬頭。
卻發現，就在她低頭的那點時間，陳楓竟然已經走出了十幾米遠，彷彿走路帶着風一般，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