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抓住
鎮國大將軍府,書房外
一個錦衣少年躲在不遠處隱蔽的假山處,偷偷摸摸的打量着書房的位置,確定守衛都被支開後,便拿着偷來的鑰匙快速的溜了進去。
大約半刻鐘,他這才小心翼翼的從裏面退出來,然後鎖門離開,拿着東西滿臉笑意的朝着後門的方向去,卻沒發現自己的身後多了幾個尾巴。
舒久安從柱子後面走出來,看着他開心的背影,雙手忍不住攥緊,努力的壓制着自己的怒氣。
葉心擔憂的看着她,“小姐!”
舒久安深呼吸一口氣,甚麼也沒說便抬腳跟了上去。
錦衣少年快步來到後門不遠處的一個小巷子裏,把東西交給一個藍衣女子。
“東西在這兒,你一定要把李御醫一家給救出來。”
藍衣女子看着那令牌,眼裏閃過狂喜,隨後便露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樣出來。
“多謝舒公子大恩,小姐若是知道您爲了她涉險,一定會十分感動的。”
她嘴上說着感謝,但眼底卻帶着輕蔑和嘲諷,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有這麼一個傻子賣了自己的外祖父一家救她出牢獄,她的確是會很感動。”
一個清冷的聲音從轉角處傳來,像一根根冰冷的刺,猝不及防的就扎進了他們的心上,讓他們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
聽着這熟悉的聲音,錦衣少年的表情一下子就凝固了,他僵硬的轉頭看向轉角處。
轉角處走出一個身披暗紅刺繡花羅毛領披風,帶着面紗女子。
這女子雖然被遮得嚴嚴實實的,但是露出的眉眼極爲好看。
更重要的是,她的眉眼與他有幾分相似。
而此時,這女子的眼裏帶着他熟悉而害怕的神色,死一樣的平靜,彷彿沒甚麼波動,但又像是壓抑着甚麼,讓他心慌得緊。
“長....長姐!”看清楚了來人後,他又驚又怕,連話都說不清楚。
藍衣女子見狀,把東西收好,然後轉身就跑,錦衣少年愣了一下,也跟着跑了。
但他們才跑了兩步,便被人堵着嘴押着回來。
舒久安走到他們的面前,死一樣平靜的目光一直落在舒久珵的身上。
少年心虛的閃躲着舒久安的目光,不敢和她對視,也不敢吭聲,就像是個做了壞事被抓住的小孩。
舒久安看了一會兒便收回目光,看向了那藍衣女子。
她認得這人,這人是李紅伊的侍女,只是這人的主子多半不是李紅伊。
舒久安示意葉心便上前搜那女子的身上,把方纔舒久珵給她的令牌拿了回來。
那女子看着到手的東西就這麼飛了,頓時便不甘的掙扎起來,想要掙脫束縛,去把東西搶回來。
見狀,舒久珵也開始掙扎起來,掙扎間他吐掉嘴裏塞着的抹布。
“長姐不要啊,你把令牌拿回去了,李御醫一家就真的沒救了,他們一家是無辜的,被牽連的,長姐,你不能見死不救,你把令牌還給...”
舒久安拿着令牌,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將他想要說的話都給嚇了回去。
舒久安沒搭理他,只是吩咐一旁的護衛,“把這侍女押回大將軍府,無論用甚麼辦法,把她背後真正的主子給我問出來。”
“是,小姐!”
在他們離開後,舒久安這才反問道:“無辜?藥是出自李御醫之手,他知道那藥的作用,也清楚那藥是要給誰用,可他還是膽大包天的去做了,何來無辜被騙?”
李御醫是因爲給後宮妃子提供一些不乾淨的藥物,導致聖上龍體受損,這纔會以謀害聖上的罪名被押入刑部大牢受審的,全家也受其牽連,無一倖免。
這事鐵證如山,李御醫也供認不諱,何來無辜?
“我.....”
面對舒久安的問題,舒久珵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駁,畢竟舒久安說的事實。
“他犯得是謀害聖上的罪,落到如今這下場是罪有應得,你自己想死可以,但不要把大將軍府和舒府都給拉下了水。”
“你要是真的把他們給救出來,這後果你承擔不了,只能是兩府給你背,你今年十三了,不是三歲小孩,可以甚麼都不懂,甚麼都不用承擔,這世上不會有人永遠護着你。”
以前舒久安就發現了李紅伊的心思不純,明裏暗裏的讓舒久珵遠離她,在李御醫提供藥物事發後,舒久安更是直接讓舒久珵不要攙和。
可沒想舒久珵聽了李紅伊的一番哭訴後,便天真的認爲李御醫一家是無辜的,然後爲了救他們,聽了李紅伊的攛掇,來偷外祖父的令牌。
上一世,舒久珵成功了,把李御醫一家從刑部大牢救了出來,但外祖父卻被牽扯進去,在各方勢力的運作下,難以抽身。
而外祖父爲了保舒久珵,不牽連舒府,並未說出令牌是被舒久珵偷去的,一力承擔了所有的罪責。
若非後來舒久安答應嫁給穆清朗,由穆清朗在其中安排,外祖父一家是難逃罪責。
可即便這事平息了,也依舊在聖上心裏留下了疙瘩,引起聖上的猜忌。
從始至終,舒久珵這個罪魁禍首一點事都沒有,也絲毫不覺得愧疚和自己做錯了。
一想起上一世的情況,舒久安是真恨不得抽死舒久珵,但沒想到更氣人的還在後面。
舒久珵心裏知道舒久安說的有道理,但他還是忍不住爭辯。
“外祖父有權有勢,深受百姓愛戴,聖上不可能因爲這一點小事就責罰外祖父的....”
“啪.....”
他話還沒說完,臉上就捱了一巴掌。
聽着他說的這話,舒久安氣得渾身都在發抖,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他是怎麼說出這番話來的!
從古至今凡是牽扯上了謀害聖上的罪名,有都沒好下場,他但凡懂點事,就不會這麼不知天高地厚,不長腦子的話來。
舒久安氣得不想再和他多說甚麼,直接吩咐道:“把他的嘴堵上,帶到三表哥的房裏關起來,壽宴結束前不得讓他離開半步,他要是敢跑,就打斷他的腿。”
舒久珵被舒久安這一巴掌給打懵了,沒反應過來,也沒怎麼掙扎就被帶走了。
而舒久安則因爲動怒,猛地咳嗽出來,喉頭裏也湧出一股腥甜。
葉心和春琴一邊扶着她,一邊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給她順氣。
舒久安把喉頭的腥天死死的壓了下去,緩了一會兒後,便說道:“我沒事了,走,去刑部大牢!”
葉心猶豫道:“小姐,咱們回去吧,刑部大牢陰冷的很,對您的身體不好,過幾天再去也不是不可以。”
舒久安想也沒想就拒絕,“不行,先把事情解決了,三表哥好不容易把其中關卡打通,可不能白費了。”
她得趁着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外曾祖母壽宴上的這個時候,去大牢裏見一見李紅伊,去辦一些重要的事情。
葉心和春琴見勸不動,也只能是無奈的嘆氣。
另一邊,穆清朗從暗衛的口中知道了這件事情的經過,頓時,他的臉便沉了下去,眼裏閃過一些怒氣。
果然是因爲這件事,舒久珵簡直是蠢得無可救藥。
這大將軍府和舒府的人都死絕了嗎,竟然讓舒久安一個病人去操心。
穆清朗壓着心裏的怒氣,對暗衛吩咐:“把他們今日去大牢的事情安排好,處理乾淨,別讓旁人知道。。”
舒久安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子去大牢總歸不是件好事,若是被有心人知道,定是會拿來做文章,更何況在這個當頭去見李御醫一家,本就危險,被牽連上,很難洗脫。
“是!”
暗衛離開後不久,穆清朗的臉色也恢復了平靜,但神色凜然,渾身氣勢爲減,依舊讓人畏懼。
他抬眸看了一眼陰沉沉的天空,然後便往前院的方向前去。
他得和大將軍還有舒大人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