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重回舊地
“你個賤蹄子,交出來!”
一個穿着村子裏少見的紅羅繡衣裙的女孩狠狠地踹了一個灰頭土臉的女孩一腳。
女孩滿臉慘淡,但是就是死死地抓住手中的物什不放。
紅裙女孩又狠狠地打了一頓,被打的女孩頭一歪,昏了過去——
一盆水猛地澆上了頭,剛剛還在地府錄檔案數鬼頭的林桃音慢慢醒來。
這是甚麼情況?
抬頭一看,林桃音霎時一愣。
面前這個人,她化成灰也認識,是前世的死對頭陳招娣。
她面前的陳招娣手中拿着一個木盆,目光中都是狠厲和得意:“你還不交出你那個玉佩?!”
林桃音原本混沌的腦子,在聽到這個聲音之後霎時間警鈴拉響。
腦海中難以抑制的響起前世的事情:
“小桃花,快跑!去找你哥哥,你夫君周書玉要S我們全家!”
之後,是血,到處都是血……
林桃音死死攥着手掌。
她是易陽侯府走丟的女兒,從小在邊境長大。
前世,她的養母女兒招娣兒,聯合青梅竹馬的少年郎周書玉,誣陷她易陽侯府謀反,S她親人,滅她滿門!
三人明明從小一起長大!
林桃音看着手中的玉佩,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狠意——
“啪!”一聲脆響。
陳招娣的臉頓時紅腫了起來,這一巴掌林桃音可用了十足十的力氣。
這聲脆響也直接驚動了在外幹活的馬大花。
“招娣兒,動手輕一些,真打壞了誰給咱家幹活兒?”
話音剛落,原本愣在原地的陳招娣終於意識到,之前唯唯諾諾的林桃音居然賞了自己一巴掌,豈不是翻了天了!
“娘!是這個賤蹄子,她、她打我!”
“甚麼?!”
母女倆破鑼嗓子聲音在院子裏炸開,馬大花急忙往後院過來,一眼便看見女兒陳招娣的臉鼓起來老高。
“好啊你,小賤人,我們家給你喫、給你住,你還敢打我家女兒,你等着!”一邊說着,馬大花便抄起掃帚向林桃音奔來,“看我不給你打個半死再賣給人牙子!”
三兩步上前,馬大花舉起掃帚就朝着林桃音的頭劈來,可林桃音卻半分沒有躲的意思,反而嘴角帶着不易察覺的笑意——
忽然,她舉起了右手,那枚玉佩便躺在掌心。
“既然打了姐姐,拿這個夠不夠?”
馬大花聽聞這話,及時收住了自己的手,一旁的陳招娣看着林桃音也有些疑惑:林桃音倔的和驢一樣的護着玉佩,怎麼突然變了口風?
難道是被打傻了?
母女倆對視一眼,隨即馬大花一把奪過了那枚玉佩,“喫我家的,住我家的,早該交了!這次饒你一命!下次給你好看!”
陳招娣還想給林桃音點顏色看看,卻被馬大花拉到了一旁,“傻姑娘,快去當鋪把這玩意兒換點銀子回來,路上若是遇見人牙子,便帶回家裏來,將這賤蹄子給賣出去!”
陳招娣連忙點點頭,頭也不回的上街去了。
林桃音雙眼含笑,看着母女倆自以爲是的計策:既然她遲早要回到易陽侯府,不如把日子提早一些。
日薄西山的時候,陳招娣總算是回了家中,手中牽着幾匹馬,拉着一些綾羅綢緞。
馬大花從未見過這麼多貴重的物什,眼睛都直了。
陳招娣大叫一聲:“娘,知道那個玉佩值錢,不知道這麼值錢啊!我換了足足五百兩銀子!”
馬大花喜笑顏開的摸摸她的臉頰,拉她到角落裏:“好丫頭,人牙子找到了嗎?”
“我打聽了一下,近日京城的大官過來賑災,不少這行的都暫時不幹了。”陳招娣皺皺眉頭。
馬大花難免遺憾,回頭看着林桃音冷笑:“賤蹄子,你姐姐賣了馬匹,快去伺候馬!”
林桃音面上唯唯諾諾的應和了一聲,利索的去餵馬,一邊默默地想着時間。
大哥應該已經得到了玉佩的消息了,不久之後就是親人團聚。
陳招娣一家,自然逃脫不了多久。
只是——林桃音擔心的看了看陳招娣。
陳招娣本身又壞又不怎麼聰明,但她有一種非常幸運的體質,她死後在地府呆了一千年學會了很多東西,知道一個詞,叫錦鯉。
前世林桃音雖然很懦弱但不蠢,之所以次次被陳招娣打壓,就是因爲這種錦鯉體質。
不知道這一世會不會這樣。
夜幕漸漸的深沉了,陳鐵柱回了家,他是個粗漢子,但馬大花刁蠻,弄得他十分懼內。
陳招娣飛速跑了出去:“爹,咱們家發財了!”
她飛速的把事情說了一頓,陳鐵柱登時大喜過望,連說了幾個好,又瞪了一眼林桃音:“死丫頭,這種好東西早就該拿出來!”
陳鐵柱沒甚麼出息,且輕軟怕硬:“今天不准你喫飯!”
馬大花破鑼嗓子在嚷嚷:“老陳,快進來喫飯!今天開葷!”
進屋,一家人歡天喜地地開始喫。
喫到一半,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
馬大花奇了:“怎麼回事?”
她戳戳陳鐵柱:“你去看看!別是打劫的!招娣兒,你回來的時候是不是有人看見你換錢了?”
陳招娣白着臉搖搖頭:“娘,我不知道啊!”
陳鐵柱作爲唯一的男人,拿着一把耕地除草的鐮刀,抖着腳摸到門口。
屋內母女兩個屏住呼吸,心中忐忑不安。
不久之後,傳來陳鐵柱的聲音:“不好了,門口那個官爺問我們,那枚玉佩是誰的!不會是這玉佩是那個賤蹄子偷得,結果人家官爺找上門了!”
陳招娣一下子慌神:“怎麼會這樣”
馬大花立刻站起來:“我立刻把那個賤人綁了給官爺送去!”
她立刻去牛棚將林桃音糾了出來,林桃音已經等他們很久了,站起來拍拍灰:“不用你綁我,我自己出去。”
馬大花冷笑:“算你識相,不是你手腳不乾淨,官爺又怎麼會找我們家?”
走到院子裏,兩個男子坐在馬上,一藍衣一白衣,看不清楚樣貌,但很威嚴,身後都是官兵。
爲首的藍衣男子似乎極力藏着情緒:
“這塊玉佩乃是易陽侯府嫡出小姐所有,是你們誰的?若是有所隱瞞,全家問斬!”
男子氣息越來越犀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