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準備就這麼過了?
周敏手腳麻利的收拾碗筷進了廚房,蘇南喬和蕭甜把剩下的送了進去。
昨晚辦喜事的雜活還沒有收拾乾淨,對方在木桶裏還有一堆。
碗筷先用水過一遍,再放到水盆裏涮一涮,擺放在架子上歸置整齊。
蘇南喬手腳也不含糊,有了她和蘇甜一起幫忙,沒一會兒就都收拾好了。
周敏在圍裙上擦擦手,笑着對蘇南喬道:“沒啥忙活的,你傷沒好,洗洗去休息吧。”
剩下的都是小活兒,蘇南喬想插手幫忙都輪不上,乾巴巴的站了會兒就被蕭甜拉着去外面接水洗漱。
蕭甜取了青鹽分給蘇南喬一些,對蘇南喬道:“二叔的東西我不知道放在哪,你先用我的吧。”
這小丫頭挺討喜的,蘇南喬笑了笑:“謝謝。”
周敏和蕭甜洗漱完回房間了,院裏只剩下蘇南喬一個人。
吃了飯後蕭予琅就沒見了人影,不知道是不是有一個人跑別的地方眼不見爲淨了。
蘇南喬嘆口氣,就準備回房間休息,走到門口時,正好碰到從房後繞過來的蕭予琅。
他頭髮滴着水,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裏衣還透着水氣,隱約能看得出他身上的肌肉線條,這樣的身材加上那張稱得上俊逸的臉,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紀,絕對迷倒千萬少女。
蘇南喬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兩人在門口撞見,不約而同的頓住腳步,好像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方式推門進去。
“早點休息。”最後還是蕭予琅打破了寂靜,先一步推門走了進去。
他進去後,並沒有反手把門給關上,蘇南喬愣了一下,忽的想起來今晚要和這個男人同牀共枕了。
蕭予琅坐在小板凳上擦頭髮,蘇南喬鋪開牀鋪,和衣躺了上去。
儘量忽視空氣中尷尬的氣氛。
酥軟的牀鋪都是新的,聞起來香香的,可能因爲身子骨虛的原因,蘇南喬漸漸地有了睡意。
這個時代女子都是要睡在牀外,夜半好起身伺候丈夫喝水起夜。
雖然蘇南喬對這種封建思想看不上眼,但入鄉隨俗,也不知道蕭予琅是個怎樣的人,只能入鄉隨俗,小心應付纔是。
蕭予琅擦乾頭髮,來到牀邊剛想伸手把人推到牀裏邊,原本閉着眼的女人忽的睜開了眼。
有一瞬間蕭予琅好像看到了她眼神中閃過的戾氣。
等他再去注意時,蘇南喬已經翻身坐起,困懨懨的表情中帶着幾分怯意看向他。
蕭予琅沒糾結那個眼神怎麼回事,面無表情的抬了抬下巴:“裏面睡,我起得早,要出去幹活,你睡外面礙事。”
蘇南喬哦了一聲,直接滾進了裏面去,緊靠着牆躺下了。
蕭予琅滅了燭火躺在了蘇南喬旁邊。
牀不算大,可兩人之間隔出了好大一段距離。
蘇南喬的睡意不知道哪去了,望着房梁思索着要不要跟蕭予琅提一提和離的事。
旁邊的男人躺下沒多久就發出沉穩的呼吸聲,已然是睡着了。
算了,等落穩腳跟,有十足的把握後再提吧。
人生第一次生物鐘不管用了。
也是蘇南喬活了兩輩子一來最舒坦的一覺了。
牀側早沒了人影,連甚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蘇南喬坐在牀邊扶着額頭髮愁,這可不行,得趕緊把身體素質練上去,這麼懈怠下去可不行。
更何況現在所處的這個時代,女性不自強自立的話,只能成爲男人的犧牲品。
農戶人家一般都起的早,特別是秋收的季節。
就連蕭甜都起來幫着在院外晾曬衣服了。
蘇南喬一想起昨日準婆婆對自己的態度,這個點起牀不是往槍口上撞嗎?
收拾了牀鋪,蘇南喬懷着忐忑的心情走出去。
院裏只有蕭甜在,何英翠和周敏婆媳兩人在屋裏弄針線活,說笑聲時不時的傳出來,弄得蘇南喬倒是不知道該幹甚麼了。
蕭甜清澈的大眼睛看了看她,指着廚房說:“早上的飯給你留着,還有你的藥,快去吃了吧。”
和蘇南喬預想中的對待不太一樣,心裏說不出的感動。
她從小就沒父母,不知道被人照顧是甚麼滋味,後來有了本事,就覺得天塌下來自己也能扛着,被人照顧那都是弱者才需要的。
被照顧也許並不是弱者的特權,而是人世間一種叫做溫暖的存在,是人性中可以看得見的善念。
早飯是米粥配上半張粗糧餅,蘇南喬喫的很滿足。
蕭甜要去放羊,蘇南喬爲了不讓自己閒着,跟着一起去了。
出了門,幾聲狗吠從不遠處傳來,蕭甜跳起來對蕭予琅招手:“二叔,今天我去放羊!”
蕭予琅扛着鋤頭跟在後面,看了一眼蘇南喬,道:“去吧,別走太遠。”
“中午太陽毒,早點回來。”
蕭予琅走後,蕭甜回頭衝着蘇南喬樂道:“二叔心疼你呢!”
蘇南喬:“……”
小丫頭你懂不少哦。
哪看出來蕭予琅心疼她的?
蕭甜又說:“二叔以前可沒說過讓我早點回來。”
說着,調皮的吐了吐舌頭,趕着羊往前跑了。
蘇南喬無奈笑笑,興許是怕她跑了呢。
何英翠聽見蕭予琅回來的動靜,隔着窗戶喚了一聲,把人叫到面前。
“準備就這麼過了?”何英翠憋了兩天才把話說出來。
蕭予琅點點頭:“嗯,挺好的。”
何英翠被蕭予琅一句挺好的弄得有點蒙,人在一起纔沒到兩天,就挺好的?
“你不用勉強自己,這次到底是蘇家對不起咱們,就是把人休了,別人也不會說甚麼。”何英翠其實挺心疼這個兒子的,從小就讓人省心,好不容易給人尋了個喜歡的,結果……
蕭予琅幫何英翠把線頭減掉,低頭說道:“娘,就這樣了。”
“跟誰過不都是一輩子,再說爲了婚事,咱們還欠着別人十好幾兩銀子,再折騰一次,哪能夠。”
這話倒是說道何英翠心坎兒上了。
就衝着在山下鬧事,蘇南喬幫着他們說話,也哪能看的出來蘇南喬和蘇家人不一樣。
差不多知道蕭予琅的想法,何英翠也就不再糾結了,“行,娘知道了,你去忙吧。”
外面突然來了人,是村裏的人。
“大朗!周大姐!你家丫頭掉河裏了!”
蕭予琅一聽,起身就往外跑:“娘,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