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要留下,還是跟我……
蕭予琅喜歡蘇家的長女蘇柔是衆人皆知的。
蕭家是村裏唯一的獵戶,雖說不富裕,但也算是有頭有臉,爲了迎娶蘇柔,蕭家掏出家底又借了點零頭錢湊夠了二十兩的聘禮。
二十兩,在衆人眼中可不是小數目,娶的不過是農戶家的女兒,蕭獵戶家出手可以說是很大方了,誰人聽了不得羨慕。
蘇家人收聘禮收的那叫一個開心,親事就定下了。
成親吉日,就是昨天,說來也是荒唐。
原主被王秀蘭逼的穿上了嫁衣,蓋上了紅蓋頭推進花轎,紅蓋頭下看不見臉,誰會知道新娘子掉包了呢。
外面賓客滿座,歡聲笑語,原主在屋裏嚇得魂飛魄散。
等到晚上,蕭二郎帶着一身酒氣回來,蓋頭一掀,兩者驚的驚,怕的怕。
大冤種蕭二郎愣了一會兒,神色漸漸染上怒火,不顧外面夜色濃重,摔門而去。
之後的事情,就順理成章的發生了。
蕭予琅這時候出現,倒是讓蘇南喬挺驚訝的。
講道理,最掉面子的是他啊!
蕭予琅丟開王秀蘭手裏的棍子,神色如覆薄冰:“你們不退親,可以,我認了。”
“這人,是我明媒正娶進家門的,算是我蕭二郎的人,你要打人,問過我蕭家了嗎?”
蘇南喬心頭一震,穿越開局送丈夫,安排的名明明白白。
不過也挺好,蘇家這地兒爛透了,要能離開蘇家,也不失爲一個好機會。
蕭予琅兇名在外,又是獵戶出身,身上免不了沾了血腥氣,往那一站,懾人的氣勢就壓人一頭。
王秀蘭臉都白了,後退了幾步嘟囔道:“這……這可是你說的!蘇南喬是你媳婦了,那就趕緊把人帶走!”
“二郎!你說甚麼呢!甚麼叫認了啊!”何英翠火燒屁股的似得跑到蕭予琅跟前,指着蘇南喬道:“你看看清楚,這女人是你喜歡的嗎?婚姻大事,豈能兒戲啊!”
蕭予琅扶着何英翠氣的發抖的身體,低聲道:“娘,這次聽我的。”
何英翠知道自家二小子從小是個有主意的,脾氣還倔,決定了甚麼事誰說也不管用。
蕭予恆嘆口氣,也跟着勸道:“娘,再鬧下去,喫虧的還是我們,二郎這麼做也沒錯,總比人沒撈着,還賠了錢要好。”
是這個道理了,蘇家擺明了就是將耍賴進行到底,娶蘇柔進門是沒可能了,二十兩銀子到現在也沒着落,想要回來——狗嘴裏搶骨頭一個字,難。
蕭予恆轉過頭看着蘇南喬,面無表情道:“你要留下,還是跟我……”
“跟你走!”蘇南喬沒等人把話說完,就接了話茬。
笑話,跟誰走都比留在這個喫人不吐骨頭的狼窩強!
蕭予恆微微一愣,輕抿了下嘴角,“去收拾東西,走。”
蘇南喬道:“沒甚麼可收拾的。”
原主可憐的連衣服都是穿蘇柔剩下的,還有身上的嫁衣,當初也是按照蘇柔的尺寸做的,穿在她身上像麻布袋似得。
蕭予恆沒在說甚麼,轉身就走。
蘇南喬咬咬牙,一瘸一拐的跟在人身後,隔壁的李嬸兒攙扶着送人出了門,小聲跟她說:“上去跟人好好過日子,聽話懂事點,會沒事的啊。”
蘇南喬拍了拍李嬸兒的手背:“李嬸兒放心。”
王秀蘭看蕭予恆走了,膽子才又大了起來,插着腰對衆人喝道:“你們可都看見了,老幺兒可都是自願跟人走的,我們做長輩的給人找個好人家,有錯嗎?!”
“她反倒恩將仇報,滿口胡言亂語,還帶着你們一家子來砸東西!要臉不臉啊你們!賠錢!”
最後一句話王秀蘭是衝着何英翠說的,蕭予恆陰沉着臉往前一站,“我們二郎要娶的是蘇柔纔給的二十兩銀子,現在換了人,可就不是這個價了,你還想賠錢,成啊,紅紙黑字咱們拿着去鎮上衙門,好好說道說道。”
王秀蘭一梗脖子,還想胡攪蠻纏時,蘇萬田過來拽了她一下,“少說點吧!還嫌不夠丟人嗎?!”
何英翠啐道:“對!去衙門!正好把蘇柔叫上公堂,咱們當面對質!”
王秀蘭心裏咯噔咯噔直跳,把蘇柔叫上公堂那哪成啊!那他們找到新的金龜婿的事情不就露餡了?!
蘇柔一輩子可就毀了啊!
王秀蘭撲到蘇萬田懷裏,哭嚎道:“死老東西,你就由着他們這麼欺負咱們家啊!咱家統共倆閨女,帶走一個,還要毀了柔兒啊!”
蘇萬田是個脾氣面的,眼下只想着快刀斬亂麻,解決掉此事,愁眉苦臉的對蕭予恆道:“大恆,你看老幺兒也跟着二郎走了,怎麼說也是親家,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不必要難到公堂上去,對不對?”
蕭予恆冷笑道:“是了,親家,這八兩銀子我們拿走,還有二兩銀子就當時我們賠給你們家砸東西的錢,聘禮十兩銀子,不少吧?”
蘇萬田連連點頭:“不少不少。”
王秀蘭哪能忍得了,兩個拳頭砸在蘇萬田身上:“死老東西!你瘋了不成!蘇柔是不是你女兒!都說蘇南喬長得好,不如柔兒!不知道還以爲蘇南喬是你親女兒呢!”
“今兒出了這事兒,你還偏袒着蘇南喬!天S的綠頭王八蛋!”
蘇萬田聽她滿口難聽話,再好的脾氣也來了火:“瘋婆子鬧夠了沒有!要不然你去把人叫回來去公堂!你敢嗎?!”
蕭家人在罵罵咧咧的動靜中離開了,看熱鬧的該散的也都散了,蘇家鬧這麼一出,全當笑話看了去。
蕭家是山上的獵戶,一家子住在半山腰。
山路不好走,蘇南喬剛開始還能勉強跟在蕭予琅身後,可漸漸的就跟不上了。
渾身上下沒一處是不疼的,蘇南喬都不用扒下衣服看,也知道身上到處都是傷。
原主在蘇家,捱打是家常便飯,昨晚被逼着替嫁時反抗了一下,又遭了一番毒打,再加上今早尋死撞到腦袋,能撐到現在已經不容易了。
蘇南喬感覺身上忽冷忽熱,頭重腳輕,眼前的事物都帶着重影,她艱難的張開嘴卻只發出一聲氣音,緊接着一團沉重的黑霧壓來,便沒了意識。
身後重物到底的聲音讓走在前面的蕭予琅頓住腳步,回頭就看到瘦小的女人倒在大紅的嫁衣裏一動不動。
蕭予琅眉頭輕蹙一下,走到蘇南喬身邊試了下鼻息,暗自鬆了口氣,卻又不耐的說了兩個字:“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