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2章 前世危機

　　第二天，衛羽靈睜開眼，猛地從牀上坐了起來。

　　牀畔空空如也，難道昨晚上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

　　她起身，這才發現自己腰痠背痛，渾身不爽利。

　　她再環顧四面，看到了前世那熟悉的佈置。

　　方纔的那股心悸一下就嚥了回去，一顆心穩穩落回原地。

　　她坐到了梳妝檯前，看着鏡中的自己，兩頰融融，儼然是十五歲時候的最美模樣。

　　正這時，一道憤憤不平的聲音傳入耳中，“一個不得寵的庶女能高攀我們將軍已是她的福分，還不知羞恥的又是割腕又是上吊，若非上頭那位強塞，真當我們將軍稀罕娶她似的！今日又睡到日上三竿，也不知起來伺候將軍梳洗，她哪裏配得上將軍？她根本連鳳小姐的萬分之一都不如！”

　　另一道警告的聲音緊接着傳來，“折枝，管好你的嘴！”

　　然後便是甚麼東西“哐當”的一聲巨響，看來這折枝十分不服氣，故意摔東西撒氣。

　　衛羽靈看向了自己的手腕和脖子，果見腕上和頸上，真有一道刀傷，一道勒痕，這便是她割腕上吊的結果。

　　但顯然，前世的自己只是作死，雷聲大雨點小，並未真的想死。

　　衛羽靈暗暗搖頭，爲自己之前的胡鬧和不懂事。

　　正這時，門外傳來了另外一個丫鬟的聲音，那聲音帶着囂張和霸道，“好啊，你們這些踐蹄子，敢在這兒說將軍夫人的壞話，我這就告訴夫人，讓夫人把你們都發賣了去！”

　　折枝的火氣又湧了上來，跟她頂了幾句，但最後被聽雪制止了。

　　那丫鬟趾高氣昂地推門而入，便是連敲門請示的程序都省略掉了，衛羽靈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厭惡。

　　那丫鬟走了進來，那是一個穿着柳黃緞掐牙坎肩的清秀丫鬟，她臉上掛着不滿的神色，張口便喋喋抱怨，“小姐，你方纔也聽到了吧，那兩個不長眼的丫鬟敢在背後說你的壞話！小姐趕緊跟將軍說說，把她們都發賣出去，省得在跟前礙眼！”

　　這丫鬟名喚春桃，是她從京城帶來的唯一一個陪嫁丫鬟，可前世這丫鬟賣起她來，卻半點不手軟。

　　衛羽靈看了她一眼，掩住了眸中的恨與厭，聲音冷淡，“這裏是漠北，不是京城，不是你可以作威作福的地方。去打些熱水給我洗漱吧。”

　　春桃素來懶怠，這大冷天，她更是不想動，當即，她眼珠子咕嚕一轉，走出去便對摺枝和聽雪吆五喝六起來，“欸，我們家小姐要熱水洗漱，你們還不快去打來？”

　　衛羽靈脣角冷笑稍縱即逝，這個小丫頭，且好生珍惜你現在的好日子吧！

　　待洗漱好，她又吃了些簡單的早點。

　　這個時辰，厲宸應該是在練武場練武，前世他每天都會早起練武，風雨無阻。

　　衛羽靈換上了大氅就要出門去找他，雖然眼下的一切都證明着自己重生的事實板上釘釘，但是，她卻分外急切地想要再見他一眼，以安自己尤自漂浮不定的心。

　　她剛要出門，外面就衝進來一個小兵，語氣急促跟厲福全管家彙報着甚麼。

　　那小兵咋咋呼呼的，雖然隔着遠，衛羽靈還是聽到了幾個關鍵字眼：鳳副將，被俘，營救。

　　衛羽靈原本還因要見厲宸而雀躍的心瞬間被冰水澆滅，前世的那些記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席捲而來。

　　她怎麼就忘了前世這時候發生的大事呢？

　　厲宸的表兄鳳嵐傾，帶隊在臨郢關外巡視時，發現一支韃子游兵，他帶人去追，卻調入陷阱被困。

　　厲宸在他們的新婚第二日就帶軍前去營救，那一去，就失蹤了整整一個月。

　　臨郢關兩位將軍齊齊失蹤之際，韃子率軍突襲臨郢關，臨郢關差點被破，死傷無數。

　　她便是在那一場大戰中受到驚嚇，原本就厭惡這裏，之後就更是牴觸厭惡。

　　衛羽靈腦中飛快閃過一幕幕殘酷的腥風血雨，心口驀地一緊。

　　厲宸馬上就要率軍去搭救鳳嵐傾，可最後帶回來的，卻是鳳嵐傾的屍身，他自己也身受重傷。

　　衛羽靈知道無論他怎麼勸說，厲宸一定會去，他不是那種貪生怕死之輩。

　　衛羽靈面色慘白，她在原地呆站了片刻，然後飛快轉身，朝着藥房的方向而去。

　　她的腳步飛快，目標明確，聽雪和折枝原本要跟着，可卻被管家喊住，她們要準備厲宸出行的東西。

　　衛羽靈直接進了藥房，在藥房中飛快抓撿配比，然後飛快搗碎。

　　前世，鳳嵐傾之所以會身死，是因爲中了蛇毒，無法及時醫治。而那種蛇毒，她已經知道解毒之法。

　　現下她根本來不及製作解藥，只能退而求其次，做一些驅蛇緩毒的藥包。

　　衛羽靈抓了十副，直搗得她手臂發軟，才終於完事。

　　然後她又飛快地在拿起紙筆，把這些藥的藥性詳細寫清楚，吹乾收好。

　　她回到房間時，聽雪和折枝果然在給厲宸收拾東西，衛羽靈不動聲色地把那一包藥塞到了她們收好的衣服裏，而她們根本沒有察覺，她這才大大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