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跟他是甚麼關係？
蘇繾收到消息後，迅速趕到南氏大廈，祕書在門口等着她。
剛進電梯，她就迫不及待地問：“霍哥哥怎麼樣了？”
“嗯……”祕書沉吟片刻，“蘇小姐還是親自去看看吧。”
像霍祈川那樣敢在南氏門口破口大罵的人，她還是頭一回見，簡直不要命了！
見祕書爲難的樣子，蘇繾心裏越發不安，電梯一路上升到二十二層，直覺得這段距離漫長無比。
祕書送到辦公室門口，蘇繾慌忙推門進去，一眼看到南驍，開口就問：“霍哥哥呢？”
南驍抬頭，對上她那迫切的眼神，心裏莫名一陣不悅。
他放下鋼筆，反問：“你難道不應該先問過我好不好？”
“四爺，如果今天霍哥哥做了甚麼得罪你的事情，我跟你道歉，只要你放過他，你要怎麼懲罰我都行。”
顯然，這女孩絲毫沒有察覺到空氣裏的危險氣息。
她苦苦哀求的神色和眼裏的恐懼，讓南驍心情更加不舒服了。
看來這女孩還沒明白自己的身份，竟然在他的面前替別的男人求情？
南驍往後靠在椅背上，明明姿態慵懶，卻是連抬手都帶着與生俱來的清貴。
“你過來。”
他這麼一招手，蘇繾竟然就神差鬼使地繞過辦公桌。
下一秒，被他扣住手腕拽到跟前時，她才反應過來，這是送羊入虎口了。
蘇繾半坐在辦公桌上，光着的雙腿被緊緊夾着，直覺得這姿勢太曖昧。
看見她耳根泛紅，南驍難得心情恢復些，多了幾分耐心問：“你告訴我，霍祈川跟你是甚麼關係？”
蘇繾一愣，隨後解釋道：“我跟他就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
“只是朋友？”
指腹摩挲着她細嫩的手腕，南驍低着眉淡淡道：“繾繾，我有的是時間陪你浪費聽你撒謊，但是，你的霍哥哥，可就不一定了。”
蘇繾心頭一顫，一股寒意油然而生。
她幾乎脫口而出，“我喜歡他，但是他不知道。他沒有犯錯，錯的人是我，他是無辜的，求你放過他。”
攥着她手腕的力度加重不少，蘇繾疼得直擰眉。
“四爺，從昨晚起我就是你的人，不會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今天霍哥哥只是一時衝動，你放我去跟他說清楚，我保證……”
“你用甚麼保證？”
南驍抬頭望進她的眼裏，“你爲了他求情，就不怕我一氣之下毀了你和蘇家嗎？”
蘇繾心裏清楚，他是個說一不二的人，只要他願意，他甚麼都能說到做到。
可現在……
蘇繾搖搖頭，“不，你不會這麼做。”
“爲甚麼？”
“四爺聰明，你應該早就調查過我的底細。你要真準備像你說的那樣，你就沒必要在這裏跟我浪費時間。”
蘇繾莞爾，“我說的對嗎？”
南驍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抬手撫上她的臉頰，手指深入披肩長髮，將她往下壓近幾分。
兩人對視的距離越近，蘇繾瞳孔裏藏着的恐懼就越明顯。
視線順着她的鼻樑到脣瓣，流連片刻後，他斂了眉眼，鬆開手，“他在休息間。”
“謝謝四爺！”
蘇繾前腳離開，封易後腳推門進來。
看到南驍抬手抵着額頭在深思，便放輕腳步走過去，“四爺。”
“你下手有點重了。”
南驍突然沒頭沒尾地責備一句，封易有些摸不着頭腦，“怎麼了？”
“蘇繾本來就怕我，一會看到霍祈川傷成那樣，怕是以後都跟老鼠見到貓一樣。”
“四爺，蘇小姐會怕你，主要是你自己的問題吧？是個正常人見到你，都會怕你。”封易頗爲認真地爲自己辯解。
“是嗎？”
南驍擰了擰眉頭，他有那麼嚇人？
這麼多年來，他習慣了所有人都遠離他，如今爲了那個女孩，竟然開始尋思要怎麼樣才能平易近人。
雖然這對他來說，確實是有些難度。
封易記起正事，“四爺，姑奶奶在大院等你回去喫晚飯，還讓你帶蘇小姐一起……”
話說一半，他面露難色，“可能你的父親也會在，昨天他從省外回大院，如果你不想去，我去回絕了姑奶奶。”
“不用了。”
南驍看向他，語氣裏聽不出喜怒，“遲早要見，沒必要躲着他。”
……
休息間在走廊盡頭，蘇繾剛推開門，就聞到一股濃濃的消毒藥水味道。
沙發上，醫生在給霍祈川處理傷口，忍不住唸叨：“上一個罵四爺的，比你慘多了，封少差點就卸了那人的腿……”
這時，霍祈川看到蘇繾走過來，連忙推開醫生的手，對着她笑起來，一不小心扯到嘴角，又疼得擰緊五官。
蘇繾站到他跟前，“你爲甚麼不跟我商量一聲就跑過來？”
“我……”
霍祈川自己也覺得丟臉，這會更是抬不起頭，“我不想你爲了蘇家做出那麼大的犧牲。”
“跟你有關係嗎？”
蘇繾本來不想語氣這麼重，但是一看到他臉上的傷就氣不打一處來，這傢伙可是靠臉喫飯的愛豆，竟然一點也不知道珍惜這張臉！
“怎麼跟我沒關係？我一直拿你當妹妹看待，你現在遇到這樣的事情，我這個做哥哥的，怎麼能不挺身而出？”
霍祈川拍了下自己的胸口，引起一陣猛烈的咳嗽。
蘇繾伸手想要幫他拍後背，在空中猶豫一會，還是收了回來。
她狠下心，“以後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像今天這樣的蠢事，以後都別做了，容易讓人誤會。”
“誤會甚麼啊？”霍祈川咳得嗓子有點啞，“我說過要一輩子保護好你的。”
這句話，在過去的十年裏，蘇繾聽了成千上萬遍，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到爲難和反感。
他總是這樣理所當然地保護她，只會拿她當妹妹看待，殊不知這份哥哥的保護，她老早就不想要了。
可惜……
現在她甚麼都要不了。
蘇繾心中一痛，落寞地垂下眸子，“等傷口處理好，你就回去吧，別再惹事了。”
門外響起敲門聲，祕書在外面交代，“蘇小姐，南家大院那邊有人請，四爺在等你一起過去。”
“好，我現在就去。”
“不，你不能去。”
霍祈川握住她的手腕，“你去了南家，就沒有後悔的餘地了！”
“我從沒想過後悔。”
蘇繾抽出手，輕聲說：“你早點回去，別讓霍叔叔擔心了。”
眼睜睜看着她離開休息間，霍祈川的手還停在空中。
記憶裏，蘇繾從來都是沒心沒肺地笑着，就算受到委屈，也很容易被逗笑，今天還是他第一次見到蘇繾強顏歡笑的樣子，成熟得很陌生。
而且，她滿是責備的眼神，讓他不由自主地懷疑，好像真的是他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