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何以心不寧
看不到邱安四人了，林天宇也是停了揮刀，任落葉空中亂飛，皺眉思索着。
爲啥這邱安一定要找了自己擂臺比武呢？
爲了學習、進步，哄三歲小孩哩。
自己雖然有了‘小刀王’之名，可在家族裏面，他林天宇實打實，只不過是一名最最普通的家族弟子。小刀王，只不過是指他的刀法境界高了。可每一個認識他的家族子弟，誰又不知道了，他那境界高明之極的刀法，不過，才只是幾式最最普通的基礎刀式罷了，連武技都算不上。這就好比，一個人的刀法高明到了出刀仿若藝術般美妙的境界了，可是，他耍得只不過是菜刀，工作的場地，也只是廚房案板，這樣的人，若是戰鬥起來，又能勝得過精通殺伐武技的武者之刀嗎？
既然如此，還邀約擂臺比武，這目的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突然，林天宇眉稍一聳：邱安邀自己擂臺比武，當然不可能是爲了學習了，最主要的目的，必然是爲了在擂臺上當衆打敗自己。在擂臺上當衆打敗了自己，他能得到甚麼呢？
名聲！
邱安是爲了名聲而來。自己有小刀王之名，在擂臺之上，當衆打敗自己，能賺取到的名聲，又豈會小了？
刷！
又一刀，再次順着葉片的紋理之間，勻稱地齊中而斬一片落葉。
林天宇一陣來氣：想把自己當了踏腳石，賺取名聲，小心像這風中的落葉一樣，反被一刀而敗嘍！
想明白了事件的關鍵所在，林天宇繼續着自己的練刀之旅，同時，熱切地渴望着，剛纔的那位仙師再現，然後，拜師成功，再然後，隨了仙師修煉，再然後……
刷刷刷刷刷……
林天宇用出了自己最佳的狀態，用盡了全副的精氣神鎖定住了一片片落葉，不斷地揮刀斬擊着、期待着。可是，隨了時間流逝，一刻鐘、半個時辰、一個時辰……
終於，仙師都沒有再現。
刀光閃爍間，林天宇的火氣也是越來越大，牙齒咬得咯吱直響：邱安，你給老子等着！
你個臭崽子，不是想要名聲嗎？
好！老子給你名聲！
明天的擂臺上，你就能知道了，到底能收穫到了何種名聲了！你不是就想在擂臺上，當衆打敗了老子，賺取名聲嗎？好！老子就偏偏要在擂臺之上，反倒把你給打敗了，不僅讓了你竹籃打水一場空，還反倒要讓你輸掉了全部的名聲。
雖然鐵了心，要在擂臺上面打敗了邱安，可是，真要用了現在的刀法，去戰邱安，林天宇內心裏，還是一陣陣地沒有底。
憑了自己現在的武技，真能打敗了邱安嗎？
林天宇心裏一陣陣發虛：邱安可都是有着小天才之名呢。能是那麼好贏？
又是一刀揮斬了出去，林天宇感覺，如此出刀，應當就能像了斬落葉一樣地、輕鬆地贏了邱安了，可突地又感覺，好像邱安，不可能像這翻飛的落葉一樣，這麼好斬吧？否則，自己豈不早成了家族中唯一的頂級天才了，沒有之一。
心情起伏間，再揮斬出了鋼刀的時候，林天宇突然就覺得，自己的刀法，竟然有些亂了。
刷刷刷刷刷……
前面好像就站了邱安，邱安正揮開了手中的劍。
可是，林天宇卻分明感覺着，自己的刀，越揮斬越亂。
唉！
邊喝着靈酒、邊關注了林天宇練刀的黑袍老者，嘆了口氣。看來，這小子，是沒和人比過武了，心理上，難免差了許多了。不過，這一關，要靠了他自己闖過去，若是能闖了過去，他的刀法，一定會有了一個突飛猛進的發展了。若是闖不過去……失敗的人，也都是這樣了，一次又一次，然後，終於也就只能是泯然於衆。
突然，林天宇執刀而立，沒有再揮刀，深深地思索着。
畢竟少了比武經驗，想着對面而立的，還是家族小天才，好像心境上，就先差了。
若如此，能不能就把邱安當了自己練刀的一片落葉了，就像斬落葉一樣，出刀應敵呢？
落葉和對手——
斬落葉，是要在那一瞬間的感覺裏，把握好了角度，順着葉片的紋理之間，揮刀而進，既要一刀齊正中間斬開了落葉，又要不破壞了葉片的紋理分毫，甚至，還要不影響了落葉自由飄飛的軌跡，讓它依然飄落在了它沒有被斬中之前，應當飄落的地方。
爲了達到完美的效果，每次出刀前，自己都用了全部的精力，去鎖定住了落葉，然後，纔會出刀。
那麼，面對對手呢？
……
想着，似有所得，雙眸依舊死死地鎖定住了面前翻轉飄飛的落葉，然後，漸漸地就感覺那一片片落葉飄飛着的軌跡，仿若武者出招間的脈絡……
刷刷刷刷刷……
刀光連閃之間，似斬落葉、似斬對手，眼前一片片翻飛的落葉，仿若一個個武技高超的對手。
嘿、這小子！
八字須老者，突然雙目烔烔：他的刀法雖好，卻少了與人爭鬥的經驗、失了殺伐之氣。可現在，才這麼一會，這小子的刀法施展開來，竟然有了種奪人先機的、莫名的殺伐之氣在裏面了。似與人交戰、似對敵敵手。
不錯！真不錯！
若非有了這件必須去辦之事……唉！
直到了天色完全暗黑下來，林天宇才收刀，回了自家經營的小酒樓。
然後，仍舊滿目思索着，幫忙着刷盤子、洗碗。喫罷飯之後，再進了剔骨間裏面，揮斬開了剔骨彎刀。
沒一會，父親林宏進了剔骨間，道：“宇兒，今天怎麼了？”
林天宇一愣，道：“哦，沒事。”
“可我感覺，你今天晚上，有些心緒不寧。”
林天宇想了下，道：“爹，要是與人擂臺比武，憑了我現在的刀法，該如何應敵了？”
“你不是一直都是在用我教你的刀法，揮刀斬落葉嗎？那麼，就把與你擂臺比武的對手，當了落葉就好。”
“能贏？”
“要是你真能把對手完完全全地當了落葉去斬，就一定能贏！”父親肯定道。
林天宇點了點頭，繼續着揮斬開了剔骨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