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愛與恨
“景舟,我懷着寶寶呢,你輕點......”
許棠晚滿心歡喜的拿着懷孕化驗單回來,正要將這個好消息告訴顧景舟。
剛打開門卻聽見樓上男女大聲急切的喘息聲,整個人當場呆愣在原地!
她抖着腿踉蹌走到二樓,透過門縫看到了赤條着纏綿的兩人,地上還到處都是零散的衣物!
而一條丟在角落裏的領帶,許棠晚尤其熟悉,那是今早她親手給顧景舟繫上的!
她的心瞬間像是掉進萬丈深淵,碎的四分五裂!
而房間內,被男人壓在身下的許知音像是窺見了她一般,媚眼如絲的故意嬌哼道:“待...待會姐姐回來了怎麼辦呀...”
“不要提她。”
相比於許知音的嬌媚,顧景舟的聲音冷厲如冰,絲毫不帶一點情慾。
“姐姐她求子心切,肯定想不到我先懷了你的孩子,你...你打算怎麼跟她說?”
“不要提她。”
顧景舟的聲音依舊冰冷的不帶感情。
“不提就不提嘛,那麼兇...景舟~你今天送我的那個五十萬的新包,我好喜歡呀...“
先懷孕...
送五十萬的包...
門外,許棠晚面色慘白心如死灰!
五十萬!
顧景舟願意買五十萬的包送給她的繼妹許知音,但自己求他借自己五十萬去給外婆交手術費,他卻置之不理!
片刻後,那緊緊握着門把的手還是顫抖着放下了。
她沒有勇氣打開臥室的門,她怕看到那張英俊瀟灑卻又冷酷如冰的臉!
顧景舟不喜歡她,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
他們的婚約是父輩定下,顧景舟也曾私下曾找過她,希望能取消婚約。
可許棠晚在看到顧景舟的第一眼就愛上了他。
不顧一切想要捂熱他那顆冰冷的心。
婚後再苦的藥她都願意喝,一個月去好幾趟醫院都成了習慣,做的一切,就是想和顧景舟有個孩子!
然而在歷經艱辛,在她終於得償所願懷上了他的孩子時,他卻給自己來了一個迎頭痛擊!
在他們日日夜夜休息的臥室裏和自己的繼妹許知音纏綿悱惻!
甚至!許知音比自己更早懷孕,懷了他的孩子!
許棠晚踉蹌下樓奪門而出,眼淚無聲的滑落,手中的化驗單被她攥成一團。
回來時還是豔陽的天,此時卻下着傾盆大雨。
大雨中,許棠晚的耳畔不停的響起兩人交纏的喘息聲。
怪不得顧景舟從不讓自己去公司年會和週年慶,而自己偷偷去的時候,卻次次都能看見許知音!
怪不得許知音有個富豪男友卻從不公開露面!
原來,他們早就揹着自己搞在了一起!
臥室內,許知音透過窗戶看着許棠晚失魂落魄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剛纔許棠晚聽到的顧景舟聲音,不過是她早就錄音剪輯好的。
而男人則是她專門找的,與顧景舟的身形極其相似。
她料定了許棠晚不敢進來,畢竟許棠晚是那樣深愛着顧景舟。
“你是棠晚的妹妹,注意身份。”
“我沒有打算離婚。”
一想到顧景舟拒她於千里之外的模樣,許知音眼中就閃過一抹狠辣和妒恨,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不知不覺走到世紀大橋的許棠晚,才發現自己已經無處可去了,一陣手機鈴聲將她從呆滯中拉了出來。
“許棠晚嗎,你外婆情況惡化現在十分危險!“
“我們已經準備給她手術了,你速度來交一下手術費,不然手術肯定無法順利進行!”
“好...好好!”許棠晚掛了電話,急迫中帶着無助,她此刻也只能扭頭回去求顧景舟。
她着急的奔跑着,雨水打溼了她的髮鬢模糊了她的雙眼。
迎面急速駛來的卡車讓她避無可避!
“砰——”
許棠晚被撞的騰空而起,急落的雨滴打的臉龐生疼。
接着,疼痛瞬間將身體撕碎,她感覺連手指都好像有千萬的螞蟻在撕咬。
模糊間看到車上下來個黑衣壯漢,探了一下她的鼻息。
許棠晚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喫力的想要張嘴哀求,求他救救自己,救救自己腹中的孩子。
可聽到的卻是壯漢冰冷的電話聲,“顧總,人沒死透,還剩一口氣,是再來一下還是直接扔下去?”
許棠晚瞳孔猛然放大,絕望和恐懼將她瞬間籠罩,一顆心就像是被人剜了千萬刀,疼的撕心裂肺!
顧總!
許棠晚認識的顧總,只有顧景舟一個!
她愛他到了骨子裏,嫁他爲妻本以爲是命運的垂簾!
可卻日日暖不熱他那顆冰冷如石的心!
是他真的生性薄涼嗎!
還是...
他心裏早就有了許知音,只是爲了給她肚中的孩子騰個位置?
可她許棠晚懷的也是他顧景舟的孩子啊...
這時壯漢走近,罵罵咧咧道:“你可真夠倒黴的,做鬼也別來找我啊,誰叫你嫁錯了男人呢!”
“他叫我再撞一回,我還是積點德直接扔你下去吧,好歹能死的輕鬆些。”
說完就拖起許棠晚,“下輩子嫁個好男人吧!”
銀河傾斜般的大雨,淹沒了這驚起的水花。
意識模糊的最後,許棠晚想起初見顧景舟,滿院銀杏樹下,翩翩少年,面如冠玉,拍落了她肩頭上的銀杏葉...
顧景舟,我恨你。
若是可以重來,我希望從沒遇見過你......
......
顧氏集團大廈。
總裁辦公室。
“趙姨。”顧景舟接通電話。
“景舟啊,恭喜了!你要當爸爸了啦!“
“我實在是管不住嘴呀!棠晚這丫頭想給你個驚喜,還不讓我告訴你..."
顧景舟沒有回話,可微微上揚的嘴角已經表明了他此刻的心情。
這時祕書着急忙慌的拿着辦公電話進來,聲音外放。
“您好,是顧景舟先生嗎!我們是平城中心公安局,您太太許棠晚跳江了,找不到屍首......”
- - -
五年後。
回國的飛機上。
兩個四五歲的孩童正坐在VVIP座位上,一副小大人模樣,舉起裝滿牛奶的杯子慶祝逃跑成功。
“我就說嘛,乾爹就是個紙老虎,等12點程序解除他就會看到敵對公司的密碼程序,到時候肯定笑的合不攏嘴,哪裏還會計較我關閉了定位追蹤器!”
男孩鹿思爾晃着高腳杯中的牛奶,老道的說道。
下一刻卻因手太小沒抓穩杯子,牛奶甩了出去,不巧潑在了走過的男人褲子上。
“怎麼搞的,誰家的熊孩子啊!"
"甚麼阿貓阿狗都能坐在VVIP艙?家長呢!是偷跑上來的吧?“
“空姐你還愣幹甚麼!快來給我擦擦,我這可是純手工定製,你們一年的工資都賠不起!”
女孩鹿思菀起身,一雙黑亮的眸子閃着淚珠,楚楚可憐,拿出手帕就要裝模作樣給男人擦褲子。
“大爺,我哥哥還小,他不是故意的,我給您擦擦...”
“誰是你大爺啊,你全家都是大爺!”男人是個二十多歲的精神小夥,被叫成大爺倍感侮辱,氣的就要去拎腳下的小人。
卻不想還沒碰到鹿思菀,整個人就一個趔趄摔了個狗喫屎,臉更是直接磕在了腳踩架上,S豬般的叫聲瞬間傳遍機艙。
鹿思爾收起小腳,對一旁的鹿思菀擠眉弄眼,女孩見狀哇的一聲就大哭起來。
看着戲精上身的鹿思菀,男孩嘖嘖感嘆:演技可真好!
這時一雙手精準的捏住了兩人耳朵:“你倆再整幺蛾子,回家加倍跪搓衣板!”
聽到聲音,兩個小鬼立馬老實了,“媽咪,我們知道錯了...”
“老實點,下了飛機再收拾你們倆!“
初次逃跑以失敗告終,兩隻糰子羞愧捂臉。
而女人,正是五年前的許棠晚。
不過曾經的許棠晚早就淹死在了冰冷刺骨的水中,現在她隨了母親的姓氏,名叫鹿溪。
她僑居海外五年,已經是炙手可熱的古董修復專家,點石成金的鑽石手,大佬瘋搶的搖錢樹!
剛下飛機,鹿思菀就鬧着要上廁所。
“超級媽咪!你的小可愛思菀要上廁所,尿呼呼~”說着更是嘟起小嘴,可憐巴巴的。
“媽咪!左拐直行到頭就是女廁所。”看着電子地圖的顧思爾囧着小眉頭,一副小大人像模像樣的給鹿溪指路。
惹得鹿溪忍俊不禁,果然任何時候任何年齡,體貼的男人都是最受女人歡迎的。
顧思爾更是貼心的拍拍小胸脯表示:“行李我會看着的,我聯繫乾爹,媽咪帶着妹妹放心去廁所吧!”
“臭小子,不要以爲你這麼貼心回去就不用捱揍了。”
鹿思菀偷偷給了哥哥一個鬼臉。
從廁所出來,鹿溪還不忘對兩個糰子叨叨兩句:“你們兩個纔多大就敢偷跑上飛機,還拿了葉俞白兩千萬,人小鬼大!“
鹿思菀立馬岔開話題,“媽咪你都不知道,哥哥揹着你幫你發了相親簡歷,要給我們找後爹呢!”
“鹿!思!爾!”鹿溪柳眉一豎,這臭小子是真皮癢了!
接着歪頭瞪着小糰子鹿思菀,“你是不是也參與了?”
剛說完轉過頭來,鹿溪就猛地就撞上了個寬厚的肩膀,頭抵的生疼,她趕忙道歉道:“對不...”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男人冷冷出聲:“沒長眼!”
“哎你!”
這人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鹿溪抬頭就要與他理論,可雙眸所及之人卻令她整個人瞬間呆住!
那是五年前她最愛最恨的人,顧景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