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殺人滅口?
可面對這一切,少年只是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眼神漠然清貴。
李夏初只能幽幽的在心裏嘆了口氣。
她怎麼忘了呢?
面前這個被她塑造出來的男主,可是將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當朝首輔,S人如麻,狠辣成性的大瘋批。
別說是哭了,哪怕她尋死,對方都不會多給她半個眼神。
“大哥,我不求別的,只求你以後能離開沈家時可以帶上我。”李夏初吸吸鼻子,“只要你能帶上我,我答應你肯定幫你打探小妹的下落,以後再也不會幫我娘做一件壞事。”
果然,聽到這話時,沈懷書如同寒潭般的墨眸微微眯起,像是扔進了顆小石子般,蕩起了層層漣漪。
“日後再說。”
簡單四個字,卻像是道保命符。
李夏初總算是鬆了口氣。
但下秒她就看見沈懷書拖着昏死過去的沈老四往外走去,心裏一驚。
這……這該不會是要S人滅口吧?
李夏初硬着頭皮跟上。
靜悄悄的夜幕下,兩人的身影一前一後出了沈家。
少年瘦長的身影被夜色拉長,像極了松柏般有股高潔雅緻的氣質在身。
李夏初忍不住追上,小聲道:“大哥,S人是犯法的。”
她可不想大腿還沒抱緊,就和男主一起坐牢了啊!
少女怯軟的嗓音帶着點懼意,可聽在沈懷書的耳中莫名有股撒嬌的意味。
沈懷書:“……”
大抵是李夏初太過於乖巧,沈懷書雖說煩悶,但卻還是開口回應:“我還沒蠢到你想的地步,不想惹上麻煩就搭把手。”
“啊,好。”李夏初趕忙伸手。
只可惜她的力氣頗小,最多隻能幫忙抬條腿。
兩人趁着夜色,將沈老四抬到了村尾張寡婦家的門口。
李夏初累的是氣喘吁吁,但沈懷書卻是面不紅氣不喘,向她伸手討要,“之前那幾個銅板呢?”
李夏初愣住,“沒拿。”
她瘋了嗎?
去撿那幾個破銅板?
聞言,沈懷書突然抬眸看她,眸中的審視凌厲。
只這一眼,李夏初就覺得心裏犯虛,好似整個人都被他看穿了般。
但好在突然如其來的犬吠聲,打斷了兩人之間的眼神對峙。
沈懷書蹲下身,輕車熟路的在沈老四身上摸索着,從他鞋底下摳出來三個銅板塞進了他的手心中。
他又撿了兩三塊石頭,抬手砸向張寡婦家的門板!
“哐當——”聲悶響後,沈懷書突然拽過李夏初,“跑!”
李夏初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拽着跑出去了大半路,身後傳來了張寡婦叫罵的動靜,但隨後立刻就沒了聲。
都到了這一步,她還能不明白嗎?
李夏初都要爲沈懷書叫聲絕!
不得不說,才十幾歲的年紀就能把事情部署的這般巧妙,難怪日後能爬上那般高的位置。
直到兩人跑出不少路後,沈懷書才甩開她的手。
他臉色冷極了,徑直走到河邊仔細洗了兩遍後,才起身一言不發的往沈家方向走去。
李夏初嘴角狠抽了下,低頭看了眼自個的手。
原來是嫌她髒啊?
可這手比她自個的手還白淨着呢!
沈家東廂房裏,隱約透着油燈的光亮。
李夏初一看就明白是李槐花回來了,躡手躡腳的溜回了屋裏。
而沈懷書見狀,則依舊是副面無表情的模樣。
但李夏初才摸到炕,房門就被人“砰——”的一腳由外踹開!
“死丫頭子片子睡這麼早,怎麼不躺墳堆裏早點投胎去!”李槐花斂起袖角就往屋裏衝,一雙吊梢眼滴溜溜的轉着,擺明是在找人。
這架勢,李夏初還能有甚麼不懂的?
顯然李槐花是知道沈老四對自個親閨女有想法的,可偏就是這樣還敢把她放在人眼皮子底下。
到頭跑來尋人也壓根不是擔心原身的安全,而是防着她勾人呢!
李夏初不由得在心內冷笑聲,只覺得爲原身感到悲涼。
但她還是上前接話,“娘,你在找啥呢?”
李槐花確定屋裏沒人後,又狠狠地瞪了她眼,“家裏頭丟了十幾個銅板,是不是你瞞着給偷拿的?”
要是真按着李槐花的脾氣來,這時早都上手來抽人了,哪還能這麼好脾氣的問。
李夏初當然明白她說偷錢是假,找人是真。
只能面上裝作驚恐的害怕道:“娘,你說啥咧?我咋可能偷錢呢?”
“你沒偷錢這錢咋沒的?”
李夏初委屈道:“我也不知道啊,我幹完活就回屋裏頭躺着了,壓根就沒去過你和爹那屋,除了看見爹從屋裏出來,別人都沒瞧見過。”
倒不是她這爹叫的有多順溜,而是原身就是個鬼機靈的性子。
纔跟着李槐花嫁到沈家,立馬就改口叫了沈老四“爹”,仗着嘴甜在沈家混的還不錯。
李槐花一從她嘴裏頭聽見想要的話,立馬就找到了由頭質問,“那你爹呢?去哪了?”
“娘,這我哪知道啊。”李夏初道:“爹說不定喝酒去了,他就好這口,但這時候應該已經回來了。”
李槐花頓時就更氣了!
她怎麼可能不知道沈老四去喝酒了呢?
她就是想知道怎麼人喝沒了?!
就在這時,沈家外頭突然傳來聲婦人的吆喝。
“沈家嫂子快出來瞧瞧吧!你家沈老四被人打了!”
被人打了?!
別說是李槐花,李夏初都驚了下。
這人不是被扔到張寡婦那了嗎?怎麼還捱打了?
聞言,李槐花火急火燎的衝了出去,李夏初只是趴在門框上張望了兩眼。
沈家老院子裏被靜謐的夜幕籠罩,因是夏季,月色如同碎銀般傾斜撒下,能借着光亮隱約看清外面的狀況。
李槐花人前腳剛衝出院子,就見一抹削瘦的身影翻身越過籬笆牆,輕鬆自如的像是樑上燕般。
只一眼,李夏初就認出這翻Q的人是沈懷書。
再想到方纔那婦人的叫嚷聲,瞬時明白了是他所爲。
只見沈懷書抬腳走到井邊打了桶水,又細細的洗了遍手。
修長纖細的手指在月色的映照下,像是沾染了天上的星河般好看瑩潤。
果然不虧是她寫的男主啊,就連洗個手都這麼賞心悅目。
但想到他後期的黑化,李夏初就有些犯怵。
要是看小說她肯定迷死了這種病嬌瘋批美人的人設,可要真讓她去面對這樣的人,她選擇達咩!
“看夠了沒有?”沈懷書的嗓音清冷,抬眼看了過來。
偷窺被當場抓住,李夏初莫名紅了臉,趕忙放下了簾子。
沈懷書看着這一切,目光冷淡極了。
這些天的相處他早就清楚了這繼妹是個甚麼樣的人,但今晚她實在是太奇怪了。
他的手指摸到腰間別着的幾枚銅板,神色有些不定。
從前李夏初有多貪財他是記着的,可這銅板扔到面前她都沒撿。
爲了驗證這點,沈懷書特意去了柴房門口搜掠,果然就找到了這幾個銅板。
沈懷書低聲喃喃,“難不成是真轉了性子?”
沈老四和張寡婦偷情被抓的事,在村裏頭傳的是沸沸揚揚,戳的這倆人脊樑骨都快彎了,好幾日都沒敢出門。
李槐花更是氣的在家中摔盆砸碗,發了好幾日的大脾氣。
七月份的天氣正是酷熱發悶的時候,也是莊稼戶下地做活的時間。
離着李夏初穿這本書的日子來算,也得有將近一星期了,早就適應了這裏的日子。
身爲小說作者,她再清楚這種套路不過,鐵定是得陪跑到大結局結束她才能回到現實生活。
可一想到原身在書裏的下場,她就膽戰心驚的厲害。
李夏初很愁,特別愁。
她要是真死在了書裏,那該咋辦?
晚飯一如既往是李夏初做的,高粱稀飯,一碟蘿蔔乾醃菜,一碟尖椒炒雞蛋,還有盆粗糧做的窩窩頭。
她和沈懷書自然是喫不到雞蛋這種金貴東西的,只能夾點蘿蔔乾和半塊窩窩頭充飢。
但就這李槐花還是橫挑鼻子豎挑眼的發着火,明面上是衝着沈老四去的,實際上李夏初明白,是對着沈懷書去的。
只因爲沈懷書所在的私塾開學授課了,家裏的勞力要少了個人,還是個男丁,李槐花怎麼可能肯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