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華蓋芬芳的馬車載着護國公府的兩位小姐,穩穩當當地往宮中行去。
葉嬌嬌坐在角落裏,恨不得離葉幼儀八丈遠。
她冷聲地嘲諷道:“你很少進宮,千萬別丟了我護國公府的臉面,不懂禮數就少說話,知道了嗎?”
葉幼儀明眸裏閃過一絲冷笑,從前原主不得寵,更是被張氏給刻意養廢了。
人人都說葉家大小姐是個草包美人,空有其表,很是愚蠢。
所以,從前宮宴一直輪不到原主參加。
原主不知道宮中禮儀是人之常情,但是,葉幼儀可不是原主!
她只微微一笑,不曾說話。
皇宮瑰麗巍峨,雕龍刻鳳的屋檐大氣異常,處處透露着皇家不容侵犯的尊嚴。
馬車在偏門停了下來,接下來的路,需要步行。
葉幼儀和葉嬌嬌帶着身邊的侍女,徒步了半個時辰,終於到了太后居住的慈寧宮。
慈寧宮內草藥味濃重,人人臉上都帶着如喪考妣的悲哀。
太醫令守在太后病榻前,無奈地對身邊的幾個嬪妃說道:“娘娘們,微臣盡力了,只是太后的身子每況愈下,可能就是這幾日了。”
“護國公府小姐到。”太監小聲地通傳。
此時,一道黃鸝般清麗可人的女聲響起:“爲何說太后不行了?讓臣女瞧一瞧。”
嬪妃們愕然地看向那嬌豔明媚的身影,忍不住低聲議論道:“那是何人?”
“哎呀,長姐,在家中胡鬧也就罷了,這可是宮闈,你豈敢對太后不敬?”葉嬌嬌眼珠子一轉,立刻作出一副惺惺作態的模樣來。
大家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此人竟是護國公府那廢物草包大小姐!
太醫令已經一把年紀,鬚髮皆白,他氣得鬍子亂顫,嚴厲地道:“葉大小姐,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臣醫術不敢說多麼精湛,但至少不是你一個小小女子可以挑戰的!”
太醫令是太醫院之首,被一介未出閣的小姐當衆駁斥,臉上頓時便掛不住了。
何況,這小小女子還有廢物之名遠揚在外!
葉幼儀冷靜從容地站住步伐,看了一眼榻上。
太后昏沉地躺在睡榻上,氣若游絲,面如金紙。
“你既是醫不好病,讓我看看又有何妨?”
說罷,葉幼儀排開衆人,一屁股坐在了太后的身邊,伸手便握住了太后的脈搏。
太醫令氣得渾身發抖,背過身去冷冰冰地道:“好!你現在嘴硬,要是治不好太后,臣必定稟明皇上,要你人頭落地!”
嬪妃們臉色難看地搖了搖頭,高聲道:“還不快來人,把她拉下去!怎麼由着這丫頭胡鬧呢?”
葉嬌嬌臉上閃過一絲得意洋洋的笑,想出風頭?
做夢!
下一瞬,衆人便喫驚地瞪圓了雙眸!
葉幼儀竟是不知從何處拿出了一根長長的針,衝着太后的身軀便紮了下去!
“天啊!你竟敢謀害太后!你不想活,我們全家還想活!”
葉嬌嬌一下子便跪倒在地,渾身癱軟地喊道。
那根針明晃晃,寒光爍爍,光是看一眼都叫人膽戰心驚。
葉幼儀從容淡定地一笑,自信道:“太后娘娘,身體匱乏,是有炎症作祟。脈象虛浮無力,甚是羸弱。我用我的特製藥,給太后醫治,你們莫要擔憂。”
她只是一探,便知道太醫們走錯了方向。
太后的炎症在肺部,而太醫用藥多在溫補,沒甚麼效果。
葉幼儀從醫療空間之中取出的肺炎特效藥,只需要一針,便能立竿見影。
太醫令吹鬍子瞪眼地伸出一根手指,直直地指着葉幼儀。
他氣得半晌說不出話來,憤怒地喝道:“一派胡言!小小女子哪懂醫術!你竟敢謀害太后,娘娘們,還不快把她拿下!”
“咳咳......”
就在此時,病榻上傳來乾枯的咳嗽聲。
衆人精神一震,震撼地看向太后。
重病昏睡多日的太后,竟是徐徐地睜開了雙眸。
“您醒了!”
葉幼儀欣慰地一笑,看來,肺炎特效藥的用處果然極大。
太后愣了片刻,枯燥的嘴脣抿了抿,溫和地道:“哀家雖在病中昏睡,卻也聽了你們方纔的爭論。葉大小姐,你是個好的,哀家要謝謝你。”
太后現在覺得身體輕快了許多,想來便是剛剛那奇怪一針的功勞了!
太醫令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他向來看不起女子從醫,認爲女子合該在後宅相夫教子。
可是,太后的好轉就像是一記耳光,重重地抽在了他的臉上。
他顫着身子跪下來給太后把脈,不得不捏着鼻子道:“太后娘娘,的確是脫離了危險了......”
“這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會醫術!”葉嬌嬌失態地喊道。
別說醫術了,葉幼儀本該是連大字都不識得幾個的!
葉幼儀漠然地嗤笑道:“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着呢。”
太后伸出乾枯如柴的手拉住她,和藹地道:“好孩子,哀家要重重賞賜你。你時常陪伴哀家說話,多多進宮吧。”
葉幼儀微微俯身施禮,嬌俏地笑道:“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有了太后這尊大佛作爲靠山,想來在古代的日子,也會好過很多!
葉幼儀捧着一堆太后賜予的寶物,葳蕤地出了慈寧宮的大門。
嬪妃們都站在她身後送她,大家心裏滿滿地浮現出了一個疑問,爲甚麼葉家大小姐,突然就不廢物了呢?
葉嬌嬌咬緊了牙關,怨恨和刻薄幾乎凝成實質。
她好不容易成爲了嫡女,又成爲了親王側妃。
現在卻又要被長姐壓在自己的頭上,她不甘心!
一道玄色身影在轉角處停頓住腳步,遠遠地望着那似曾相識的背影。
“那是何人?”低沉的嗓音充滿了攝魂奪魄的魅力。
給他引路的宮女面色一紅,甚至不敢抬頭看他的英俊容顏,只連忙恭敬地回應道:“回王爺的話,那好似是護國公府的大小姐呢!”
“護國公府......”
男人側眸看去,一雙彷彿在黑色琉璃之中浸潤過的雙眸神采奕奕,一絲狐疑轉瞬即逝。
是那個女人嗎?
他把疑惑壓在心底,抬手道:“罷了,先去看望母后。也不知道母后的身體,還能拖住幾天!”
太醫令說了,太后或許,活不過次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