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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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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我的擔心並不是空血來潮。

因爲職業緣故,所以我很是懂得察言觀色。

在冰野看我的時候,我很明顯的注意到,他對我的眼神裏不僅僅只有打量。

我後退了一步,暗自握緊了手中的水果刀,心裏想的是,只要他對我朝前一步,我就立刻把刀子捅進他的心臟!

冰野指了指我的手臂,開口道:“你的手臂有咬傷,需要我幫你處理一下嗎?”

我趕緊道:“不用。”

冰野倒也沒有勉強我,禮貌性的問了問藍妮兒的情況後,就朝門外走去。

我始終擔心冰野是捉妖局派下來捉我的妖精,擔心他現在出去是去叫同類幫手來。

在這種情況下,我不自覺的偷偷跟着冰野出了病房。

但似乎是我想多了,他進入醫師辦公室後,就沒有出來過。

我敲了敲腦袋,心裏自嘲自己戰戰兢兢,也就往藍妮兒的病房回去。

“弈寒,你說爲甚麼我懷不上你的寶寶?”

一句清雅文弱的聲音十分突兀的出現在走廊的盡頭,我在聽到‘弈寒’這兩個字的時候,只覺得身體彷彿被雷擊中了一般,瞬間抬頭。

只看到一位極爲高瘦的女子站在凌弈寒的身邊,輕輕柔柔的正說着甚麼。

她穿的一身白色連衣裙,身上罩着一件米色的線衫,皮膚蒼白不帶一絲血氣,可雖然是如此,一眼看去,卻是顯得極爲有氣質。

“遲早都會懷上的,你不用太擔心。”

凌弈寒輕輕的拍了拍那女子消瘦的肩膀,冰冷無霜的臉上浮現的是溫柔。

“三年了,我們在一起三年了,可卻還是從來沒有過寶寶。”

女人語氣帶着嗔怪,但言行舉止裏透露出來的更多的是一種文弱,她伸手摸着自己扁平的肚子:“弈寒,如果我一直都懷不了孕,那怎麼辦?”

凌弈寒沒有回應她,只是摟着她的肩膀,沿着走廊一路走來。

我自始至終都呆站在原處,腦子裏不自覺的想到早晨凌弈寒對我說的那一句話。

那句話是‘做我情人。’

當時我不明白,凌弈寒爲甚麼不是對我說,做他女朋友。

可現在,我明白了,凌弈寒身邊是有女人的......

“我其實都想好了,如果我真的懷不了孕的話,那就請人代Y吧。”

瘦弱女人的話穿透我的耳膜,她聲音很輕:“凌家家大業大,不可能因爲我不能生育,就此沒了繼承人。”

我始終呆站在原處,不曾移動半分,凌弈寒看到了我,但他眉梢沒有一點動彈,眼中始終波瀾不驚,視我於空氣。

他從我的身邊擦肩而過,聲音低沉附有磁性:“現在還年輕,不要想太多。”

“我不年輕了,弈寒,我都二十五了。”

兩人的對話從遠極近,又從近極遠的在我的耳朵裏迴盪。

我轉着僵硬的身體,看向那高大的身軀挽着嬌瘦女子離去的背影。

等人走後,我伸手捂住臉,朝洗手間走去。

打開水龍頭,我接了點水拍在臉上,心裏不停的來回重複強調着,他視我於無物,我又何必掛念着他隨口的一句話。

是啊,又何必心中有所想法,掛念他隨口一句,做他情人的話。

水池的水漫漫淹沒了我的臉龐,我的大腦在這種情況下漸漸變得清醒起來。

其實對於情人這個身份,我並不是那麼排斥。

畢竟,我在迷失工作,爲的就是能夠找到個能夠與我血肉融合的男人。

而我當時沒有正面回應凌弈寒,只不過是職業習慣罷了————-欲擒故縱。

但我卻沒有想到,在這時候,我卻看到他的身邊還有另一個女人。

越來越多的水迎面從臉龐上撲來,汩汩的水彷彿是無聲的手,在兇狠的抓住我的咽喉。

我心口一陣窒息,撐着池臺起身,抬頭眨着眼睛擠掉水珠的時,發現鏡子裏多了一張冰冷極富菱角的臉。

那張臉,是凌弈寒。

“凌先生竟然會進女洗手間?”

我調整情緒,從包裏拿出溼巾擦了擦臉上的水,微笑着道:“您這樣是不是與您的身份不相符合?”

凌弈寒解開手腕上的手錶,擰開水龍頭,洗了洗手指才道:“沒有人規定,女洗手間不能進男士。”

“也是,只要凌先生想,整個醫院都可以是您的。”

我垂下眸,看着自己裸色高跟鞋的鞋尖,繼續道:“所以,凌先生自然是不會在意甚麼男女洗手間。”

對於我的冷嘲暗諷,凌弈寒絲毫沒有在意,他拿帕子把自己滴着水的手指擦淨,平緩着聲音道:“你有情緒了。”

“沒有。”

他伸手捏在我的下顎上:“口是心非。”

不喜歡他這樣的觸碰,我後退一步,卻不想腰肢抵靠在池臺上。

我咬住嘴脣:“在凌先生的面前,我怎麼可能有情緒?”

凌弈寒附身靠近我,他身上帶着絲絲的煙味,那煙味並不像在迷失客人身上所散發的嗆人味道,他的味道很溫和,給人一種舒心的感覺。

他靠的我越來越近:“想清楚了嗎,做我的情人。”

“凌先生大概是誤會了。”

我從凌弈寒的胳膊下側過,站穩了身子:“我雖然在迷失夜場裏工作,但我是不陪客人的。”

凌弈寒垂眸看着我,沉默了半響才道:“你是第一個拒絕我的女人。”

他將放在池臺上的手錶重新戴上,動作緩慢,且極爲優雅,他道:“拒絕我的理由是甚麼。”

我想也不想,直接道:“因爲我不想當您的情人。”

凌弈寒用指腹碾摩着我的下顎,低聲笑了笑:“你不僅很有膽識,還很實在。”

他微帶着薄繭的手指刺痛了我的皮膚,我打了個寒禁:“凌先生,如果沒有甚麼其他事情,我可以先離開嗎?”

我是怕了。

我與凌弈寒見面加上這次不過是兩面,但不知爲甚麼,在他的面前,我像是個刺蝟,不自覺的豎起自己沒有任何菱角的衛刺,卑微,顫抖着。

“林蘇,你確實是很特別的女人,但男人的興趣並不會持續的放在一個女人的身上。”

大概是我再三的不識趣讓凌弈寒有了不悅,他骨節分明的手指緩緩移動在我的脖子上:“我給你三次機會。你現在拒絕了我一次,也就是說,你還剩下兩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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