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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乾貨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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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乾貨逃跑

只見這具乾貨的外表呈現醬棕式,背部大片的屍斑顏色更深一些,初步一瞧就好像一截粗大的老樹幹,表面疙疙瘩瘩。

我們年輕人看一具屍體,肯定最先留意臉部,影視裏那些令人驚悚的畫面歷歷在目,但實際上,這具乾貨臉部特徵沒那麼恐怖,他的眼是閉着的,嘴是合上的,看上去挺安詳。

完全不是電影木乃伊裏那種令人憎惡的形象。

只不過臉上也沒那麼清潔,除了顏色是醬棕外,還似乎長着一些苔蘚似的,毛葺葺的,但又不像是毛人那樣的長,無非是臉部的肌膚顯得有點小複雜。

這不挺正常嘛,因爲他是一具乾屍啊。

我還在欣賞當中,感覺褒姐站起身把我拉了一下,我就睜開眼睛,跟着她離開攤位。

到了離攤位遠一點的地方,褒姐輕聲問:“你看出甚麼來了沒有?”

我們的手還拉着沒有分開,我感覺得到褒姐想表達的意思。

“褒姐,你肯定辨別出來是真貨假貨了吧。你說說看。”

“不,茅哥,我不會說的,還是要由你來決定。”

“怎麼由我決定?”

“因爲你是我的主人,並且,最重要的,就算整個市場,也應當由你來說了算。”

我聽得糊里糊塗,好像褒姐話裏有話,“你說整個市場都要由我說了算,這是甚麼意思?”

褒姐的手又捏了我的手一下,這代表了她下面的話是重點。“這裏需要你。”

“需要我?誰需要我呢?”我更不懂了。

褒姐隨即把話頭拉回來,“到時你就知道了,現在還是由你說說這個貨是真是假吧,反正你也看出來了對吧。”

我還是不太確定,就小心地說:“好像,是一個贗品對吧。”

褒姐沒有立刻回應,她只說這個市場自從形成以來,沒碰上過一宗假冒貨,買方賣方均嚴遵規則,不做虛假之事,才使這個市場堅持下來,沒出一點紕漏。

“你是說,現在出現作假者了?”我問道。

褒姐的聲音有些擔憂,嘆了一口氣說:“利潤太大了。”

我也擔心地問:“是不是因爲利潤太大,就會有人弄虛作假,要製造出一些假貨來,冒充真貨出售,誆騙買主?”

“這正是一個危險的信號呀,一旦出現作假者,那就麻煩了。”

我問:“那會怎麼樣?”

褒姐低沉地吐出四個字:“腥風血雨。”

我感覺從褒姐的手上傳過來一陣冷意,同時好像不知從哪裏吹來一絲冷風,讓我全身打了個顫。

我們鬆開了手。我回頭向那邊攤位張望,似乎買主察覺了甚麼,要離開攤位了。

當買主走近我們時,那個賣主追上來,擋在他前面。然後賣主卻把話頭對準了我們,指着我們質問:“你們到底在幹甚麼?”

褒姐連忙閃在我身後,表現得像個害怕生人的小孩子,看來她只有跟我兩個人單獨相處纔會坦然,面對生人就很緊張。

一切要由我來應付了。

我不解地說:“我們沒幹啥呀。”

“哼,你們動了我的寶貝,又到這裏來唧唧咕咕的,在破壞我們的生意嗎?”賣主的口氣相當嚴厲,挺生氣的。

我看看買主,他站在一邊不吭聲。

“大叔你在說啥呢,我們怎麼會破壞你們的生意?”我反問賣主,口氣是挺小心的,我可不想招惹他。

賣主轉向買主質問:“老兄,你是不是聽到他們的嘀咕,纔不想買我的貨了?”

買主有些支支吾吾,但居然承認了,“是呀,我聽到他們在評論,說你那個貨是假的,我要買的是真貨,假的誰要啊。”

“看來你也不識貨,我可以清楚地告訴你,這具貨完全真實,沒有一絲作假。”

“其實我對真貨假貨也是識不出的,我是第一次來這裏淘貨,聽說這個市場都是買賣公平,絕無假冒僞劣,我以爲就算我不識貨,也沒甚麼風險,最多是價格上喫點虧,買的貨會沒問題,但剛剛聽他們一說,我我......就有些喫不準了。”買主看來還是挺實誠的。

相對來說,賣主就顯得咄咄逼人。他用一支手電照着我的臉,嚴厲地問:“你再說一遍,我那個寶貝到底是真貨還是假貨?”

手電光刺得我兩眼睜不開,賣主的口臭噴我一臉。

也許被賣主的囂張給激發了,我突然產生一種奇怪的念頭,很想跑近那個白布裹着的乾貨,將白布揭開,再當着買主和賣主的面,揭示出這具貨的真面目。

我要大聲地朝賣主吼:“你賣的是假貨,假貨假貨假貨,以假充真,你羞不羞?”

但褒姐在我後面拉拉我的衣服,明顯是叫我別衝動。

我霎時就冷靜下來。

我們只是來參觀的,對貨的真僞鑑定也只是出於好奇,怎麼變成我當起裁判來了?

傻瓜才介入別人的買賣中,攪黃了一樁生意,我能得到點啥,只會惹這位精瘦又兇猛的漢子的憤恨,搞不好還破壞整個市場裏的氣氛。

在我訥訥時,賣主卻又發作了,他低沉又憤怒地叫道:“你要把我的真貨說成假貨,老子決不輕饒!”

賣主兇相畢露,把揹着的揹包往地上一扔,拉開拉鍊,從裏面抽出一把刀子來。

看到這把刀我就一驚。

連賣主也喊出來:“北宗斷頭刀?”

怎麼買主居然也識得的?

賣主冷笑着:“沒錯,這就是北宗斷頭刀,看來你認得這種刀,現在相信我不會作假了吧?”

買主愕然而恐懼地看着這把刀,嚇得後退了兩步。

賣主又把刀在我面前晃了幾晃,問道:“小P孩,你知道甚麼是北宗斷頭刀嗎?你知道我的厲害嗎?不知道就向這位老兄請教請教,知道的話,最好閉嘴,別在這裏妖言惑衆,懂嗎?”

我真的很喫驚,因爲,師父曾向我講過這方面的典故。

茅山道,不只有一個分支,當年茅山道一度分爲南北兩派,南派很快就斷了脈,而光是北派一脈,在明朝中期也分出南宗北宗兩支來,而北宗曾在清初也一度消失無蹤。也就是說,不論南派北派分了多少支,到那時就好像只剩下北派南宗一支了。

很多人就把南宗列爲茅山道北派唯一的正宗傳派。

我師父是屬於南宗傳人,我當然也是。難道北宗還在暗中傳承嗎?

北宗的象徵物就是冷鐵斷頭刀,我們南宗是桃木黑龍劍。

斷頭刀鑄時有刀尖,鑄好後將刀頭折掉,這是他們的標誌。

與桃木劍相比,斷頭刀是鐵鑄的,自然更爲鋒利。

賣主亮出了北宗的冷鐵斷頭刀,足以證明他是急眼了,亮刀就是在警告我,不要把他的貨說成假貨,破壞了他的生意。

我腦子裏迅速盤算着怎麼辦,能亮出我的桃木劍跟他對陣嗎?當然不行,我還只是初出茅廬,就算我師父在此,也未必就願意跟人打架。

何況我跟賣主都屬於茅山道,同出一祖門啊。

此時買主也感覺到不好,賣主是動氣了,他趕緊對賣主說道:“這位爺不要這樣,有話好商量嘛。”

“那你買不買?”賣主很乾脆。

太囂張了,拿着刀逼人家買你的貨?北宗的人就這麼個道性嗎?

還是買主服軟,也許覺得惹不起這位爺,還是退一步算了。他懇求道:“這裏人多耳多,咱們不要影響別人做生意,我請幾位到外面談談談吧,好不好?”

好像我們幾個的糾紛已經引起其他注意,可能有違市場的規則,這裏應該不允許發生爭執的,我能感覺其他買主和賣主都表情異樣,會不會因此發生某種衝突呢。

買主走在第一,賣主跟在他後,我走第三,回頭一瞧褒姐沒跟來,她的意思她只是我的跟班,不用參與爭論的。

當我們三人剛出大門,猛聽市場內一陣驚呼。

褒姐衝出來,緊張而低沉地告訴我們:“不好了,他要跑了。”

我和賣主買主都衝進去,發現了驚人的一幕。

那具乾貨已經掙脫了白布,正沿着一根柱子往上爬。

他的樣子就像一隻尚沒有蛻殼的地蟬,或者是一隻剛從醬缸裏撈出來的田雞,攀爬時身上醬色的肌肉鼓鼓囊囊。

但奇怪的是,市場裏的人都沒那麼大反應,一個個都在照顧自己的生意,好像柱子上是爬着一隻小小的壁虎,不值得他們關心。

我大叫一聲:“啊呀,快阻止他......”

剛想去抽身後的桃木劍,已經來不及了,那個乾貨已經爬到離屋頂近了,然後他猛地往上一竄,玻璃鋼屋頂被戳破個洞,他就竄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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