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司夜塵,你能看見我?
江知夏,你真的,吵死了!
這句話猶如一個符咒,將她五雷轟頂!
我的個乖乖,鬼居然也會出現幻聽?
江知夏難以置信!
司夜塵似是沒甚麼表情的瞥了她一眼,然後垂下眼眸,繼續處理晚餐的食材。
江知夏心裏亂跳了一陣,隨後逐漸安定下來,她看了一會兒司夜塵,然後湊到他面前,說:“誒,司醫生,我剛剛居然出現了幻聽,你說是不是特別魔幻?”
司夜塵能夠看見她,這件事顯然太過於超綱,江知夏只認定爲是自己出現了幻聽。
然而事實卻給她開了個巨大的玩笑。
“江知夏,別杵在這裏一副呆滯的表情。”
司夜塵忽然停了手頭的工作,沒抬頭,聲音低沉暗啞,一字一句幾乎要穿透她的靈魂,忍不住讓江知夏微微一顫。
事情逐漸朝着詭異的地方發展。
啊!?
“你是甚麼時候能夠看見我的?”
確定了這個事實,讓江知夏有些抓狂。
司夜塵抬起眼睫,窗外閃爍着五光十色的霓虹,眼瞳倒映着萬家燈火。
他注視着眼前一臉震驚的女人,心中忽然充斥着人間的煙火味,心也變得柔軟了起來,他微微挑起脣角,回答道:“大概是從你那天在葬禮上大哭自己是天妒紅顏,英年早逝開始。”
江知夏想到當時丟人的場景,不願意再去回憶。
兩人靜靜對視了幾秒,然後江知夏率先移開了視線,心裏不住嘟囔。
司夜塵這個男人果真是陰險啊,真陰險!
明明每天都可以看見她,還要裝作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害她做了那麼多丟臉的事情。
想起那些過往點滴,江知夏不由漲紅了一張臉。
飯桌上,氣氛有點詭異。
江知夏微微瞥開眼,低頭盯着腳面。
而司夜塵永遠都是一副冷淡的要死的表情,別人永遠都搞不明白,他心裏究竟在想些甚麼。
司夜塵非常安靜的喫過一頓飯,然後把餐具放下,隨即抬眼特別冷淡地說了句:“怎麼不說話了?平時你不是有很多話嗎?”
江知夏聞言哼唧了一聲,眼神四處遊移掃蕩,就是不敢正視對方。
從前仗着司夜塵看不到自己,江知夏肆無忌憚,甚麼話都敢往外吐,絮絮叨叨。
如今看來,這個男人的忍耐力還真是過分可怕,居然能在她如此的轟炸下,若無其事,雲淡風輕的度過兩年。
“司夜塵,你爲甚麼不早告訴我你能看見我這件事?”江知夏氣呼呼的瞪圓了眼睛。
“不想說。”司夜塵起身,將餐具端到了洗碗池。
江知夏飄到他身後,在心裏無情吐槽了他上百次的同時,又默默的想:既然他能看見自己,也能與自己交流,那麼要他放下執念會不會就變得容易一些?
江知夏當然還沒準備好,只是打算先從旁敲側擊開始。
第二天司夜塵如時起牀,準備上班。
江知夏默默漂浮起來,跟在他身後,像條尾巴一樣。
“司夜塵,既然你能看見我了,那麼白天你就能帶我出去玩一會兒了?我每天悶在家裏快要發黴了。”她委委屈屈。
司夜塵看她。
“真的真的,你帶我去醫院也行,說不定我也可以給你幫幫忙,打打下手甚麼的,而且帶我出門,一點也不麻煩啊~我可以全程都安靜地呆在保溫杯裏!到醫院你再放我出去。”
做鬼白天是有侷限的。
強烈的日光會對他們的靈體造成一定程度的傷害。
司夜塵瞥了她一眼,面無表情的關上了房門。
A大院的門診樓熙熙攘攘,人頭攢動,每天前來看診的人絡繹不絕。
司夜塵穿着白大褂,神色冷淡的坐在辦公桌前,手裏拿着病歷,細細的看了幾眼,脣線微微抿着,看起來相當禁慾,也相當撩!
“大致的病情我已經瞭解了,他這個情況不容樂觀啊,不過也不是全然沒有希望,你這個家屬也不必太過憂思,只要能找到合適的S源移植,他還是能夠恢復健康的,不過首要還是這個手術費的問題你們要提前籌措好……”
“江知夏。”
司夜塵將手裏的病歷放了下來,眸光微微一沉。
企圖佯裝醫生過把癮的江知夏乖乖閉上了嘴。
在她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懇求下,司夜塵最終還是被她煩到不行,攜帶着保溫杯裏的她到醫院轉轉。
江知夏卻開始後悔了。
因爲醫院實在是……
太!無!聊!了!
除了司夜塵的辦公室,她哪裏都不能去,一個早上盡是看診病人。
她蹭到司夜塵的辦公桌上,微笑道:“司醫生,我能出去晃盪一圈嗎?我保證,絕對不給你惹麻煩!”
司夜塵抬起眼睫,忽而對上她,眼底湧動着不知名的情緒,瞬間又壓了下來,淡淡的說:“不行。”
江知夏泄了氣,老老實實的坐在他身邊。
臨近中午,江知夏看了一眼掛在牆面上的時鐘,在他耳邊提醒道:“司夜塵,你該喫午飯了。”
司夜塵沉默了片刻,修長的手指按了按固話,詢問:“陳護士,接下來還有幾個病人?”
陳護士連忙看了看接診單,回覆道:“早上的病人已經都看完了,只不過還有一個病人比較特殊,剛剛轉到了我們外科,需要司醫生你親自到病房去看一看。”
江知夏終於得到機會,能夠跟着司夜塵出去晃一晃。
她飄在半空中,眼神好奇的四處張望。
“這個病人是甚麼情況?”司夜塵皺着眉頭問了一句。
陳護士偷偷瞥了一眼那張冷硬俊美的側臉,臉上微微泛着微紅,好半天才沉靜下來,回覆道:“這個1806號房的病人叫做王安妮,今年二十五歲,是昨天晚上剛剛轉到我們科系的,家屬說她是在五天前開始陷入了昏迷,然而全身都做了CT,大腦身體都沒有發現甚麼異常,直到昨天早上,病人的身體開始出現大面積的潰爛,一開始只是皮膚,隨即不到半天便滲透到了內臟,目前情況很不容樂觀……”
身體突然出現大面積潰爛?
司夜塵的薄脣抿成一條直線,神色有些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