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我怎麼聽着,花吟肚子裏懷的孩子不是你的種?”
大門口的一顆老槐樹下,其中一個男子拿出煙盒拿了三根菸出來,一根遞給了謝景行,一根遞給了另外一個男子,一根自己含在嘴裏,一邊點菸,一邊看着謝景行蹙眉問了聲。
謝景行只是微微垂了下眼簾,並未應聲。
反倒是另外一個男子語氣篤定地道,“景行這都大半年沒有回過家了,這要是景行的種,怎麼也八.九個月了,快生的婆娘我可是見過的,不可能只有三四個月的肚子。”
男子話音一落,幾人都沉默了下來。
謝景行豈止是大半年沒有回過家了,而是這大半年都沒有在廠裏,送貨東行,好不容從槍林彈雨中撿了一條命回來,卻沒有想到會遇到這事。
一根菸抽完,兩人上了車,開車離開。
謝景行站在原地,見到吉普車在村口消失不見,這才轉身走向了院子,只是他剛走到大門口,就聽到一陣雞飛狗跳的聲音從院子傳了出來。
推開大門,謝景行拄着柺杖快步走了進去,一眼就看到崔桂蘭拿着一根三根手指粗的棍子追着花吟打着,而花吟一邊躲着棍子,一邊手扶着肚子,即使如此,還是被打了好幾下。
而謝父蹲在臺階上吸着煙,對眼前一切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小賤蹄子,竟然還學會偷人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崔桂蘭一邊罵着,一邊朝着花吟的胳膊上打了過去。
“啊!”
花吟手臂一麻,垂在了身側。
她原本就連續做了二十多個小時的手術,心累,又被在樹上綁了一.夜,身累,好不容易堅持着回來,不想迎接她的竟然是棍棒,此刻她不僅是胳膊疼,背疼,腿疼,到處都疼。
崔桂蘭還在罵着,這次棍子直接朝着花吟的肚子狠厲地打了過去。
花吟面色一變,她一隻手臂還麻着有些抬不起來,另外一隻手臂不管如何檔,都擋不住對方的棍子,正當花吟不知所措的時候,不想她整個身體突然被攬進了一個散發着一股淡淡菸草味的胸膛。
“嗯!”
棍子落下,頭頂發出一聲悶吭。
花吟抬頭,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不等她開口,謝景行高大的身影突然在她面前倒了下去。
似是沒有想到謝景行會護着花吟,崔桂蘭眼底閃過一抹憤怒,看到倒在地上的謝景行,沒有因爲是謝景行而停止打罵,而是朝着謝景行的頭重重打了過去,甚至用了十足的力道。
“謝景行!”
看到即將落下的棍子,花吟立即大喊了一聲,幾乎是下意識地撲過去護在了謝景行的身上。
“啊!”
棍子落下,花吟肩膀傳來一陣劇痛,她整個身體直接趴倒在了地上,額頭瞬間疼出了汗珠。
“你在幹甚麼?”
謝父看到倒在地上謝景行,快步走過來,從崔桂蘭手中奪過根子重重扔在地上。
謝景行似是沒有想到花吟會護着自己,微微一愣,見到趴在地上面色蒼白,額頭冒着冷汗的花吟,一股難言的感覺從心口掃過,看着自己打着石膏的腿,第一次有種無力感湧上了心頭。
“你怎麼樣?”
謝景行看着花吟問道,想要將花吟扶起,只是此刻,就連他自己都站不來。
“疼!”
花吟呢喃了一聲,趴在地上深深吸了一口,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
而謝父也快步走過去,將謝景行從地上扶起。
崔桂蘭看着三人,突然抬手一指擺放在堂屋臺階矮桌上的遺像,“景行,你之前當着我們衆人的面說花吟肚子裏的野種是你的,現在你當着你親孃的面,你說說,花吟肚子裏的野種到底是誰的?你四個月前,有沒有回過家?”
謝景行拄着柺杖,看着矮桌上的遺像,一瞬間沉默了下來。
雖然知道謝景行之前的說辭是爲了給她解圍,可此刻看到謝景行沉默,花吟心口還是一沉,她一個大好青年,好不容混了個主任,得,猝死了,猝死也就罷了,可現在狀況是,她重生了。
重生也就罷了,卻成爲了一個出.軌身懷野種的女人,這讓她怎麼活??
雖然之前謝景行說,花吟的孩子是他的,謝父多少信了幾分,不過心裏始終有些懷疑,此刻看到謝景行否認,重重嘆了一口氣,蹲在一旁不說話了。
看到謝景行沉默,崔桂蘭嗤笑了聲,看向了花吟,冷聲問道。
“花吟現在你還敢說你肚子裏面的野種是景行的嗎?你偷人懷了野種,雖然景行在衆人面前認了,可我們老謝家絕不會留下如此敗壞門風的女人,你從今天開始就搬出去吧!”
謝景行正準備開口,就見花吟突然上前,在遺像前跪了下來。
遺像中的女人五官精緻,面容溫婉,和謝景行有着七分相似,不像是鄉下的婦人倒像是城裏資本家的小姐,長得很好看,尤其是嘴角那一抹笑容,更是優雅到了極致,透着幾分恬靜。
花吟對着遺像磕了一個頭,心中暗暗開口說了三個字。
“對不起!”
雖然她不是原主,可誰讓她重生在原主身上呢?
這事她認了!
從地上起身,花吟又轉身看向了蹙着眉頭的謝景行,深深鞠了一躬,再次開口說了三個字。
“對不起!”
說完,花吟轉身看向了崔桂蘭和謝父,一字一頓地道。
“如今事情發生了,我也不好過多辯解,我和謝景行分開,從今天開始,我搬出去住。”
似是沒有想到花吟竟然妥協了,衆人齊齊一愣。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謝父,有些激動地從臺階上站了起來,似是害怕花吟反悔,立即朝着謝景行開口道。
“你趕快去找找你徐叔,讓他給你們開個證明,也正好,你們之前也沒領證,今天起,就讓花吟離開吧!正好自從你花爺爺走了後,後村河邊的那間房子一直空着。”
謝景行站在原地沒有動,目光沉沉地落在花吟身上。
大半年不見,他覺得花吟似乎變了,雖然她還是梳着兩個髒兮兮的麻花辮,穿着破舊打着補丁的衣衫,可比起之前那個膽小如鼠,軟弱可欺,逆來順受的花吟,簡直判若兩人。
“不行!”
崔桂蘭聽到謝父竟然只讓花吟搬出去,立即開口吐出了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