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助理這纔回過魂,手腳發軟的爬了下去。
蕭墨淵邁開長腿走下車,全黑的手工定製西裝包裹着他一米八幾的身軀,舉手投足間散發着帝王般的威嚴。
而他沒有半刻停留,滿心只想着剛剛動完手術的奶奶。
於是他吩咐助理:“處理得乾淨點,人有病就送去醫院,沒病的話——”
話音未落,一股淡不可聞的鈴蘭香氣飄入鼻尖,他一下子愣住了。
和昨晚一模一樣!難道......
蕭墨淵的視線緩緩落在蘇長歌身上,女人背對着他,身形瘦弱,皮膚白得幾乎透明。
他眸心微沉,既有股熟悉感,又莫名心疼。
不,怎麼會是她呢。
“老闆,她好像低血糖說不出話,不是碰瓷的,要不要......”
“那就扶她去車上緩緩,送她回家。”
蕭墨淵乾脆利落地大發善心,只因他實在太惦記奶奶的手術,立刻收回視線朝住院部走去。
蘇長歌暈乎乎地被扶上了車,緩過來之後,回想起剛剛驚險的一幕,嚇出一身冷汗。
“你好些了嗎?你家在哪?我老闆大發善心,要我送你回去。”
蘇長歌看着身下百萬級的豪車座椅,難耐的將外婆的舊被子抱緊了些。
“謝謝,去月苑小區......給你添麻煩了。”
她被汗水打溼的幾綹頭髮黏在清麗動人的臉上,清澈的眸子乖乖巧巧地看着地面,竟有種說不出的有種病弱美感。
助理從後視鏡裏看了幾眼,心跳莫名有些快。
這女人的臉,好眼熟,究竟像誰來着?
黑色賓利車緩緩停在月苑小區門口。
蒼白老舊的樓體不時有牆皮脫落,趕早高/峯的住戶們卻習以爲常,麻木地從油膩的鐵柵欄門間穿行。
蘇長歌行屍走肉一般爬樓梯。
她已經整整兩天沒睡,終於拖着疲憊的身軀走回出租屋。
卻發現大門換了鎖,她所有東西都被丟在門外。
大門上的字條寫着:這房子我不租了,你的押金和剩餘房租用來抵消傢俱磨損,孫老闆說要你三天之內消失在海城,否則她要你身敗名裂!
呵,偏偏都要趕在這時候嗎!
蘇長歌扯動蒼白的嘴脣,露出一抹苦笑,背倚着房門滑坐在地,此刻只希望好好睡一覺。
等她睡醒有力氣,還有外婆的後事處理,還有孫紙鳶那個賤人要報仇!
欺負她的一個也別想好過!
而就在她睡着的下一秒,樓梯緩緩走來一個黑西裝男人。
她的出租屋是頂層唯一一戶,所以房東毫不留情把她的東西全扔在了地上。
衣服散落一地,其中還有——戶口本。
黑西裝男人小心翼翼拾起她的戶口本,有些意外,又有些驚喜,拿出手機彙報了甚麼,轉身離去。
......
同一時間,醫院附近的咖啡廳裏。
和緩的音樂流動,孫紙鳶主動邀約,蕭墨淵也覺得有必要見一面。
“蕭總......”
孫紙鳶的鼻子還是歪的,爲避免露出破綻,她戴了一個外科口罩,謊稱感冒了。
她柔情似水,滿臉潮/紅地看着對面的男人。
彷彿聞着他猛烈的荷爾蒙,就已經手腳發軟,春心亂動。
蕭墨淵英眉緊蹙。
面對這樣一張臉,卻又怎麼看怎麼不像昨晚的女人——即使他已經確認過,孫紙鳶下頜確實有兩顆淺痣。
“蕭總昨晚您,您真是好過分,我今天腿都是軟的,昨晚我可是第一次呢......”
蕭墨淵眯眼看着她,撣了撣手中的菸灰:“我會對你負責。”
孫紙鳶笑了,怕表情太大假體又歪了,只好故作乖巧:“我只是個女兒家,當然甚麼都聽蕭總的。”
“蕭總可以把胸針還我嗎,那是我爸爸給我的十八歲生日禮物。”
就差一步了,只要把胸針掉包,蕭太太的位子就是她孫紙鳶的了!
一切都是命中註定,蘇長歌那個賤人哪有富貴命,給她提鞋都不配!
“自然會還給你。”蕭墨淵滅了煙,面對着孫紙鳶,心中只有一團莫名的煩躁。
“婚事我會吩咐人安排。另外昨晚你拿了樣我的東西,還我。”
孫紙鳶一下子愣了,冷汗刷地冒了出來:“什,甚麼東西?”
因爲心虛,她立刻補充說:“昨晚我太害怕了,甚麼也沒看清,是不是落在客房了?”
蕭墨淵俊臉驟然陰沉,只因爲,他昨晚就派人去客房找過,只能是被人帶走了。
那腕錶是他已故爺爺的遺物,價格抵得上整個孫家。
孫紙鳶拿着是想變賣,還是今後威脅他?
他不願再想,甚至不想承認昨夜令他沉醉的女人是孫紙鳶。
孫紙鳶心虛得很,立刻引開話題說:“蕭總,我們的婚期推後一個月如何?”
“我想先去一趟韓國,做幾次醫美,最近臉上很多痘痘——”
話音剛落,被蕭墨淵的手機鈴聲打斷了。
蕭墨淵接起母親電話,對方哭得泣不成聲。
“兒子,我們全家被一個女人騙了!她拿着你的戶口本去結婚了!”
“甚麼?”
“就是那個給你奶奶捐贈了器官的人的孫女,她表面上說對我們家不感興趣,其實騙了你奶奶,要走了你的戶口本。”
“剛纔已經把結婚證都領了,你奶奶還說要把她接到家裏來住呢!”
荒唐!
剎那間蕭墨淵的臉色鐵青,冷意讓孫紙鳶也忍不住發抖。
難道,難道蕭墨淵發現她是冒名頂替的?
不,絕對不能——
“如你所說,婚期推遲。”蕭墨淵掛斷電話,脣角劃過冷銳的弧線。
“好,那,那我們要不要先把新聞發了,我怕,我怕媒體亂寫。”
蕭墨淵深潭般的墨眸微沉,半晌,開口道:“有些事情要處理,處理好後,蕭家會通知記者。”
雖然孫紙鳶不盡如人意,也總比母親口中的女騙子好。
他倒想親自看看,這個把奶奶都騙過去的女人長甚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