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給小姨子一個驚喜！
來看熱鬧的人不少，不過大家都是走馬觀花，沒甚麼購買的慾望。
其中幾人侃侃而談，還點評起了那幅《蜻蜓戲水圖》。
“筆墨雄渾滋潤，色彩濃豔明快，造型簡練生動，意境醇厚朴實。只可惜是贗品，並非齊白石老先生的真跡！”
“若不是贗品，還會被拿出來促銷麼？”
“偏偏老闆還標價五千，傻子纔會買吧！”
聞言，林寒也只是笑而不語，別說五千了，就算是五萬，買回去也絕對不虧。
“這幅《蜻蜓戲水圖》我要了！”
林寒這一嗓子，直接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過來，剛說了只有傻子纔會買，還真就來了一個傻子。
很快，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子，笑嘻嘻走了過來，伸出大拇指說道：“小夥子，我姓黃，是這家店的老闆。不得不說，你真的很有眼光啊，雖說這是一副贗品，但絕對物超所值。買回去當傳家寶，沒準再過上百年，贗品也變成珍品了！”
他嘴上一頓亂誇，心裏想的卻跟其他人一樣，認爲林寒腦子不太聰明。
甚麼清倉大甩賣，不過是臨時搞得一個噱頭罷了，其實促銷的價格，比之前還要高。
偏偏就有這種傻子，願意當冤大頭，他又能怎麼辦呢？
林寒當然清楚黃老闆老奸巨猾，心口不一，不過把一副珍品，當成贗品來賣，到底誰纔是傻子？
他剛要付賬，蘇青禾就找了過來。
“姐夫，你怎麼跑來這裏了？”她去樓上才一眨眼的功夫，林寒就不見了蹤影，以爲是不辭而別了，還好不是。
在場不少人認得蘇青禾，聽到這一聲姐夫，立馬恍然大悟。
蘇青禾的姐夫，不就是那個臭名遠揚的蘇家上門女婿，也難怪會這麼蠢了！
“我覺得這幅畫不錯，所以想買下來送給你！”林寒憨憨一笑，就憑這一聲聲姐夫，也值得他幫蘇青禾一把，撿了這個大漏。
“送給我？”蘇青禾小臉兒一紅，然後看向《蜻蜓戲水圖》。
耳濡目染那麼久，她現在也算是一隻腳踏進古玩界了，不用聽別人說，隨便一眼就能看出，這是一幅贗品。
是啊，要是齊白石老先生的真跡，怎麼可能拿出來低價促銷？
“姐夫，你的心意我領了，可是……算了吧，花五千買一幅贗品太虧了！”蘇青禾搖搖頭。
到底是冰雪聰明的蘇家二小姐啊，不會像她那個姐夫一樣當冤大頭。
黃老闆一聽到嘴邊的鴨子要飛，立馬就不樂意了，輕笑道：“不買拉倒，他一個喫軟飯的，恐怕也拿不出五千塊錢！”
“黃老闆，買賣不成仁義在，你憑甚麼出口傷人？！”蘇青禾毫不示弱，馬上給與了反擊。
一旁的林寒，直接愣住了，他這個小姨子出了名的性情柔和，此刻卻爲他打抱不平？
這讓他心裏忍不住又是一陣感動，同時感慨命運弄人，當年救自己的小女孩兒，爲甚麼偏偏是蘇薇薇，而不是蘇青禾！
“五千塊錢而已，瞧不起誰呢，這幅畫我買了！”蘇青禾咬咬牙，當場就付賬。
她承認，自己有賭氣的成分，但人活着，不就是爲了爭一口氣麼？
何況林寒得了骨癌，剩下的時日不多，權當是花錢買姐夫一個開心好了。
“蘇小姐，畫你拿好了，謝謝再次光顧啊！”
黃老闆招手示意店裏的夥計，把畫取下來，還一副得了便宜賣乖的表情，可謂是把‘見錢眼開’這四個字，演繹的淋漓盡致。
蘇青禾只覺得噁心，接過畫之後，叫上林寒就要回自己店裏。
卻不想，林寒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道：“青禾，做古玩這麼久，你還沒撿過漏吧？今天姐夫送給你一個驚喜！”
甚麼鬼？
所有人一致認定，這是一幅贗品，就連黃老闆自己都親口說了，還有甚麼漏可撿？
這個蘇家上門女婿，想讓大家笑掉大牙才甘心麼？
“姐夫，我不需要甚麼驚喜！”蘇青禾莞爾一笑，眼眸中流露出無盡的落寞。
自從她被蘇家指派到古玩行當，每一步都走的很艱辛，從來沒有誰給過她一句關心和鼓勵。
而且，因爲她到現在沒做出甚麼成績，還要忍受蘇家人的數落。
雖然林寒的行爲，讓她有些摸不着頭腦，但至少給了她一些溫暖。
可贗品就是贗品，根本不可能會有驚喜！
林寒卻無視了所有的嘲諷和質疑，見人羣之中，有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兒，揹着一個書包，便徑直走了過去。
古玩街的隔壁，就是一處小學，現在又是中午放學時間，所以有小學生出現在這兒，並不突兀。
林寒跟小男孩兒借了一塊橡皮擦，再次回到蘇青禾跟前，說道：“青禾，你把畫展開！”
“好……”蘇青禾也一頭霧水，完全猜不到林寒接下來要做甚麼，不過還是把畫展開了。
林寒氣定神閒，手握橡皮擦，在畫上來回擦拭了十幾下，大功告成！
譁衆取寵的蘇家上門女婿？
那他就讓這些人，嚐嚐被打臉是甚麼滋味兒！
大家見林寒停下手裏的動作，原本還很無語，這是一幅贗品不假，可用的也是墨水，又不是用鉛筆畫出來的，用橡皮擦能做甚麼？
但是，等他們再去看那幅畫，瞬間就被驚呆了。
這個蘇家上門女婿用一塊橡皮擦，竟然像變魔術一樣，把這幅畫上的瑕疵，全都抹去了？
一副贗品變得毫無瑕疵，幾乎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
“姐夫，這……”蘇青禾也驚訝的張大了小嘴兒，說不出話來。
就算是一幅贗品，可是憑這以假亂真的水平，五千塊錢也絕對物超所值了。
“有人在這幅畫上面，塗抹了石墨粉，故意製造出很多瑕疵。我用橡皮擦把石墨粉全部擦掉，自然就恢復了它的原貌！”林寒解釋道。
石墨粉？不就是製造鉛筆的材料麼？難怪用橡皮擦就可以輕易擦掉瑕疵了。
“老天爺！這好像就是齊白石老先生的真跡啊！”
忽然，又有人發出了一聲驚呼。
在場不乏有人精通字畫，卻沒有人站出來反駁，因爲這幅畫不僅僅是達到了以假亂真的水平，應該說就是齊白石老先生的真跡無疑！
林寒淡然一笑，雖然都是一些狗眼看人低之輩，但還算是有點見識，認得出這是一副真跡。
話又說回來，既然他都說要送了，又怎麼會送給小姨子一幅贗品？
“打眼，打眼了啊，這幅畫放在我店裏大半年了，我居然蠢到沒有看出來。還以五千的價格，把齊白石老先生的真跡賣了出去！”黃老闆捶胸頓足，悔的腸子都青了。
何止是他，在場哪個人不像是捱了一記響亮的耳光，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
剛纔還嘲笑林寒譁衆取寵，到最後卻是他們有眼無珠，是徹頭徹尾的小丑。
而以現在的市場行情，齊白石老先生的真跡，再普通的畫作，每平尺最便宜也得百萬，這幅畫足有三平尺……
這個蘇家上門女婿的眼光也太毒了！
“姐夫，你……你是怎麼做到的？”蘇青禾驚醒回神，感覺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運氣好而已！”林寒聳聳肩。
“只是……運氣好麼？”蘇青禾一臉狐疑。
那麼多人，都沒看出這幅畫暗藏的玄機，卻唯獨林寒看出來了，怎麼可能只是單純的運氣好？
忽地，她覺得林寒身上，蒙上了一層神祕的面紗，彷彿她從來就沒有真正認識過一樣。
尤其是林寒剛纔表現出來的自信與泰然，更讓她覺得是判若兩人。
回到店裏後，蘇青禾纔算是真的回過神來，馬上就要把畫還給林寒。
“姐夫，這畫是你的，你收好吧！”
雖然是她支付了五千塊錢，但是撿到這麼一個大漏，跟她毫無關係，全憑林寒一個人。
這幅畫自然屬於林寒的！
“從一開始我就說了，這畫是送你的！”林寒擺擺手，他早就對這些身外之物，無慾無求了。
“不可以，這幅畫太貴重了，我不可以收！”蘇青禾受寵若驚，卻又說的很堅決。
林寒有些哭笑不得，妻子爲了得到那筆保險金，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
現在他主動把這畫送給小姨子，小姨子卻還不要？
明明是一對姐妹，差距也太大了！
叮鈴鈴！
忽然，蘇青禾的手機響了，是蘇家打來的，讓她不由得心裏一緊。
她在蘇家就像是一個隱形人，要麼不找她，只要找她肯定沒好事兒。
果不其然，電話剛接通，那邊就傳來一陣破口大罵：“蘇青禾，這都多長時間了，你的古玩店還是沒有任何起色，你對得起蘇家麼？馬上滾回來，老爺子說了，今天要專門給你開一場批鬥大會！”
這一字一句，讓蘇青禾彷彿被萬箭穿心，她已經付出了最大的努力，奈何事與願違。
“青禾，你也知道，我得了癌症，時日無多，總不能把這幅畫帶進棺材裏對不對？不如你就帶着回蘇家，堵上那些人的嘴巴，也不枉你叫我一聲姐夫，咳咳……”
林寒說着，忽然虛弱無力地倒向小姨子。
又到考驗他演技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