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跡沾棺蓋
第1章 血跡沾棺蓋
我叫陳小毛,今年20歲,父母早逝,從小我便跟着爺爺長大。
我爺爺,是一名棺材匠,他是方圓幾十裏,唯一一位棺材匠,生意也還算過得去,足夠我們爺倆的日常油米鹽開支。
棺材匠一行,有着許多不爲人知的禁忌。一般來說,新打造的棺材,需要點燃三炷香,稱之爲敬棺。否則棺材會出現裂痕,極爲不祥不吉利。
我們這裏是鄉下,依然是傳統的千年土葬。
人死後,逝者家人,在祠堂裏守靈三天三夜,之後屍體入棺下葬,入土爲安。守靈途中,逝者親人,理應禁忌黑貓和老鼠等陰氣東西,觸碰到逝者屍體,以免發生詭變,造成不祥的屍變。
這天,我正在院子裏曬衣服,
“吱吱——”我身後響起絲絲輕微的腳步聲,一隻枯瘦冰冷的手掌突然搭在我肩膀上。
被這冰冷的大手觸碰時,我突然心頭一驚,整個人猶如觸電,後背發麻,渾身被嚇得瑟瑟發抖。
“誰啊......”我忍住被嚇尿的感覺,顫抖着聲音,驚嚇的打着哆嗦。
不知怎麼,我感覺身後,站着一個披頭散髮,面容猙獰恐怖,血跡淋淋,可怕的醜鬼,正盯着我後背,詭異滲人微笑着。
“小毛......”
緊接着,從身後傳來,爺爺那熟悉的蒼老聲音。
“啊......原來是爺爺......”聽到爺爺的聲音,我轉過身看着眼前這個拿着煙桿的小老頭,就是一陣哆嗦,擦了把冷汗,唏噓道:“差點被你嚇死,爺爺。”
大白天的,在家裏頭,差點被爺爺給嚇尿褲子。
我爺爺叫做陳永貴,看起來不算多高,身體比較瘦弱,留着一個光頭和一縷白色鬍鬚。手裏的煙桿和菸絲袋,幾乎寸不離手。即便是幹活歇息的時候,也要找空抽上幾口才有勁幹活。
“呵呵......”見我被他嚇了一跳,爺爺也是略帶歉意,慈祥的笑了笑。
我拍了拍胸膛,穩下心神,問道:“爺爺,你棺材打造好了?”
前兩天,爺爺接到一家逝者訂購棺材,下葬需要先守靈三天三夜,今個剛好是託運棺材,送去的日子。
尋常,做棺木,先是挑選木材量尺寸,然後截開和用刨子刮好棺板厚度。再然後,用鑿子鑿出來小口拼裝起來,最後外面刷一層桐油,放在蔭涼地,徹底陰乾便可。
“嗯。”
爺爺將煙桿嘴放進嘴裏,抽了一口煙,吐出濃厚的煙霧,一臉享受的笑道:“做好了,桐油也刷好了,待會你去你大海叔家,讓他下午幫忙送一趟,費用照舊。”
大海叔,是我們陳家村本家親戚,叫做陳大海。
大海叔,家裏買了一輛不帶車廂的藍色輕卡,而每逢需要運送棺材的時,爺爺都會讓我,去先告訴對方一聲。
“爺爺,我知道了。”
“我這就去大海叔家,給他說一聲,讓他下午幫忙送一趟。”曬好衣服後,我便向外走去,去大海叔家先說下。
送棺材,也是有講究的,都是趁着白天去送,禁忌天黑才送。
天黑,趕夜路送棺材,是一件極爲不吉利的事。
“小毛哥。”
在我出門,走了沒有多遠時,便從旁邊巷子裏,傳來一陣熟悉的呼喊聲,緊接着一個胖墩的身影出現在我跟前。
“小胖!”看到來人,我也是心裏一喜。
眼前,這個胖墩的少年,叫陳小胖,和我從小一起玩到大,我倆是很鐵的那種發小關係。
陳小胖十九歲,比起我來小了一歲,最近聽說他父母,給他張羅了一門婚事。
陳小胖,一臉亢奮道:“小毛哥,我剛要去你家,便遇到了你。走!我們去後山掏鳥蛋去!”
聽到掏鳥蛋兩字,我也是顯得有些興奮。
“小胖,今天我去不了了。”
想到,下午要去給逝者送棺材,我便微微搖頭,無奈道:“前兩天,我爺爺給人打了一具棺材,下午要我和大海叔,一起送過去。”
去後山掏鳥蛋,我也想要去,可眼下的確是沒有空去。
“哦!”見我要去送棺材,陳小胖也是神情微變,沒有了之前的亢奮,嘆息道:“哎,好吧!”
“小毛哥,那我先回去了,等你回來,趕明天咱倆再去後山抓野兔子!”
想到野兔子,陳小胖便雙眼一眯縫,忍不住流出一絲口水,不過很快便被他伸手擦掉,一點都不感到尷尬。
“嗯,好!那就明天再去好了!”我點了點頭。
陳小胖照着原路回去,我也是繼續向大海叔家走去。
我來到大海叔家裏的時候,大海叔正坐在院子,用手扒苞米,他老婆正在柴房裏做飯。
我進門,笑着喊道:“大海叔!”
大海叔,是一個看起來堪厚的中年漢子,留着一把毛腮胡,看起來粗曠有力。年輕的時候,他在外地打工十多年,積攢下來一些不菲的家底。
“是小毛啊!”見我進來,大海叔放下手裏的苞米,向我看過來。
“大海叔,我爺爺說......”
我把送棺材的事情,告訴了大海叔。大海叔在家除了扒苞米也沒啥事情,便直接應承下來。
我離開的大海叔家後,他老婆從柴房,將幾個做好的餅子端了出來,道:“小毛他家,又要用咱們的車啊。”
“是的,去外面送一趟棺材。”陳大海笑道。
“哼,要不是車子閒着也是閒着,還能讓你賺些車費,我纔不讓你去拉棺材,多不吉利!”
他老婆,發着牢騷嘀咕道:“小毛這孩子也怪可憐的,俺聽村裏老人說,小毛父母是被殭屍吸血害死的。”
陳大海聞言,眉頭皺起,嘆息一聲,搖頭道:“這話,都是別人瞎扯淡的話,豈能當真......…”
過了中午頭,大海叔便開着車,來到我家。
擱放棺材的蔭涼地,在不住人的老屋裏。棺材屬於陰暗的東西,不能暴曬見光。否則,棺材會暴曬出裂痕,更會對入棺的逝者極爲不利。
老屋裏,門前左右邊,有兩個敞着通風的方形小窗口。裏面昏暗一片,一具通體漆黑,看起來有些陰森邪乎的黑色棺材,靜靜的躺在陰暗的角落裏,讓昏暗的老屋裏,若有若無透露出一股令人不冷而寒,陰氣森森的冷意。
爺爺找來好幾個幫手,纔將沉重數百斤重的棺材,從下面抬到車上。我爺爺做的棺材,用料很足,即便是棺底板,也是用的很厚的木料。
一具棺材,兩米多長,又加上大又長,重達數百斤,故此沒有七八個人,很難將其抬放起來。
“一二三!”
“放——”
我們七八個人,將棺材抬上去,而後將棺蓋也是抬上去蓋在棺材上。
“哎呀......”
就在此時,有人擱放棺蓋的時候,被棺蓋擠壓到手指,手指都破了,血跡沾在棺材蓋上。
見此,大家都是一驚,連忙問道:“怎麼了?”
“沒事,就是不小心擠破手了。”那人,捂着手指頭,便和其他人下了車。
爺爺聽到擠破手,當即眉頭挑起,臉色微變。
“沒事,就好!”爺爺面色不改,笑着衝大夥道:“改天啊,老頭子,我請大家喫飯。”
很快,那些來幫忙的人,便相繼離去。
看到衆人離去,爺爺也是笑容消失,臉色有些焦急,緊急的爬上車。
“小毛,給我遞把削木刀。”看到棺蓋上沾染着的一點血跡,爺爺皺着眉頭,神情嚴肅,讓我遞給他削木刀。
“哦,好!”
雖然讓我感到有些納悶,但我還是去給爺爺拿來一把削木刀,爺爺手握削木刀,輕輕削掉那一層血跡後,這才舒展開眉頭,爬下車。
最後在棺材上蓋上一層帆布,用繩索拴好之後,我和大海叔便上了駕駛室,準備去送棺材。
爺爺站在車窗前,抽着煙桿嘴,衝大海道:“大海,你們路上慢慢開車,沿途多多注意安全才是。”
“永貴叔,您放心好了!”大海叔,堪厚的一笑。
“爺爺,我們去送棺材了!”
“嗡嗡——”車子發動起來,大海叔便握着方向盤,踩着油門,向村外面的路開去。
爺爺,站在門口,目送我們離去。
爺爺眼神微凝,變的有些複雜,低聲擔憂道:“棺材還未送去,途中便沾染血跡,真不知預兆的是吉還是兇那!”
新棺材,還未用便沾染上血跡,是一件極爲不吉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