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當下進入搖搖欲墜的小廚房裏,時刻擔心風把屋頂刮飛走不說,可她連生火都不會。找了好久,才找到適合做引火物的玉米皮。
這火算是點燃了,看到竈臺上的油罐子裏面的油和那枚孤零零的雞蛋。林玉不由得咒罵了女配幾聲,都是她這個賤人教唆的。
原主這傢伙不僅愛裝扮,還特別愛喫。雞蛋都是她一個人的獨食,給孩子們喫的就是玉米麪和高粱麪糊糊。
當初看小說的時候還覺得女主好可憐,現在看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她傻白甜甘心當女配的傀儡也就算了,最起碼要對孩子好一點啊。她虐待孩子和丈夫不說,還在成婚之後把婆家人和孃家人,包括這兩個村子的女人都惹了一圈,搞的現在誰也不願意搭理她。
抱怨了一番,蹲下身子燒了點油,又在空蕩蕩的白麪缸子裏蒐集了一小把白麪。敲了這枚雞蛋進去,做了雞蛋白麪糊糊。
“好了,快來喫吧。”林玉將白麪糊糊放在涼水裏待了一會兒,才端出去放在一旁的小木桌上。
孩子們看到這兩碗飯,眼睛都冒出綠光來了。邊喫邊吹,一刻也不停的往嘴裏送着飯菜。
“喫上了?”張母一進門看到兩個孩子正趴着喫飯,這才露出笑模樣。
想着今天這女人咋心眼這麼好,肯在半晌給孩子做頓加餐了?
林玉看着來人這裝扮,身穿粗布偏襟上衣,下身是黑色長褲,褲腿還高高挽了起來。
腳下的鞋子正是大口布鞋,應該就是書中寫道的原主的婆婆,楊桂芬。
“剛剛生產隊敲鐘,說是秋收忙,中午不歇了,讓每家每戶給家裏人送些飯過去。令華那邊,恁就甭操心了,俺多貼幾張餅子送過去就成了。”
還不等林玉反應過來回答,張母就坐在了張文張武旁邊,瞅到孩子們的飯碗中竟然是白麪雞蛋糊糊。不由得驚訝的抬起頭,看着自己的三兒媳婦林玉娟。
張母明顯是有些不相信的,往日裏這些好東西都是她喫獨食的。也不管自己多次提醒孩子還小,吃不了那些粗糧...
本想開口問問她怎麼轉性子了,可又怕一句話說不對,惹惱她跟自己叫板,還是老老實實閉嘴吧。
“娘,還是讓我去吧,家裏那麼多張嘴,等着你做飯呢。令華的就不麻煩你了。”
林玉訕訕的笑了笑,又想起這個時候原主可是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她想要在農村生活下去,第一件事情就是要改變別人對自己的看法。
不做朋友可以,可千萬別再做敵人了。
張母一愣,當下點頭道:“那也行。”
今天的太陽是從西邊升起來的嗎?自從兩個月前令華從部隊上退回來,林玉娟別說是做飯給他吃了,就連一個笑模樣都沒給過。
看來回去得好好的拜拜觀音菩薩,真是顯靈了。昨天跪了一晚上救爺爺告奶奶的,可算看到點效果呢。
“恁兩個喝完了吧?跟奶去奶家裏睡一覺。”張母說着就要幫着將碗筷收拾了,還沒起身。
只見林玉娟搶先一步,臉上還帶着笑意,將桌子搬到一旁去了。
“娘,這活我來幹就是了。孩子就麻煩你照看了,這馬上就到中午了,我好貼了餅子送過去。”
林玉娟又從一旁的木頭梯子上拿過一塊布,充當毛巾,沾了水,又給張文張武擦了擦嘴角的飯菜和手。
細心的對着他們道:“等娘忙完了,就去奶家接恁。”
看着張母帶着孩子欲言又止的離開,林玉也重重的吐了口氣。看來要改變原主在大家心裏的印象,真是一條難走的路,道阻且長啊!
記得張令華到三十多歲的時候,胃病就反覆發作。肯定是這個時候留下的根,既然跟他做了夫妻,還得養活兩個兒子,那鐵定不能讓他身體有一丁點的不適。
當下扎進小土房裏,叮叮噹噹的做起午飯來。趁着鍋中燒水的功夫,將房間裏的被子都搬到院子裏進行晾曬。
還好林玉娟是注意個人衛生的,這被罩也老是拆下來晾洗,要不然這夜裏根本沒法睡。
又將孩子和張令華的被子也都抱了出來,不過因爲原主對他們不上心,這被子裏確實有一股子黴味。
現在時間上來不及,要不然也得拆洗了。
生產隊的鐘聲再一次響起,林玉收拾收拾籃子,放了幾張餅子。
把家裏僅剩的那點野菜,用油星子炒了炒,裝到敞口大碗裏,還貼心的準備了一碗冰糖水。
在地裏勞作就是賣苦力的,長時間蹲着容易頭暈頭黑的,喝點糖水也能補充點營養。
想着一會兒見到張令華要說些甚麼?他現在可算是自己的天降老公,可兩人還沒打過照面呢。
八月初,正午的溫度也高得不行。鄉間小路上高低不平,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看着腳下的路。
日頭當空照着,林玉雪白的肌膚早已經被曬的通紅,心裏忍不住抱怨着,這個年代連個交通工具都沒有。
“瞧,那邊過來的是張家三媳婦?”
“俺的天吶,她懶的出了名了,今天這是咋啦,肯下地送飯來了?”
“恁瞧她那小臉,曬的通紅,可真是嬌氣,小屁股扭來扭去的,就仗着自己好看...”
“頂啥用?不給張家老三好好過日子,俺可是聽說她跟村子裏的新老師,走得比較近。”
林玉只顧着埋頭看路,生怕罐子裏的糖水撒了,哪裏顧得上聽別人的閒言碎語。
“老三啊,恁媳婦來送飯了!”不知道誰在地頭叫喊了一聲,隨後幾個婦人跟着哈哈大笑着。
這種肆無忌憚的笑聲,讓林玉覺得很不自然。不過也沒有太在乎,畢竟她可是網紅服裝廠的首席設計師,每天見那麼多客戶,早就練出厚臉皮了。
只見一蹲着身子正埋頭整理玉米杆的男人轉身,或許是刺眼的陽光讓他有些微怔。
看到來人之後,便放下手中的工作朝着林玉走去。
“你咋來了,孩子呢?”
“孩子跟娘去老家了。我這貼了餅子和青菜,你快趁熱喫吧。”林玉敢發誓,這是她有生三十多年來聽到的最低沉最有磁性,最具男人味的聲音。
天知道她現在有多激動,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在叫囂着:大力的把握他,把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