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真的是不要命了

沈凝在警察局呆了一夜，第二天的時候有人突然跟她說，“你可以走了。”

沈凝愣了一下，宋知薇既然選擇了報警，那不管她是否真的蓄意傷人，宋知薇都不會放過她。

怎麼可能才呆了一夜就可以走？

然而那些人好像並沒有打算回答她，跟她說完這句話以後便各忙各的去了。

沈凝只得懷疑地往外頭走。

直到她在警察局外，看見了身子單薄，臉色還有些發白的陸淮南。

沈凝瞳孔狠狠一縮，鼻子瞬間變得有些發酸。

難怪她可以全身而退，原來是因爲陸淮南。

十指被她攥得緊緊的，沈凝紅着眼眶問：“你怎麼來了？你是甚麼時候醒的？”

陸淮南笑着握緊了她的手，“讓你在這待了一天，對不起。”

“走吧，我們回去。”

沈凝抽回被他緊握的手，主動扶着他，“你真的是不要命了，就算要幫我，也不應該自己親自走一趟，萬一你……”

萬一傷口裂開，他又該怎麼辦？

陸淮南的神情變得溫柔起來，“以後都不會了。”

他不會再讓她受任何人的欺負，包括他自己。

“陸錦川昨天有傷到你嗎？你有沒有哪裏受傷了？昨天晚上在警察局，有人爲難你嗎？”

陸淮南握緊了她的手，瞳孔的每一處，都佈滿了快要傾瀉而出的關心。

沈凝搖了搖頭，“我沒事……”

所有的刀，他都替她擋了。

她哪裏來的傷受？

陸淮南的大掌包裹着她的小手，他看着她，眸光格外深情。

“沈凝，我想跟你結婚。”

沈凝低頭咬了咬脣，避開了他的目光。

在陸淮南爲她擋刀，她親眼看着陸淮南被推進手術室的那一剎那。

她承認，她的心沒死。

還會爲了陸淮南跳。

可是，她已經活不了多久了……

又爲甚麼要跟他結婚？

難道，要他親眼看着她死嗎？

她做不到……

陸淮南知道她的膽怯，知道她的顧慮。

也知道她究竟是在害怕些甚麼。

他將沈凝攬入懷中，擁抱着她，“沈凝，如果你是因爲恨我，不想原諒我，所以不願意回答，那我不逼你，尊重你的選擇。”

如果不是，他希望，沈凝能夠拋開那些顧慮，跟他在一起。

他一定會想辦法治好她的病，那些害過她的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沈凝眼眶泛紅，“我的病，治不好的。”

“你現在還能看見一個完整的我，但是我不一樣，再過一段時間，我會徹底看不清你的輪廓，我的眼睛能看到的就只有黑色。”

“這還不是最嚴重的，我可能還會變成一個廢人，甚至擦破一點皮，都能要了我的命。”

“跟我這樣的人結婚，你能得到的，不過是數不清的痛苦，還有無盡的麻煩。”

沈凝說着說着，淚水就從眼眶裏湧了出來，打溼了陸淮南的肩膀。

她已經沒辦法和陸淮南在一起了……

就算所有的誤會都解釋清楚，就算兩個人的心裏都只有彼此，他們也沒辦法走在一起了。

年少時的感情，又有幾個能得到圓滿？

陸淮南將她抱的越發緊，“別怕，你的病會治好，就算一切像你說的那樣又如何？”

“你不能走，我可以做你的柺杖。”

“如果看不見，我就是你的眼睛。”

“我已經把你弄丟過一次了，不想再錯過第二次……”

沈凝喉嚨發酸，心臟悶悶的疼。

過了好久，她才沙啞着喉嚨，哽咽道：“如果我的病真的能治好，我就答應你……”

沈凝這句話是在安慰他，同時也在安慰她自己。

已經病入膏肓，就算找了最好的醫療團隊又怎樣？

治不好就是治不好，誰也無法挽救一個將死之人。

陸淮南卻彷彿聽到了世界上最動聽的情話，一雙眸子瞬間亮了起來。

“沈凝，謝謝你……”

多謝她不計前嫌，還願意喜歡他，願意嫁給他。

也謝謝她給了他這個世上最美好的東西——真心。

沈凝嗯了一聲，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