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除非你化成灰
午後的太陽,炙烤着整個大地。
溫姝提着沉重的步子慢慢走來,就看到了一堆人在宿舍門口。
“溫姝,我可是聽說了,你上午跟外聯部謝學長一起去看電影了,那你現在跟陸學長啥情況啊?”
說着說着,對方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後面的少年。
溫姝一愣,隨即挑眉,脣角輕扯了一抹笑,瞥了眼對方:“呦,消息還挺準的嘛。”
“我這不是想確定一下傳聞中的消息是不是真的嘛,你當時追陸學長那叫一個轟轟烈烈,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你……這好不容易纔搞到手,不會吧,不會這麼快分手的吧。”
溫姝聽了,竟是揚起了一抹笑容,說話的語氣都是輕飄飄,“玩膩了不分手,難道還留在過年啊,難道不是下一個更乖?”
不遠處,陸圳宴黑眉下的那對眸子異常的森冷血腥,炙熱的陽光灑在少年矜貴的臉龐上,平添了好幾抹落寞之色。
溫姝一抬頭,兩人視線驀地相撞……
溫姝的呼吸瞬間窒息下來,用了好些勁才恢復正常。
沒想到,陸圳宴這朵高嶺之花,教授們眼中的天之驕子,竟是破天荒的朝她走去,捏緊她的肩頭冷聲質問:
“爲甚麼要分手?昨晚,去哪了?”
他怎麼都沒想到,昨天還耳鬢廝磨的兩個人,今天竟是忽然如此絕情。
而溫姝卻是正眼都不帶看面前的少年,只是隨便的應付:“還能是甚麼,我剛纔都講的很清楚,我玩膩了,不要你了,可以嗎?”
如此輕鬆不在乎,跟當初追在陸圳宴屁股後面的模樣判若兩人。
陸圳宴抓住她的雙臂,眼神裏透着不甘心,“明明昨天你還說着會跟我在一起一輩子!這就是你說的一輩子?”
他聲音沙啞,掌心卯足了力道,看的旁邊人都覺得……疼。
可溫姝任由對方發泄,沒有掙扎。
等他停了下來,她才咬了咬脣瓣,又是笑出了聲:
“大家都是成年人,我爲甚麼喜歡你?還不是因爲你是陸少,有錢有顏?哪怕是要畢業了離開陸少,都有人馬上給我幾百萬呢,我傻呀,有錢不賺?”
她揚起了下巴,繼續逼着自己直視着面前的男人。
“你給我聽好了,我喜歡的人至始至終都是謝白,你不過就是我無聊時候消遣和賺錢的工具!”
少年的臉色一白,身體也是驀地一震。
他知道,他們身份懸殊,所以爲了讓她安心,他盡其所能,拼了命的對她好,可是現在……他卻把自己活成了一個笑話!
少年的面色瞬間死灰,站在原地,待溫姝轉身那一刻,聽到他沙啞帶着冰冷的話:“溫姝,你,真賤!我們之間,徹底完了!”
說完,他厭惡的女人,漠然離去!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所有人都朝着溫姝指指點點……
卻不見她跟看不見周圍似的,慢慢的走了進門,似乎再也沒有力氣支撐,倒了下來,額角冒出了虛汗陣陣。
眼淚也是大顆大顆的掉下來。
“陸圳宴,再見了……”
……
四年後——
天水酒店。
溫姝在洗手間捯飭了二十來分鐘,她看着鏡子裏面自己S馬特的髮型和人厭鬼棄的濃妝,嘴角微微上揚。
平放在洗漱臺邊上的手機突然亮了起來,她看了看,是母親楊如花發來的微信:
【你給我記住,要不是你妹妹不想去,這種好事也落不到你頭上,要是敢黃了這門親事,我剝了你的皮!你現在就是溫綰綰,如果說你表現不好的話,我就把你趕出家門!】
溫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放下手機。
她的同胞妹妹溫綰綰,爲了逃避這場可笑的娃娃親,玩起了離家出走的戲碼,可是她卻被第一時間拉來,頂替妹妹。
多可笑!
……
離約定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小時的時候,溫姝才故意姍姍來遲。
她大搖大擺的朝着男人坐着的位置走過去,只是越走的越近,她眉頭皺的越厲害。
爲甚麼……會是陸圳宴?
四年了,他還是那麼俊逸,哪怕就這麼坐着,也彷彿會發光一般。
只是,此刻他的黑眉微顰,襯得他更冷峻畢露。
他……比過去更冰冷了。
溫姝的臉色一白,還沒來得及轉頭跑,陸圳宴就注意到了她:
“怎麼,遲到不說,見了我就跑?”
溫姝很快想到自己這身裝扮和妝容,鬆了鬆,強撐笑意。
他認不出來自己纔對。
思及此,她直接拉開陸圳宴面前的位子,姿勢野蠻坐了下來:
“你就是那個暴發戶?我媽可是說了,只要嫁給你那我就是走上人生巔峯當少奶奶的命,彩禮呢也好說,千八百萬意思意思就行了,不過可得提前說好,這彩禮是婚前財產只屬於我一個人的……”
溫姝翹着個二郎腿,很自然地從兜裏掏出一枚香菸在手中揮了揮,那浮誇的表情要多誇張有多誇張。
陸圳宴板着臉,深邃的眸光直視着正對面的溫姝。
溫姝掀起好看的鳳眸,有些心虛的瞥開視線。
陸圳宴一直盯着她看幹嘛?
就在溫姝思緒片刻的功夫,耳邊就傳來了男人十分冷冽的聲音:“溫小姐。”
溫姝輕捏香菸的手突然伸了出去,動作盡現粗魯,馬上說道:”別介,我還是習慣別人叫我Miss Wen.”
“恐怕陸先生不知道我以前都是F國生活過,還是很開放的好麼。”溫姝陰陽怪氣地說完,旋即垂下眉眼,盯着自己剛做沒多久的美甲瞧了起來。
見男人沒反應,她又來勁,接着說道:“怎麼不講話了呀陸先生,跟美女聊天壓力很有壓力麼,還是跟我講話你得回去查新華字典?”
陸圳宴的嘴角直接閃過一抹冷笑:“是在隔壁F國菜市一日遊麼”
溫姝的臉瞬間垮了。
時隔多年,這男人還是這麼毒舌。
這樣也好,只要陸圳宴討厭她,這場荒誕的婚事,就不能成功。
陸圳宴微微往前移了移,他雙手合十,有勁的手肘此刻撐在餐桌上:“未婚妻?溫綰綰?溫姝!”
溫姝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心緒起伏:“這你都認得出來?!”
“想讓我認不出你,除非你化成灰。”
陸圳宴冷到極致的聲音,一下一下的,鑿過她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