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好生養

“方妍，看在我媽的份上，今天把這個婚禮流程走完可以麼？”伴郎開口直呼她的名字，但內容表達的意思卻讓她無法理解。

“你媽？陸夫人嗎？”方妍想問，陸母哪來那麼大的臉，讓她獨受世人爭議，獨自一人完成婚禮？

“不，陸夫人並非是我媽，而是我的嫂子。”男人白俊的面容浮現笑容，乾淨的笑顏，滿是書香門第的氣質。

“你是陸以遷的叔叔？”不等方妍回答，邊上的方穎對驚叫出聲，“你，你居然是陸以遷的叔叔！？”

“對，我是阿遷的小叔。”陸言臣對她點頭頷首，然後轉向方妍道，“方妍，我母親陸老夫人自知，你嫁給阿遷受了委屈，特意讓我前來致歉……”

“道歉之前，難道不應該先給個理由嗎？”方妍並不是多在意這個道歉，她只想知道陸以遷的態度，先前說好，婚約成立，各取所需，可現在他單方面違約，那她是否還要繼續履行這個約定？

“孫媳婦，你放心，奶奶一定讓那小子給你個交代，不讓你白白受欺負！”

隨着一聲柺杖重重地戳地聲，陸老太太的蒼老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方妍抬眼看去，老人家正佝僂着身子，顫顫巍巍地要跨進來。

未等她反應過來，陸言臣已上前，忙將她攙扶住，“媽，您怎麼來了？這事交給我來就好，您身體不好就別操心了。

“哎喲，這臭小子就是不讓人省心，要是他也能像你這麼讓人省心就好了。”老太太拍了拍他的手背，然後轉身拉住方妍的手，渾濁的雙眼，卻透出熠熠的光，“方妍啊，你別聽外面傳的那些亂七八糟的流言蜚語，阿遷肯定是喜歡你的，他肯定是有甚麼事情耽擱住了纔沒及時趕上婚禮！”

“陸以遷喜歡我？”

“當然了，奶奶我看了一輩子的人，阿遷又是我的孫子，不可能看錯。”老太太說着說着笑了，眼周的褶子都笑成了彎月，“他看着你的時候呀，眼睛裏有星星哦！”

方妍見老太太的結論竟從此得來，不由咋舌，但眼見老人家體弱成這樣了，還親自跑過來慰解自己，她終是於心不忍的點了點頭。

反正這個陸家少奶奶的身份也不虧，但陸以遷還是不是一個值得合作的人，她得重新審視。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你就是我的孫媳婦，奶奶我看好了你，這輩子只認你一個孫媳婦！”見到方妍終於鬆口，老太太一顆懸着的心放了下來，讓化妝師繼續給方妍整裝後，她帶着陸言臣出了化妝室。

“阿臣，你趕緊派人去找那小子，你告訴他，要是把我孫媳婦給弄丟了，以後就不要認我這個奶奶了！”老太太氣得直拿柺杖戳地板，一張滿是皺紋的臉更添滄桑感。

“媽，您別生氣，注意身體。”陸言臣忙出言安慰， 並扶着她在樓廊上的長藤椅上坐下，“可若是找不回來，那今天的婚禮還……”

“你頂上。”

“啊？”陸言臣以爲自己聽錯了，愣愣地看着老太太。

“啊甚麼？這臭小子找不回來，又不可能真的弄只公雞跟方妍走婚禮，唯有你替他走流程了！而且你長得樣樣貌端正，和阿遷有幾分神似，不算太委屈方妍。嘿，作孽啊，好好的婚禮弄成這樣……等這小子回來，我非扒了他一層皮不可！”

老太太氣哼哼地叨叨。

婚禮流程最終還是由陸言臣代替走完的，賓客都在心裏暗自看笑話，陸家顏面盡失。

陸母氣得臉都僵了，戳在門旁面無表情。

方妍面上平靜無波，端莊大氣地隨着陸言臣在門前敬酒送客。

陸言臣偷偷給她遞了一瓶水，壓低聲音道：“喝點水吧，一天下來你都沒有進食。”

“謝謝。”方妍接過，抱以一笑。

雖然陸家的人奇奇怪怪的，但陸老夫人和陸言臣這對母子待人倒是極好，就是這相差了差不多六十歲的年齡差讓人覺得有些訝異。

將賓客都送走後，方妍被直接送回了陸家。

新房裏，她終於卸下臉上厚得像股膩子粉一樣的粉底，將自己徹徹底底地洗了個清爽乾淨。

摸着飢腸轆轆的肚子，她下了樓想弄點喫的，不料剛出門就撞上了黑臉的陸母，及她的姐姐。

胖大姨一見方妍就跟打了雞血似的，上來直接就抓住她的手腕，將臉湊得賊近。

她上下打量着方妍，從臉蛋到胸脯再到屁股一通辛辣點評，“模樣不錯，就是瘦了點，屁股沒肉，不好生養……”

聽到胖大姨這一番點評，方妍沒忍住“噗嗤”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