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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大小姐和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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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草一把扣了鏡子,轉過身看着房裏的擺設,終於反應過來一件事:

剛剛她只是做了一個噩夢,夢裏那些事情都還沒有發生,她還沒有出嫁,還是閣老府的嫡長女。

這就好這就好,那個夢實在太可怕了!

但遊目四顧,心中也泛起一絲悲涼。

閣老府嫡長女又怎樣?首輔家千金又怎樣?她的日子一樣不好過!

十六年前,京城一場禍亂,沈閣老把即將臨產的沈夫人送到鄉下莊子裏去避禍,忙亂之中接生婆抱錯了孩子,明明該是閣老府嫡長女的沈草就這樣做了莊頭媳婦的女兒。

沈草在莊子上長到了十二歲才被接回沈府,但那時沈家上上下下對那個抱錯的女兒沈玲瓏已經有了很深的感情,全家一致決定留下沈玲瓏,當成自己的女兒一起養。

對外則宣稱兩人是雙胞胎,只不過大小姐身體不好,需要養在外面,現在身體好了才被接回來。

爲了補償沈草,閣老府把嫡長女身份給了她。

就因爲這個身份名頭,沈閣老夫妻和沈府幾位公子都覺得沈草佔了天大的便宜,所以愈發寵愛沈玲瓏,可以說除了那個身份,沈家嫡長女該有的所有一切沈玲瓏都有,包括父母兄弟的寵愛、錦衣玉食的生活……

而真正該享受這一切的沈草,在府裏卻活得卑微至極,正像她的名字一般,是棵草。

沈草在這沈府裏面不受寵,這是人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兒,單單從用具上就能看得出一二來。

她屋裏這些傢俱就是二小姐沈玲瓏淘汰下來不要的,大多數都很舊,漆面不再光亮,有的還缺胳膊斷腿的。

傢俱是這樣,這間屋子也一樣,陰暗潮溼不說,連窗戶都沒有好好糊,破掉的明光紙被風吹着,在發出簌簌的輕響。

沈草微微勾脣苦笑了一下。

任誰都想不到這樣一間簡陋的閨房竟然是沈閣老嫡長女住的房間,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哪個丫頭的屋子呢。

想到這裏,沈草眼裏一片冰凌。

如果夢裏的都是真的,那自己這輩子過得真的很不值。

她從被接回來就一心一意盼着被沈家人接納,一心一意要討父母和兄弟歡喜,後來爲了給沈閣老籌錢治病,甚至犧牲自己嫁給了秦風,卻沒想到,最後落到那樣的結局……

聽到她房裏有動靜,丫頭綿綿掀開簾子進來了。

“小姐起來啦?”

沈草看着綿綿,心中泛起了一點溫暖。這丫頭對她忠心耿耿,夢裏那麼艱難的境況她都沒有想過離開她,一直與她同甘共苦,這份情義着實難得,她以後一定要對這丫頭好一些。

她若有所思的目光看得綿綿都有些奇怪,忙摸着臉和頭髮問:“怎麼了?是奴婢哪裏不妥當嗎?”

“啊,沒事兒,沒事兒,我做了個夢,還沒醒過神兒來。”沈草問道:“綿綿,今天是初幾了啊?”

綿綿噗嗤一聲笑:“還初幾呢,今天都二十了,中秋都過五天了,小姐真在做夢呢!”

沈草還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就順着綿綿的話又問:“二十了啊,今年是嘉慶十九年吧?”

綿綿只以爲沈草是在逗她,笑得眼睛彎成兩個月牙:“小姐您真逗!今年都是嘉慶二十一年了。”

嘉慶二十一年?!八月?!沈草悚然而驚。

在那個奇怪的夢裏,嘉慶二十一年臘月就是皇帝五十大壽,壽宴上,太子獻上的一對雪雕竟然死了,皇帝大怒,認爲太子是在詛咒他,當場就褫奪了太子的儲君之位,而依附太子的沈閣老,也因此被罷官免職,沈家的劫難從此開始。

算算時間,距離現在不足三個月了!

自己剛剛經歷的到底是夢還是上天給的警示?如果是夢,那些疼痛又怎麼會那麼真切?如果不是夢,那自己要怎麼才能阻止悲劇發生?

她這一恍惚,動作就有些遲緩,去給沈夫人請安就遲到了。

趕到正院門口,恰好遇到父親沈閣老喫完早飯出門上朝,

她就避到了一邊微微曲膝行禮,等着這位日理萬機的首輔大人過去。

以前的她還揣着一腔滾燙的孺慕之思,崇拜仰望着這位父親,也因爲身上流着沈家的血脈而驕傲自豪。

而今,她按了按心口,這裏已經靜涼如水,半點波瀾都不起了。

她只想沈閣老快快過去,沈閣老卻在她面前停了停:“小草?”

他公務繁忙,極少時候在家,後宅中饋都全權交給了沈夫人打理,也相信妻子能夠打理得好,

因此對於幾個兒女的事都不是特別上心,尤其沈草又不是從小養在身邊的,見都沒見過幾回,就更別提甚麼父女之情了。

見到她只匆匆交代了一句:“多喫點,看你太瘦了。”就提腳走了。

以前沈草聽到這種關心話,至少也得高興上三天,但今天,她就連嘴角都懶得勾動一下。

這耽擱了再耽擱,等沈草進到房裏的時候,沈夫人已經帶着沈府二小姐沈玲瓏和四公子沈巍炫在開始喫飯了,並沒有等她。

沈草就在門口停下了腳步,出神的看着屋裏其樂融融的母子三人。

然後目光就凝聚在了相貌嬌美的沈府二小姐沈玲瓏身上。

沈玲瓏長得很美,標準的鵝蛋臉,一雙眼睛凌若秋水,被沈夫人細心教養着,神態落落大方,舉止自然嫺雅,一派大家閨秀氣度,是長在鄉野間的沈草無論如何都比不上的,當然,她的心機城府也是沈草拍馬都追不上的。

沈玲瓏正在不動聲色的告沈草的狀,在沈夫人面前給她上眼藥:“大姐姐想是有甚麼事兒耽擱了,並不是故意遲到的,母親順順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值當,看待會兒胸口又會疼了!”

沈夫人就哼了一聲:“她有事兒耽擱?她能有甚麼事兒?你們要去上學都能比她來得早,她一個閒人,待在家裏無所事事,她還比誰都忙了不成?!”

沈玲瓏嬌聲勸慰:“母親彆氣了,您要氣着了,玲瓏和弟弟會心疼的!”

沈夫人就很欣慰:“幸好還有你們!特別是你玲瓏,你真是母親的乖女兒!”

便褪下了手上一對水頭極足的翠玉手鐲給沈玲瓏戴上了。

沈草冷眼旁觀,不得不感慨,沈玲瓏是真聰明。

不僅聰明,她氣運還很旺,大慈寺的主持和尚曾經給沈玲瓏批過字,說她一生大富大貴,終將會貴不可言。果然,沈家傾覆後,家裏所有人都倒了黴,唯獨只有沈玲瓏一個人沒有受影響,不但沒受影響,還一路青雲直上,最終登上了貴妃寶座,確實貴不可言!

只不過沈草始終沒有想明白,爲甚麼沈玲瓏老是要跟自己過不去,她都已經貴爲貴妃了,自己不過是個小小的御史中丞妻子,既沒有與她爭丈夫,也沒有與她爭權勢,爲甚麼還要挑撥離間非要置自己於死地不可?

還有她的勤兒……

沈草努力深呼吸一口,算了,那畢竟是夢,不要跟現實混爲一談。

平靜的進了屋,斂衽給沈夫人行了福禮:“母親安好。”

沈夫人看都不看她一眼,嘴裏淡淡的嗯了一聲。

沈玲瓏給沈草上的眼藥起了作用,沈夫人對沈草的遲到很是生氣,明知道沈草餓着肚子,也沒叫她上桌喫飯。

沈草眉眼不動,退到了一旁看着她們喫。

若是以前,她最怕惹沈夫人生氣,沈夫人臉色稍微有點不虞,她定然就會手足無措眼淚汪汪,但現在,她心境已然改變,神態舉止就跟往日截然不同了,一掃平時的怯懦瑟縮,倒有了一種清冷自然的氣場,引得沈夫人不由多看了她兩眼。

見她穿着一件冰藍上襦,底下是一條白色挑線長裙,頭上兩支簡素的米珠簪子,其餘再無綴飾,便皺起了眉:“怎麼這樣打扮?跟個鄉下丫頭似的!怎麼?府裏沒有給你份例嗎?”

沈草就抬頭看了一眼沈夫人身邊的白嬤嬤。

白嬤嬤幾不可見的挑了挑眉,得意的笑了笑。

沈草確實沒有收到份例,她該得的份例差不多都是被這白嬤嬤給貪了。

白嬤嬤人老成精,早就把沈草的性子給摸透了,知道她膽子小性格溫順,就算被剋扣了份例也從來不敢吭聲,這些年便越發變本加厲。

聽沈夫人質問沈草,她還以爲沈草會像往日一樣唯唯諾諾把這件事給擔下來,誰料卻聽沈草聲音輕靈說了一句:“回母親,女兒確實沒有收到份例。”

她這話說得滿堂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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