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趙大炮的服裝廠
在跟賣電腦老王約了一下見面時間後,張庭長舒一口氣。
瞥見吧檯裏有今天的早報,張庭衝着忙活的老孟喊了聲:“孟哥,報紙我看看哈。”
隨即,也沒聽老孟回了句啥,就拿着報紙進了自己的小單間。
要說這個老孟吧,雖然有點摳門,其實人還算隨和。
張庭是想找找演唱的消息,看看票價漲到甚麼程度了。
畢竟自己手裏可還囤着100張門票呢。
果然,昨晚就已經傳出了大歌星來助唱的消息,而青城爲了不讓演唱會冷場,更是各大媒體大肆宣傳。
門票已經從昨天的兩三塊錢直接漲到了10多塊錢,很多外地的歌迷也紛紛湧到青城來排號買票。
如果現在出手,起碼能賺幾倍。
不過張庭是不可能這時候出手的。
一來,這些票未來的幾天還會大漲,甚至漲到大幾十塊都依舊有市場。
二來,張庭還有着其他的打算,他想的可不只是賺個門票差價那麼簡單。
想到此處,張庭直接坐公交車趕往了青城城南區郊區。
這裏有一家叫金萊的服裝廠,一家瀕臨破產倒閉的服裝廠。
之所以來這裏,是因爲張庭對這裏熟悉,他要指着這家即將倒閉的服裝廠再上一個臺階。
這家服裝廠之所以叫金萊,是因爲老闆就叫趙金萊。
這趙金萊曾經在青城道上也是有一號的,諢號趙大炮。
身材魁梧,身手矯健,極重情義。
據說是90年代中期青城一把大哥手下的頭號炮手。
後來政策變化,一把大哥就金盆洗手帶着大家做正經生意了。
之後一把大哥被生意對手惡意競爭,一氣之下心臟病發,差點死了。
趙金萊氣不過,帶着幾個兄弟把那老闆打了個半死,就這樣吃了幾年牢飯。
出來後,一把大哥覺得趙金萊夠義氣,給了他一筆錢,讓他去做些正經生意。
這纔有了趙金萊的服裝廠。
期初的時候還是挺賺錢的,依靠過去的一些渠道,往西伯利亞老毛子那邊賣服裝賺了不少錢。
可是這兩年國內需求變大,而老毛子那邊的生意也越來越難做了。
小弟就給出主意給一些大品牌代工,也接了不少單子,服裝廠的主營項目也慢慢轉到了這方面。
畢竟不是正經做買賣出身,真讓他去想甚麼自有品牌做營銷搞市場,那真是瞎子打狼——東一榔頭西一棒槌了。
而這次的危機,正是跟一個大廠簽了個大單,結果T恤都生產出來了,對面卻不要了。
這可急壞了趙金萊。
他雖然在青城有點人脈,可是跟人家國內大廠比起來,人家真是說不鳥你就不鳥你,你還一點辦法沒有。別說你是甚麼青城的趙大炮,你就趙火箭都白扯。
此時的趙金萊正在老闆室裏急的焦頭爛額,反覆的看着各種財務報表。
“老四,廠裏錢還夠給工人兄弟們發工資不?”趙金萊問着手下。
“炮哥,夠嗆啊,甲方給的違約金,P都不夠乾的。”
這個被稱作老四的是趙金萊最信任的小弟,曾經一起跟他替大哥出頭喫過牢飯的。
“擦他孃的!這幫資本家!真特麼不是人!”
“哎,可不是麼,以前咱們覺得自己混的多牛X,跟人家大資本家比,P都不是!炮哥,要不,跟工友兄弟們解釋解釋,工資欠個把月再發?”
“不行!”趙金萊一口回絕。
“以前大哥就告訴咱,有本事去欺負橫的,欺負工友兄弟算甚麼本事!再說咱還能喫上飯,要是拖個把月,兄弟們可是都等米下鍋呢!”
“可是,咱們……”
“哎,我去想辦法吧,實在不行,我豁出去老臉,去求三爺,三爺總不能看着我對不起兄弟們!”
正說着,只聽門衛亭打來電話,說是有個叫張庭的傢伙,來求見趙老闆,說是能幫趙老闆解燃眉之急。
趙金萊一聽,怎麼着?能解我燃眉之急?
於是趕緊讓老四親自去廠門口迎接。
見到張庭本人,趙金萊驚訝不已,沒想到這傢伙這麼年輕。
不過趙金萊也沒多想,要說打架,他是好手,可真要說動腦子出主意,他知道隨便一個年紀輕輕的大學生都能當他老師。
他也想過高薪招幾個大學生給出謀劃策,可是99年,大學畢業生那都是香餑餑,誰會來你這私人小服裝廠啊。
“炮哥你好,我叫張庭,我就不囉嗦了,聽說貴廠現在遇到一些問題,積壓了一批T恤出不了手,導致資金鍊斷裂是吧?”
張庭先聲奪人直指要害。
他知道,跟這幫道上出身的人,啥事兒直接說,別虛頭巴腦的惹人討厭。
趙金萊打量了一眼張庭,發現這小子雖然年紀不大,但說話和做派卻極其到位,跟自己這個老江湖面前也不卑不亢,更沒有那些傳統生意人的彎彎繞,頓生好感。
“小兄弟說的不錯,老哥我現在確實遇到問題了,不瞞你說,下個月工人發工資都成問題。”
“這樣啊……”張庭略一思索,而後鄭重其事的說道:“炮哥,如果你信得過我,我有辦法讓你的廠子轉危爲安,不但如此,沒準還能更上一層樓。”
“噢?”聽到張庭的話,趙金萊頓時來了興趣,興奮的說:“兄弟,如果你真能幫老哥解決了兄弟們喫飯問題,別的不敢說,以後在青城,遇到啥事兒,老哥我幫你扛着!”
沒想到趙金萊這麼痛快,張庭索性直接說道:“炮哥,小弟我是真心幫忙,當然,這其中我也有利可圖。不過您看我只有20出頭,也在找機會,暫時給不了你押金啥的。”
聽到這裏,趙金萊心裏有了譜,看來這小子是來空手套白狼的啊,不過他到沒當回事,有本事空手套白狼的,那都是高人,不像自己,只知道要麼悶頭打架,要麼悶頭生產。
不過還是說道:“兄弟,沒問題,衝你叫我炮哥,你也知道哥哥我以前是幹啥的,你趕來毛遂自薦,說明就做好了準備,我信你。”
這話聽起來很仗義,其實無非是再說:合作求利沒問題,但你要幹騙了我的貨跑了,那你可就膽兒肥了。
“炮哥,咱們直接說正事,你們有自己的品牌和LOGO麼?”
這話給趙金萊問愣了:“甚麼狗? 樓狗?品牌麼,我們一直做代工,都是空白衣服拉去甲方人家自己印品牌。”
張庭一臉黑線:“logo,就是商標。哎,看來你們是沒有了。”
趙金萊:“商標啊!商標有!就叫金萊啊!金萊服裝廠的金萊!”
張庭:“那好,現在聽我的,熱印機全面啓動,用最快速度,把這批T恤全部印上你的商標。”
雖然不知道張庭葫蘆裏賣的甚麼藥,但趙金萊還是照做了,吩咐老四開足了所有熱印機,開始瘋狂趕工。
畢竟,這對趙金萊來說,算是最後的救命稻草了。
晚上5點鐘,趕在下班前總算是趕出來了。
趙金萊安排老四親自開着貨車把張庭和趕出來的T恤送到了遊戲廳的隔間。
畢竟張庭沒出錢,趙大炮就算再實在,也起碼要知道這批貨運到了哪裏。
而遊戲廳老孟看着一個大漢一趟趟的從貨車上搬運着包裹很是納悶,張庭這小子纔來第一天,就搞這麼大陣仗?這鼓搗啥呢這是?
總算忙完了一切,一抬眼,6點多鐘了。
已經快到老婆交班的點了。
張庭拖着疲憊的身體心情卻很愉悅的去了車站接林佳和芸芸。
結果一到車站,一個消息讓張庭如遭雷擊,頓時心頭一緊腦袋嗡的一下子。
替班的張姐說,林佳和芸芸下午的時候就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