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哎,方纔我若沒有出聲,有可能看到瘋胤和初曉恩愛的春宮畫面啊。真是後悔啊後悔,我怎麼就沉不住氣愛嚎嚎呢?”侯爺府花廳中,隨意坐着的九王爺顏昕然手執着摺扇拍打自己的手心,口氣後悔不已,神色滿是失望。
坐在他側邊的人英俊的面容之上是一絲不屑的表情:“你若不嚎,便不是咱們香宛國的九王爺了。”
“非也非也,今日英俊瀟灑的九王爺嚎叫,純屬意外。”顏昕然打開摺扇掩着嘴偷笑,“不過……子秋兄,今日聽到房內的聲音,我真是意外萬分。戒色那瘋子竟然……”顏昕然湊近了雲聰,神神祕祕的說:“他很強,初曉那丫頭都被折騰的快哭了”。
雲聰挑眉:“哦?仔細說說。”
“當時我踢門而入,只聽初曉那丫頭……”顏昕然欲款款道來。
“那丫頭怎麼了?”封胤離開房間,立馬奔往花廳,聽到顏昕然和雲聰正在討論他和初曉的事兒,立馬陰沉了聲音,涼涼的開口阻止了顏昕然的話。
顏昕然緩慢轉過頭來看見面無表情,眼眸卻浮着不可抑制慍色的封胤,立馬住嘴,換上笑臉道:“那丫頭沒怎麼,沒怎麼……哎,咱們該出去了,今日咱們要喝個不醉不歸啊。”
封胤瞪了顏昕然一眼,看向雲聰:“子秋,萬莫被九王爺帶壞了,他這人從來不正經,倘若我們未來的丞相和九王爺一個德行,國之將墮。”
雲聰訕訕一笑,看一眼顏昕然道:“封胤說的是,我該是遠離這個禍害。”
顏昕然兩眼一瞪,不樂意被說成禍害:“這是你們說的,我走,我這個禍害這就走。”話是這麼說,他的屁股卻怎麼也不從椅子上挪開。
雲聰不由失笑,封胤板起臉來:“走啊,怎麼不走。”
顏昕然哈哈一笑,“要走也得帶着兄弟一起走啊。走,今兒爺高興,盡興一番。”說罷,起身帶頭領着雲聰和封胤離開肅永侯府。
馬車上,三人隨意說些詩詞歌賦,正說得酣,只聽剛轉頭看着車窗外的雲聰詫異的叫了一聲:“初曉?”
封胤和顏昕然都愣了愣,面面一覷,都朝車窗外看去。
果見初曉帶着翠丫走在街上,正往一條偏僻的巷子走去。封胤凝眸望着那抹嬌小的身影,心生疑念:她不在府中好生休息,出來做甚麼?
“瘋胤,還不去看看,你那嬌娘子被人拐跑可就……”還未等顏昕然調侃完,封胤就撩起袍子,立馬下了車,跟上初曉。
初曉七拐八拐的走進了一家醫館。
醫館坐落的地理位置比較偏僻,來往的人也比較少,封胤小心的跟着,待靠近醫館,在偏窗外站着,聽醫館內他們的對話——
“大夫,請您按照這個方子給我抓幾劑藥。”初曉從衣袖中取出一張方子遞給年邁的醫館大夫。
大夫瞅了幾眼,又瞅了下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輕女子,他好心提醒道:“夫人,這副避子之藥用多了,對身子不好,多少阻礙今後孕育。”
初曉漂亮的眼眸略微閃爍了下,後還是堅定不移的說:“大夫,您幫我抓藥就是了。”
那老者瞅了初曉好幾次,希望這位年輕的女子能夠改變主意,但看她面無表情最後還是無奈放棄,應着去抓藥了。
從醫館出來,翠丫便提着沉甸甸的幾副藥,心中若有所思,最後還是經不住壓力問出口:“夫人,您喫這劑藥,皇上他知道麼?”
初曉只管走着自己的路,口中冰冷冷的說:“不用我告訴他,他也會知道的,不是麼?”翠丫一怔,提着藥的手緊了緊,不再說話。
而那廂,封胤見初曉從醫館出來,便立馬藏了起來,見初曉走遠這才進了醫館。
“大夫,方纔您給那位夫人的抓的藥……真的是避子之藥?”方纔在偏窗外,醫館內的一切對話他都聽得一清二楚,但他不敢相信,初曉是來買避子藥的!
老者見封胤一臉焦急,懷疑他是方纔女子的丈夫,便好心說:“你……認識那夫人?如果認識,就想想法子,莫要讓她食太多。那種偏方用多了影響今後生育,還是不喫爲妙啊。”
封胤聽完老者的話,退了一步。初曉喫避子藥,就算是影響今後生育,她也要喫,她不願爲他生兒育女……
封胤失神落魄的出了醫館。回到馬車上,卻不見他的狐朋狗友,正好他也需要靜一靜。
一個女人,不願爲你生育兒女,這代表甚麼?封胤心中再清楚不過,答案是甚麼。
不片刻……
“初曉這個女人果然不同凡響啊,竟然……”顏昕然和雲聰回來了,搖搖晃晃的上了馬車,顏昕然道:“封胤,你竟也有被人宰割的時候,真是意外啊。”
封胤無瑕顧及顏昕然的調侃,心中甚是惆悵。
“原來初曉不喜歡你。”雲聰欷歔道。
封胤沉沉嘆息一聲:“是啊,她不喜歡我,不願爲我生兒育女,寧願喫那傷身子的避子藥,也……”
顏昕然坐下來,將方纔跟隨着去,在老者那買的藥扔到封胤懷裏道:“這是對身體有大補效果的藥,拿去換掉避子藥,爲了初曉好,也是爲你好。”
封胤看了眼懷中的東西,道:“謝謝。”
“依我看啊……”顏昕然打開摺扇開始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起來,道:“女人都是心軟的,最好征服,既然你對她上心,那就採取行動讓她離不開你。”
雲聰適時的插了一句:“也不知你的行動對唐姑娘可有所用處。”顏昕然恨恨的瞪了眼雲聰:“另當別論。”
雲聰聳聳肩不語。顏昕然又道:“做了三年和尚的你,說還俗就還俗,那麼……一個女人在你看來也不是問題纔對。”
封胤捏起那包藥,扯了扯嘴角,一抹佞邪之笑浮現:“在我看來,這,都不是問題。”顏昕然“哈哈”的笑了出來,雲聰卻是不可救藥的神情送給封胤,“果然是瘋子。”
顏昕然哈哈一笑,拍了拍摺扇道:“雲子秋,你又何嘗不是瘋子?”
雲聰欲開口反駁,卻聽封胤冷着聲說:“九王爺之前託你查的事兒,如今查的怎麼樣?”
顏昕然立馬明白封胤所指何事兒,“嘖嘖”了兩下道:“正常人一個,和當初查的結果是一樣的。”
“正常人一個,結果一樣……”封胤低頭玩弄了下藥包上的麻繩,沉吟:“可,我怎麼感覺……她有所不同呢。”她必然有所不同,不然他的身體也不會如此貪戀於她。
“在牀上,她和別的女人有甚麼不同?”顏昕然不懷好意的趁着封胤深思的時候問。
封胤果然乖乖回答:“和別的女人沒甚麼區別……可她,卻更讓我不可自拔。”
“噗嗤——”一向儒雅的雲聰失聲而笑,他第一次見封胤如此失神。
顏昕然亦是斜眼看封胤:“不可自拔……哎,想當初他剛從鳳城回來,帶着他去妓院,死活不找女人……如今怎又知她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呢?”
封胤聽着有些怪異,立馬回過味來,敢情他們在嘲笑他呢:“不知女人爲何物的九王爺,您老有資格說我麼?”
“封胤你專門揭我短,明知道我爲唐姑娘守身如玉,還在這說風涼話。”顏昕然臉色一沉,似是想起甚麼傷心事兒了。
雲聰淺笑道:“真是物以類聚。”
“咱們三個男人能爲真愛守身如玉,着實不易,怎能用‘物以類聚’來形容?至少也得‘同氣相求’這個詞,你說是不是子秋兄?”封胤抬眉看向雲聰。
雲聰無奈搖搖頭,馬車內安靜了片刻,雲聰看着車窗外,顏昕然百無聊賴的扇着扇子,只有封胤低頭看着腳尖,不知在沉思甚麼。
顏昕然瞅了瞅封胤,又看了看雲聰,道:“哎,不知女人爲何物的我們,用得着那麼頹廢麼?”
雲聰撇了眼顏昕然,輕微搖頭。封胤嘆息一聲抬頭:“她怎麼可能是正常人呢?查的結果怎麼會和當初一樣呢?”
“封胤,或許是你想多了。她一個柔弱女子,怎麼可能有不簡單的背景?”雲聰不苟同於封胤的想法,他一直在調查初曉,他說初曉這個女子不簡單。雲聰認爲,初曉那個柔弱女子本就簡簡單單的如白紙一般,不可能有甚麼不簡單的地方。
顏昕然附和着點頭:“你是和尚做久了,覺得誰都不正常吧你,心思複雜。”
“貧僧的心思沒那麼複雜,複雜的是初曉。”封胤嘆息一聲:“昨夜,她二更天才回來。”
“二更天?”顏昕然見了鬼似得,瞪大眼眸不置信的看着封胤:“你說她二更天才回來,你可問過她去了何處?”
封胤搖頭:“沒問。”
“何以不問?”雲聰不理解,二更天,大家都安眠的時候她從外回來,一個弱女子倘若遇到甚麼危險那可怎麼是好?
封胤把玩起拇指上的扳指:“問了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不如不問。”
“夜行出門,深夜歸……你說她不會在外有姘頭吧?”顏昕然思維比較出格,立馬想到的就是初曉給封胤戴了一頂高高的綠帽子。
封胤眉頭一皺,果斷不信:“不可能。”顏昕然和雲聰相視一眼,顏昕然道:“你很確定,又很信任她,爲何三番五次的找我查她?”
“我只是確定她不可能找姘頭,但她的身份……”僅僅只是戶部侍郎的女兒?他不信她的身份僅僅是個官員的女兒,在這個身份的背後她還有另一層身份,是甚麼他卻怎麼也查不出來。
雲聰道:“容我問一句,女人最爲珍貴的是甚麼?”顏昕然想也不想就答:“自然是貞潔,任何一個女人任何時候重視的都只是貞潔。”
封胤有些怔愣,貞潔,初曉的貞潔是給了他。但……有些女人,會將其他的東西看的比貞潔更重,不是麼?
在現代,多少女人爲了Money,不要臉的貼到別人身上;多少女人爲了權力,一次一次的出賣自己;就說發生在他身上的,他的初戀,最後還不是爲了老外的錢,拋棄他遠離自己的國土,過她所謂的幸福而去。
所謂貞潔,早已對那些貪慕虛榮、貪戀金錢的女人來說,不重要了。
“一個女人,能將自己最珍貴的東西給了你,你卻對其身份猜測不已,着實令人心寒。”雲聰道。
封胤笑了笑,“是啊,她能將自己最爲珍貴的東西給了我,我還有甚麼不知足的?”封胤在心中鄙夷了下自己,他怎麼能夠將現代的女人和古代保守的女子相比呢?現代的人多麼的開放,而古代的女子思想保守,有《婦規》《三從四德》《女誡》這類書籍禁錮着她們,怎麼可能會不重視貞潔呢?!
“子秋,你的意思是初曉這人沒有問題?沒有問題怎麼半夜出門?”顏昕然問:“難不成她一個人跑外面去納涼啊?”
雲聰目光又轉移至窗外,口中道:“或許,她真的出門納涼去了。”初曉,柔弱的女子,夜半三更到底出去做甚麼了呢,其實他也很好奇。
“瘋胤,爲了你的幸福,兄弟我決定再徹查一次初曉的身份。”顏昕然信誓旦旦的說。封胤笑了笑點頭:“查吧查吧……最好能將初家十八代都查一遍,安心。”
顏昕然“噗”的差點噴了:“哎,十八代?不用了吧,查那麼多沒用。”
“哈哈,逗你玩的,兄弟!”封胤見顏昕然那雙瞪得老大的眸子,怎麼就那麼想笑:“從她出生開始查起就可以了。”女人,已經是他口中之肉,他怎可能放任不顧?他要她心甘情願的接受他,讓她心甘情願的爲他生孩子,所以他要採取行動!
想不栽在一個古人手裏,首先,要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之後謀計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