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慘死重生
面對言榛突如其來的攻擊,言煙塵並未躲閃,她就那樣站在原地,看着言榛朝她撲來,嘴角那抹笑意越來越濃。
忽然,言煙塵大叫一身,身子直直往後倒去。
言榛只覺得眼前有道人影一晃而過,同時白光一閃。
胸腔之內,似插入了甚麼東西,好疼!
胸口處的疼抵不過眼前的疼痛。
言榛眼裏帶着不可置信的恐意,“顧雲逸……你……”
“塵兒,你沒事吧。”顧雲逸未理會言榛的話,他手扶着言煙塵,急急詢問,俊逸無比的臉上佈滿了焦急之色。
言榛,他卻一個眼神也沒給。
言煙塵依偎在顧雲逸懷中,嬌軀顫抖,驚豔的面容上滿是懼意,琉璃般的眸子轉動了幾下,移到言榛身上,“皇上臣妾沒事,只是姐姐……”
“爲甚麼?”言榛嘴角溢出鮮血,看向他的雙眸裏蘊着淚水,她在地牢裏呆了這麼多年,支撐她活下去的兩個念頭,一是宸兒,二是他。
她想活着出去,向他告發言煙塵囚禁她的陰謀。
現下,他來了,卻給了自己一劍。
顧雲逸俯身朝前,貼在言榛耳邊不知說了甚麼,言榛瞳孔放大!
下一瞬,他握住劍柄往外一抽,又猛地插了回去!
言榛充血的雙眸死死盯着顧雲逸,嘴角不停的流淌着血。
她張了張嘴,想要出聲,卻吐出一圈血沫子。
最終,她一句話都沒說出來,眼裏帶着不甘,憤恨,身子轟然倒地。
“皇上,姐姐她……”言煙塵還想說甚麼,話還未說完就被顧雲逸給打斷掉。
“她已經死了,以後別再朕面前提這個賤人的名字。”顧雲逸極厭惡的看了一眼瞪着眼,死不瞑目的言榛。
僅一眼,他快速移開了眼,彷彿多看一眼就會髒了他的眼。
言煙塵看着言榛的屍體,一朵宛如曼陀羅的笑意在她嘴邊綻放。
顧雲逸是她的,她也是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
當初那些罵她賤種的人,也該還一還當初的賬了。
言煙塵眼眸深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S意。
建昭一百零二年,冬。
將軍言珂勾結外賊意圖謀反,被人舉發,在將軍府內搜查出上百封與外賊通信的書信。
除貴妃言煙塵外,言家四代幾百人口全部於菜市口問斬。
原皇后言榛包庇言家,挾持太子顧宸,威脅皇上,禁閉於九重閣反省。
言家被滿門抄斬的消息傳來,皇后言榛悲痛欲絕,抱着太子於皇宮最高的九重閣一躍而下。
次年,貴妃言煙塵誕下龍子,晉升皇后。
皇帝大喜,封龍子爲太子,大赦天下!
同年發生宮變,已死七皇子顧雲朝持先帝遺詔逼宮,其子顧念禎登基,其人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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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時節,細雨連綿不斷,雨水順着屋檐滑落,匯聚成珠,形成一道道珠簾。
素白賬內,言榛雙眸緊閉,面色蒼白如紙,娥眉緊蹙,朱脣一張一合,卻是一字也未吐出。
“咚……”沉悶厚重的鐘聲,如一道驚雷,牀上的言榛大叫一聲,從夢中驚醒,睜開眼,印入眼眸不是昏暗無日的地牢,而是層層疊疊的素淨牀幔。
言榛愣怔,神情恍然。
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言榛像個提線木偶,緩緩轉過頭,一青一粉,兩道身影朝她奔了過來。
“小姐,小姐,您是不是夢魘了?”
“春杏?”言榛雙眸迷茫的看了看那道青色身影,呢喃出二字,隨後她又將眸光移到粉色身影上,“春桃?”
“小姐,奴婢在呢。”
“我們這是在地底下團聚了?”言榛喃喃說出話,隨後苦笑一聲,“這老天也是狠毒,連死了也要你們二人當我的丫鬟。”
春杏,春桃爲她貼身丫鬟。
二人之中春杏擅武,春桃聰慧伶俐,喜歡給她出小點子。
兩人對她忠心耿耿,卻無善終,春杏是隨她上戰場S敵,死在了沙場上。春桃……則是被她間接害死的。
當年她聽信言煙塵的話,懷疑春桃有異心,不與她親近,後春桃爲向她揭開言煙塵的真正面目,死在了城外。
是被人凌辱至死。
後她一心想爲春桃捉拿兇手,卻毫無線索,直到她被言煙塵關進地牢裏,才得知原來她苦苦尋找的兇手一直在她身側。
“小姐在說甚麼胡話?”手撫上她的額頭,掌心溫熱而真實,言榛瞳孔猛然一縮,反射性地一把抓住了春杏的手。
這時,她注意到自己的手,嫩白而纖細,如嫩荑。
這不是她的手!
她常年被關在地牢,手已變得乾枯,發黃,只剩一層皮貼在骨節上,可謂是難看至極!
這時她猛然注意到,眼前春杏,春桃的面容停滯在十四歲左右,春桃死的早,面容也說得過去,但春杏死時已二十有餘,這般模樣怎麼也說不過去。
難不成死後這容顏還能返老還童不成?
“叩叩!”敲門聲傳來,拉回了言榛的思緒,循着聲音看去,眸光卻環視了屋子一圈。
簡單樸素屋子,設有茶桌,蒲團……等一下!這簡樸的陳設怎麼有點像當年她在白馬寺呆的禪房?
春杏,春桃的容顏,白馬寺禪房……
一個不可置信的念頭鑽入她的腦海裏,她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痛意傳來,也提示着她這一切的都是真實的!不是地獄!
“小姐,住持得知您救人落水,讓廚房熬了驅寒湯,讓人送過來。”春桃端着托盤返身回來,來到言榛面前。
托盤上,有一青花瓷碗,熱氣嫋嫋升起,難聞的藥味撲面而來。
春杏取過碗,勺子在碗中攪動了幾下,舀起湯藥,吹了吹,遞到言榛面前。
“我自己來吧。”言榛未等春杏說話,就將勺子和碗拿了過來,隨後,將藥一飲而盡。
春杏,春桃齊齊愣住。
藥入喉,苦味蔓延開來,言榛閉上眼,她活了,真的活過來了!
“春桃,現在是多少年?”她閉目詢問。
春桃滿頭霧水卻還是老實回答,“建昭八十九年,小姐怎麼了?”
“建昭八十九年,建昭八十九年!”
言榛雙眸瞪大,身軀微微顫抖着,淚珠從眼角滑落,拿着碗的手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