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金榜高中
“雖說他家裏的情況是有些複雜,但是他的才學確實不錯,說不定會金榜高中,而且嫁了他,我們還是能住在一塊兒,現在想想倒是挺好的。”知女莫若母,柳瀾的心事葉氏豈會不知,那田若甫父母早亡,婚後的話還是會留在柳家,這樣葉氏也會放心些。“瀾兒不願意,那便罷了。”葉氏見柳瀾不說話,知是小女兒心態,打趣道。
“那就請爹孃做主吧!”柳瀾的心還在蹦蹦的跳個不停,自己最喜歡的若甫哥哥會來娶自己,那天晚上柳瀾徹夜未眠。
這樁婚事田若甫沒有意見,柳振泰便擇了個吉日爲他倆定親。
定親那天,葉氏把柳瀾打扮的光彩奪目,一身鵝黃的拽地長裙,那頭奪目的烏髮簡單的挽了挽,幾朵絹花點綴在上,站在滿樹的梨花下就像不知從何處而來的精靈。田若甫走了過去,執起了她的手,說道:“瀾兒今天真漂亮。”還是那熟悉的笑容。
“若甫哥哥!”這是他第一次誇自己,柳瀾笑得很燦爛。
柳家的親戚並不多,所以來道賀的大多是學院的學生,其中有羨慕的又妒忌的,總覺得這麼漂亮的師妹應該和自己最配。
定親後,田若甫便開始爲了明年的春闈做準備,日夜苦讀,所以其實和柳瀾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這個時候,母親爲柳瀾買了一個丫鬟,便是馨兒,說是成婚後可以照顧她。馨兒這個名字是柳瀾給重新起的,取溫馨美滿之意,馨兒是個農家孩子,活多話少,心思也極爲單純,有時她會呆呆看着柳瀾,“小姐真好看。”柳瀾覺得她很可愛。
柳瀾有時候會做些喫的送去田若甫那裏,多半時候他總是在用功,所以柳瀾並不打攪他很久,她是一個溫柔懂事的,總會在心裏先爲田若甫着想。
春去秋來,田若甫順利通過秋闈,只待來年的春闈。柳瀾很爲田若甫高興,圍着他問東問西,彷彿要把這幾個月憋得話全都說出來,田若甫還是笑着,眼前的女子純淨美好,是自己將來的妻。伸手拂了拂柳瀾耳邊的青絲,有些動情,“瀾兒,以後我也爲你栽一園梨樹可好?屆時我們便可以在樹下彈琴對弈。”
田若甫是個極少說話的,所以柳瀾睜大眼睛看着他,反應過來忙不迭的點頭,笑靨如花,像一朵清雅的梨花。
爲了備考,田若甫年前就進了京城,柳振泰寫信給自己昔日同窗,幫忙安排田若甫在京城的事宜。
自從田若甫走了後,柳瀾每天都在盼他的來信,每每出神馨兒便會打趣她,閨房裏傳來女孩們的笑聲,葉氏走進來,懷裏抱着大紅的綢緞,柳瀾羞紅了臉,“瀾兒,不要整日胡鬧,趕緊將嫁衣做好。”
柳家合計等科考結束後就爲兩個孩子將婚事辦了,天氣冷了後,葉氏的身子總是生病,趁現在自己還行,想着把女兒的嫁衣做好。又咳了幾聲,柳瀾擔憂的看着母親:“娘,你病還沒好利索,讓我和馨兒來吧。”馨兒是不太會女紅的,以前也是在田裏幹活的,這個葉氏知道。
“不礙事,我已經好了,只是嗓子有點幹罷了。”葉氏喝了口水壓住了咳嗽,拿起了針線。瀾兒是她唯一的女兒,一定要爲她縫一件最美的嫁衣。
柳瀾心痛母親,只好吩咐馨兒下去爲葉氏熬雪梨湯。
過了年節,葉氏身子越來越差,看遍了大夫也不見起色,柳振泰日夜陪在愛妻身旁,書院也去的少了。
當梨花快要開放的時候,京城傳來消息,田若甫通過殿試金榜高中,聖上欽點的狀元郎,不日便會回鄉。柳家上下一片喜氣,連葉氏的氣色也好了些。最高興的還屬柳瀾,自己的若甫哥哥做了狀元,不久還會娶自己,想到這些,做甚麼事腳下都那麼輕快。
街上人山人海,所有人都是來看這新科狀元的,一大早柳瀾就忙這忙那,現下才得空將自己收拾打扮一番。不久後門外響起了鑼聲,接着便是嗶哩啪啦的鞭炮聲,是自己的若甫哥哥回家了,她想跑出去迎接他,但想到自己是個閨閣女兒,只有在後院等着。將近晌午,田若甫才和柳振泰回到後院。一身紅袍的他意氣風發,配上那張俊美的臉,簡直耀人心神,柳瀾的眼中帶着癡迷。
“瀾兒!”
“若甫哥哥,你回來了。”
“嗯。”
接下來幾天都是地方上的官員前來道賀,田若甫參加各種的宴席,終於有天的晚上,柳家人和田若甫可以做到一起了,飯桌上柳振泰提及婚事,說回京前將喜事辦了,正好過幾天柳瀾便及笄了。
田若甫不由想起在瓊林宴時嘉瑞帝問他可有婚配,他說已有婚約。“若甫,你覺得如何?”柳振泰捋了捋鬍子,看向他。
回過神,“學生聽從老師安排。”田若甫表情謙恭。
微風輕輕吹着枝頭上的梨花,那花瓣便如雪花一般漫天飄舞,一襲火紅的嫁衣從花間慢慢的劃過,今天是田若甫與柳瀾成親的日子,春和日麗,鶯飛燕舞,多美好的一天。一切都那麼夢幻,柳瀾只覺得幸福無比,今天她要稱呼自己的若甫哥哥爲夫君了,從此是他的枕邊人,與他笑看這世間繁花似錦。
喜堂設在學院,柳振泰把田若甫以前住的屋子佈置了下,換了紅色幔帳,貼了大紅喜字,是今晚的洞房。
下了喜轎,喜娘將柳瀾的小手交到了新郎手裏,這就是那雙自己熟悉的手,這雙手曾經拂過自己的烏髮,爲自己折過梨花,她握住了新郎的手,他們會一直牽着手走下去,就像爹孃那樣。所有禮節結束後,柳瀾被送進了洞房,她坐在新牀上右下緊張的用手絞着身上的喜服。馨兒偷着把兩塊點心塞到她手裏,“小姐,都忙活一天了,你餓壞了吧,快喫點吧!”
這丫頭還真是有心,其實柳瀾的整個身心都滿滿的,一點喫的心思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