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獨一家的買賣
清晨的臥龍山,薄霧繚繞,半山腰有一座不大的“竹子庵”掩映在高大的樹木下。
天亮了,外面已經有動靜了,應該是麥嬸起牀開始做早飯了。清玄睜開眼伸手摸了摸月錦的額頭,好像沒那麼燙了,站起身來,轉了轉酸硬的身子,整理了下身上的道袍,開門走了出去。
\"麥嬸。\"
“清玄,起了啊!飯一會就好。”
嗯了聲,清玄便開始洗漱。雖說已至春末,臥龍山的早晨還是有些清冷,收拾好,清玄便踏着清晨的露水來到師父的院子,師父坐正在打坐。
“師父!”清玄頓了頓,“錦兒昨晚還是忽冷忽熱,很是難受。她都這樣昏睡快兩個月了,我想去尋齊那幾樣物什。”
“那毒霸到,能保住命已是奇蹟。”齊越道長抬頭看了看她,“既然你想好了那便去吧!你也學的差不多了,應該自己可以應付了。”站起身甩了甩了浮沉,“以前總歸是咱師徒二人一起,現在你一人卻要多加小心。記住爲師的曾說過的話。”
“是,師父。”
出了師父的院子,清玄嘆了口氣,“錦兒,我會讓你好起來的。”
走在下山的路上,清玄回頭望了望那座小小的“竹子庵”,下山前蓮姨叮囑說小心外頭的那些壞人,連她臉上那條可怕的疤痕都變柔和了好多,清玄笑了笑想:壞人,還不一定誰是。
到了山腳下,路旁有一棵參天的梧桐樹,花開正盛。清玄走到樹下一間屋前,見門上落了鎖,清佑不在,師父又讓他出去做事了。清佑是師父撿回來的孩子,算是她師弟,好像從來不會笑,庵裏都是女人,所以師父讓他住在這裏,教他武功甚麼的。仔細想想雖然兩人一起長大,但在一塊的時間卻是不多。趕路要緊,清玄整了整道袍朝官道的方向走去。
鄴城,魏國國都,果然繁華非常,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羣,商販的叫賣,彷彿歌頌着繁華盛世。清玄甩了下拂塵,走到一位賣扇子的婦人前,做了個揖,“這位大嫂,小道有禮,敢問田侍郎府怎麼走?”
婦人轉過臉,看到站在眼前的小道姑,心想這小道姑真是好相貌,小小的瓜子臉,薄薄的嘴脣上掛着甜甜的笑,一雙眼睛很漂亮,卻莫名讓人覺得難以接近。“哦,前面到頭左拐,到時便看到了。”回過神來,婦人用手比劃了下位置。倒了謝,清玄來到了田府門前,將一荷包交於一丫鬟,丫鬟打量了下眼前的小道姑,看樣子才十五六歲,帶她進了府。
“仙姑,這邊請。”丫鬟在前面帶路,清玄跟着她來到一座院子,這裏種滿了梨樹。“可惜過了花期,不然真想一睹這滿園梨花。”清玄這樣想着,丫鬟帶她進了屋,“仙姑,請稍等。”清玄頜了頜首。
接着丫鬟變從裏屋攙着一個女子走了出來,清新雅緻或許說的就是這個女子,看起來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她臉色有些蒼白,一頭烏髮卻是極美,簡單的用簪子挽住。看到清玄她也是一愣,清玄想她或許是看到自己太過年少,不過女子隨即便吩咐剛纔的丫鬟:“馨兒,爲仙姑沏茶。”丫鬟退下後,女子和清玄一同坐下。
“田夫人,清玄有禮了,是家師讓我找幫夫人的。”
“哦,仙姑請坐。”二人坐了下來。
“夫人的院子打理的真好。”清玄說道。
“我的母親喜愛梨花。”女子看了看清玄:“父親曾爲她種了一園梨樹。”說到父母她有了絲笑意。
丫鬟將茶端了上了,便退下了。“看仙姑的年紀並不大,家中可還有父母?”女子問道。
清玄愣了愣,搖頭道“清玄從來不曾見過生身父母。”
“哎,如果是平常人家,這般花樣的年紀也是談婚論嫁的時候了。”女子似爲清玄可惜。
清玄卻不以爲然:“夫人說的是,不過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也不是每個女子都想過那相夫教子的生活。清玄卻想,與其把自己的一生寄託給一個男人,且不說這男人的品性如何,倒不如自己遂自己心願而過活,樂得自在。”有錦兒便夠了,清玄心裏加了句。
女子呆住了,是啊,這小道姑說的何嘗不是,自己嫁了心心念唸的人,結果呢。“仙姑,是我說錯話了。柳瀾在這裏賠不是了。”
原來她叫柳瀾,清玄表示不在意,笑了笑說:“敢問夫人,是否有甚麼事情想讓清玄效勞呢?”
柳瀾想了想:“是有事情想有勞仙姑,卻不知曾何說起。”
“那便請夫人從頭說起,懂得來龍去脈,清玄也好對症下藥。”見談起了生意,清玄的精神也提了起來。
“當真能達成所願麼?”柳瀾似乎在猶豫甚麼。
“凡事都沒那麼絕對,但夫人既能找到我們,便是對我們也知道一些了。”清玄說道:“要不夫人好好想想先,明日告知清玄如何。”
柳瀾點了點頭,吩咐馨兒帶清玄去客房休息了。
清玄把搭在肩上的布包摘下來放好,坐下來,是該好好想想這筆生意怎麼做了。
這自古有陽就有陰,所以說只要有人需要就會有人做相應的生意,大千世界各種生意五花八門,爲的無非就是金銀。清玄的生意卻和別人是不一樣的,她的生意是天下只此一家,別無分號,自然價錢也是可觀的。
這田夫人便是清玄的第一樁生意,且看自己如何大顯身手。事情其實清玄大致是瞭解的,侍郎田若甫一表人才,文采出衆,是公主的授課先生。公主蘊意愛慕田侍郎,想這招他做駙馬。只是這田若甫已經娶妻,所以身爲田夫人的柳瀾似乎成了個多餘的人。
次日,清玄來到梨花園,馨兒已經沏了一壺茶,柳瀾朝清玄笑了笑,清玄走過去對她行了個禮。這個女子笑起來都如此淡雅,一定是個極溫柔的,卻連這種美好的女子都會找她,清玄覺得這世道當真
是殘酷。兩人坐了下來,柳瀾的手撫着茶杯,淡淡的道:“仙姑,不知要如何幫柳瀾呢?”
“正所謂有因纔有果,所以還請夫人將這前因後果告訴清玄,清玄也好對症下藥。”清玄呷了口茶,等着柳瀾繼續發問。
“我聽說,但凡請仙姑幫忙者除了銀子外必要被索要一件東西。”柳瀾看了看清玄,“那仙姑想要柳瀾何物?”
“暖玉!”清玄吐出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