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張捕頭，已經調查清楚，這些人都是黑虎幫的幫衆，並且其中一人便是您的......侄子。”
“不過，他們的死因全都是中毒而死，與蘇捕快所說的一樣。”
“而且這個毒不是一般的毒，乃是鬼毒。”
仵作的話瞬間讓張捕頭的臉色狂變。
他想到了甚麼，但此刻只能壓抑着情緒，而後衝仵作行禮：“麻煩了。”
“都是在下應做的。”
待仵作離開，張捕頭看向被自己手下圍着的蘇陽，冷聲道：“蘇捕快，你既然已經成了武者，爲何不保護這些百姓？”
“還讓他們死在當場？”
張捕頭此刻已經沒了理智，他只知道，自己的侄兒張三死了。
“張捕頭豈不是在說笑？這些人是百姓？黑虎幫的幫衆何時成了百姓？”
蘇陽指了指貧民區街道上衣不蔽體的人，說道：“那些纔是真正的百姓，如今是甚麼世道，我已經不用多言了吧？”
“你！”
張捕頭冷冷呵斥：“蘇捕快，頂撞本捕頭，是不是狠狠出了風頭。”
“既然你如此願意出風頭，本捕頭限你三日內找出真兇，否則本捕頭親自稟報縣令，說你勾結厲鬼，殘害百姓。”
“無論你再有錢，我還是捕頭，縣令再怎麼樣，也不會保你！”
聞言，蘇陽的心一沉。
他對上張捕頭的眼神，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張捕頭。”
“你果真好膽子，如此殘害同僚，說不過我便逼迫我應下這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我是武者不假，但若我沒忘記，張捕頭你纔是縣衙有數的武道高手吧？遇到厲鬼，不自己查案，還推脫到我身上。”
“以後是不是但凡遇到厲鬼，就要讓同僚去做？”
“難怪你願意養那麼多手下，原來最開始就是奔着要他們命的。”
已經徹底得罪張捕頭，蘇陽便不再留底線。
撕破了臉皮再說。
雖然他確實要調查真兇，但絕對不能這麼憋屈。
“你甚麼意思？”張捕頭皺眉。
他心中隱隱察覺不對。
有心想要解釋甚麼，但在這一刻，自己手下忽然拉開了距離，足以說明一切。
顯然他們也不怎麼相信自己。
因爲這種遇到厲鬼的案子，確實應該先稟報縣令，再由他這個捕頭主抓。
但他卻推給自己的下屬，哪怕跟他不怎麼對付，這依舊違反了規矩。
這樣的上司，誰願意跟着。
保不齊，哪一天命就沒了。
如今加入捕快，都是爲了那一點月俸，誰願意送命。
非武者，若是沒有一些保命的傢伙，無法跟厲鬼對着幹，那樣只能送命，這已經是所有人的共識。
哪怕蘇陽成了武者，但縣衙真正厲害的，還是捕頭，結果你捕頭不辦事也就算了，居然還要推下屬出去送死。
這是陽謀！
“我沒有別的意思，既然張捕頭想要我三天內找到真兇，那我要跟張捕頭好好較量較量。”
“能者上，弱者下，這是哪裏都有的定律。”
“如果我能在規定期限內，找到真兇，我要升爲捕頭，而你張捕頭就變爲捕快，如何？”
蘇陽的心思很簡單，但這話在衆人聽來，都爲之譁然。
一衆捕快都覺得蘇陽在找死。
張捕頭臉色鐵青，怒視着蘇陽，“你在找死！”
“如果沒有賭注，我憑甚麼要出頭？張捕頭，您纔是捕頭啊，我們只是捕快，如果遇到一點麻煩，你都不願意出手，縣令他們的安危又如何解決？”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蘇陽，我之前倒是小瞧你了。”張捕頭忽然露出笑容，宛若春風化雨一般的笑容，“既然你想要跟我較量，那我們就比比。”
“張捕頭，你還是有些疏漏啊。”
蘇陽冷笑道：“我們就算有了賭注，這些都不算的，在縣衙真正能做主的，唯有縣令大人。”
“若沒有縣令大人的支持，我可不敢跟你打賭。”
“好！”忽然一道爽朗的笑聲從他們身後傳出，緊接着一個肥頭大耳穿着官服的中年鼓掌叫好。
“朱縣令！”
蘇陽他們都立即行禮。
“我之前聽了你們二人的對話，心中感慨。”
“張捕頭，你此番行爲着實有些失職，不能因爲死者有你的親人，你就失去了理智。”
“雖然這位小捕快的話有些粗糙，但道理是真的，如果你都不敢對付厲鬼，那我們縣衙如何能對付厲鬼？”
“而且縣衙想要發展，就必須有較量，我覺得這位小捕快的想法就很不錯。”
“你們剛剛的賭注，本縣令承認了。”
朱縣令身邊站着五六個人，有縣丞、主簿以及其他幾個一看就身形矯健的漢子。
給蘇陽壓迫感最大的，反倒是一名不怎麼行動的老者。
“縣令大人，且慢。”
蘇陽可不想就這麼結束。
“還有甚麼事情？”朱縣令有些好笑地看着蘇陽，他雖然欣賞這位小捕快，但不代表他就接受小捕快逾越規矩。
亂世更要重視規矩，否則他如何立威？
“縣令大人，小的聽聞空口無憑，如此有縣令大人在，雖然張捕頭不敢違背規矩，但他若是臉皮夠厚，這件事情又會不了了之。”
“哦？你這小捕快倒是想得通透。”
朱縣令眼有驚喜之色，詢問蘇陽的名字。
“小人姓蘇，單名一個陽字。”
“蘇陽，倒是個好名字。”
朱縣令唸到蘇陽的名字之時，明顯頓了一下，語氣都和善了不少，隨即說道：“主簿，這樣你且書一份保證書，將兩人較量之事，告知整個縣城。”
“我倒是要看看，縣城內究竟還有多少牛鬼蛇神。”
張捕頭臉色一垮，如遭雷劈。
但縣令的話可是最高命令，他根本無法反駁。
“張捕頭，你和這位蘇陽捕快，從即刻起就開始查案吧，不得調動縣衙內的其他人員。”
“就讓你們兩個去查。”
朱縣令的話音落下，就是蓋棺定論。
張捕頭惡狠狠地等了蘇陽一眼，他恨不得啖其肉。
但現在可不能出現這樣的事情。
只能再找其他方法，解決了蘇陽。
只是一名煉體一境的武者，可不好解決。
蘇陽置若罔聞，恭敬送着朱縣令等人離開。
而在之後，他已經感覺到了巨大的排擠，因爲他也逾越了規矩，以下犯上，一衆同僚並不喜歡。
不過，這些算不得甚麼，只要他能當上捕頭，他們都將會露出笑臉討好自己。